乾王看着被推出来的女人和孩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以后,他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吃里扒外的堂妹啊。”
他耸了耸肩,对着那人道:“云贵妃娘娘,你果然没死。”
见他点破了自己的身份,云贵妃也就是邵春公主摘下了幕篱,目露凶光道:“焦家的杂碎都没死绝,我怎么会死呢,我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看看你们这些背主奴才的凄惨下场。”
乾王听后并不恼怒,不过是瓮中之鳖逞逞口舌罢了。
“贵妃娘娘,你可知你现在的样子用民间的老话是怎么形容的?”乾王笑了笑,朗声道:“你啊这叫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了。”
“你”邵春公主脸色十分阴沉。
乾王摇头,“不对,你不是秋后的蚂蚱,你应该是冬日的蚂蚱——冻僵了。”
说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韶春公主怒不可遏的从一旁的护卫手中夺过刀,横在青阳郡主的脖颈上,“放人!”
乾王这才停下大笑。
“本王若是不放呢?”
听了这话,韶春公主扔了剑,从青阳郡主怀里夺过孩子,用手掐着康宁的脖子,康宁被吓得哇哇大哭。
韶春公主转头看向吴晗,“吴世子,这孩子可是你嫡亲表妹与挚交好友的孩子,你救还是不救?”
先前韶春公主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时,青阳郡主都没吭一声,如今看到儿子被人掐住了脖子,顿时害怕极了。
她哭着闹着冲吴晗不停地求救,希望他能救救自己的儿子。
吴晗看了一眼哭得脸色青紫的康宁,对乾王道:“王爷,稚子无辜!”
乾王瞪了他一眼,“她娘与前朝余孽勾结,他一点也不无辜。”
说完又看向燕厉,“燕少卿觉得呢?”
燕厉沉声道:“青阳郡主死有余辜,她的孩子是死是活,全看自身造化。”
乾王听了后露出了赞同的笑容。
他看向韶春公主,“本王最讨厌被人威胁。”说完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剑刺中了荀匡的右腿,下一刻传来了荀匡的惨叫声。
“匡儿!”
韶春公主见状不由得失声大喊。
见韶春公主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受伤的荀匡身上,青阳郡主见状趁机从她手中夺回孩子。
接下来,韶春公主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举动。她捡起地上的刀横架在禹王的脖子上,冲着乾王大声道:“只要你肯放了匡儿,我将他交由你处置,否则我会杀了他。”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乾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可是你儿子。”
韶春公主一脸狠厉道:“他身上带有叛奴焦家的血脉,不配做我的儿子。”
乾王听后倒有些可怜禹王了。
禹王却是一脸毫不在乎的模样,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之所以跟着他们一起反叛,不过是想让自己的母妃后悔。
他一直以为,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直到那日,他亲耳听见母妃与荀匡的对话后才明白,母亲一直将他作为复仇的棋子和垫脚石。
那碟让他痛苦了二十年的糕点,亦时出自母亲之手,明明有解药,却不给他服用,而是借此利用他父皇的愧疚之心,从父皇那里敛得钱财,私下进行复国的勾当。
禹王突然就想通了,所有一切都撒手不管,任凭韶春公主与荀匡折腾。也正是因为禹王的不管事,所以韶春公主与荀匡才败得如此之快。
想到这里,禹王勾唇看向乾王:“焦裕,你要想清楚,你手上的可是前朝的太孙,若是放了他,能承受得住父皇的雷霆之怒吗?”
乾王一听,是啊,荀匡可是前朝余孽复国的关键人物,他绝不可能拿他去换任何人。
尽管元和帝说过,要活捉禹王。
见乾王不肯放人,韶春公主怒了。
禹王偏头看向她,“母妃生气了?”不待韶春公主说话,他笑了笑,“母妃是不是觉得很绝望?”
韶春公主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他又继续说:“接下来,母妃会更绝望的。”
听了这话,韶春公主有片刻的愣神,就是此时,禹王突然双手握着刀刃,狠狠地往脖子上一划,脖子顿时多了一条血流如注的大口子。
禹王自戕了。
韶春公主这才明白他之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她愣愣地看向乾王所在的方向,乾王脸上的震惊不比她少。但乾王很快就反应过来,当着她的面,一刀刺进了荀匡的胸口。
荀匡瞪大了双眼望向她,然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不!”
韶春公主凄厉地喊叫出声,霎时间,她果真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趁着荀匡和禹王身死的瞬间,燕厉和吴晗开始行动了,乾王这边动作也十分配合,很快就将叛逆余孽全部捉住。
元和二十年年底的这场叛乱终于平息。
当元和帝得知禹王身死,病情再次加重,撑着一口气亲自处决了韶春公主后,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元和帝昏迷的时候,燕厉去清虚观接回了妻儿,并护送太子妃母子三人回宫。
次日,元和帝从昏迷中醒来,召见了太子与乾王。在这之后,又召见了吴晗。没人知道他跟吴晗说了什么,只知道吴晗从他的寝宫出来后,立即卸下了皇城司指挥使一职。
元和二十一年正月十八,元和帝在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离开了人世。一个月后,太子在朝臣的“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谏言下登基称帝。
新帝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韶春公主等人安插在京都之中的暗桩一一拔除,彻底扑灭前朝复国星火。
接下来便是着手处置当初跟随禹王谋反的一众罪臣余孽,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一道道圣旨发下去,获罪的人家多不胜数。
做完前两件事情后,便到了嘉奖有功之臣的时候了,凡是参加平叛的有功之臣皆得到了封赏。
在这场封赏中,最耀眼的主角有两个人——吴晗和燕厉。财物封赏自是不必多说,官职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虽说吴晗是先帝的心腹之臣,但在新帝这里依旧得到了重用。
他卸去了皇城司指挥使一职后,新帝任命他为按察使司总按察使,主要任务是赴各州县巡察,考核地方吏治,寻访大雍境内各州县的刑法之事。
燕厉作为新帝的绝对心腹,除了继续领着大理寺少卿的官职,还代替吴晗接管了皇城司,成了新一任的皇城司指挥使,直接听命天子,不受朝廷管辖。
此外,他的封赏还荣及其母其妻,燕老太太获封正二品诰命夫人,戚檀樱获封品级只比婆母低一级。燕家也正式踏入了京都新贵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