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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S.H.E万年,几度轮回恋恋不灭,把岁月铺成红毯,见证我们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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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人傲世录第四十六集12章
2008年01月19日星期六22:21
第四十六集第一章
从斯比亚帝国内部管理结构来看,所有行省都市在总督的直接管辖下,但要依照实际情况来分析一下,人们就会发现大都数总督的管理权是被其它官职分化和限制着。
担任这些箝制职务的或许是待城的人,或许是圣都的人,又或者是那些连本人都说不清自己背景的人。
而在为数不多。具有完备控制权的行省级总督里,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那就是在年龄上产生两级分化:大部分人是白发苍苍的老总督,极少数释初出茅庐的青年甚至少年总督,在年龄处于壮年的总督里,几乎没有人能保留住自己手里的权利。
其实原因很简单,老总督们是帝国继承自夏麦家族的遗产,背景核实力都很雄厚;青年总督是现任皇帝提携起来的新贵,作风强劲又深得信赖。
其它势力即使有心要从这两类人手里分权,大概也缺乏直面生死的勇气。所以相对而言,在这些总督的地盘上,各方面的形势都比较稳定。
就算在其它行省强悍无比的两殿祭司,在他们手里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
所以,在这个时候的斯比亚帝国,真正乱的地方看上去很平静,而表面汹涌澎湃之处,反而是不太需要皇帝本人伤脑筋的,比如东缔行省。
与其它不太受皇帝关注的地方一样,东缔行省也处于一位实权总督的严密控制之下,而且这位牧守一方的高官还是有史以来司比亚帝国最年轻的总督——年轻到帝国不得不在他的总督头衔前加上代理两字。
仅以年纪来论,这是一份殊荣,要知道,即使是科恩陛下当年也没有得到这种待遇啊!
东缔行省总督府在缔亚索玛城,那一片紧靠城墙的建筑群同时也是缔亚索玛城主的官邸,代理行省总督兼程主的雅尔萨德。萨兰,就是他的主人。
总督是帝国内政官职,城主属于贵族特有头衔,这本是两个相互监督和制约的角色,依照以往的惯例,帝国绝不会允许一个贵族在自己的封地上担任实权军政职务——当年的黑暗行省是荒芜人烟的蛮荒之地,当然不在此例。
科恩陛下让雅尔萨德同时担任两个本属对立的职务,这无疑是一种青睐有加。甚至是放纵的体现甚至有传言说,皇帝陛下是在把亚尔萨德当作帝国栋梁培养,可如果是这样,陛下把他放在身边随时指点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丢到相对闭塞和艰苦的边陲来呢?
然而皇帝的心思并不是凡人能够揣摩的,他非但把亚尔萨德放在父辈牧守的土地上,而且给予了等同王子的待遇。君臣之间的公文书信往来是寻常官员的数倍,衣食住行。随员配备均是御赐,年轻的亚尔萨德喜欢登高远眺,几位皇妃还专门为此拨款,给他的府邸修建了一座直接连上城墙的廊桥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皇室豪不顾忌旁观者的感受。
雅尔萨德是个自戕的少年总督,他在行使自己的权力时,毫不犹豫的接下这些殊荣,身为晚辈和臣子,他根本没有机会去犹豫。
因为他知道,科恩陛下不会在他身上使用先骄纵,后诛杀的谋略,即使陛下有这样的安排,那也绝不是针对他本人的。
所以,一个大方的给,一个放心的接。但事实上,少年总督是不好当的,有时甚至要用痛苦两字来形容。
总督每天的作息,均严格按照皇家学院学子的标准执行,亚尔萨德天不亮就得起床,梳洗之后晨练。咏诵。早餐之后处理一般公务,午饭时接待来访客人,午睡之后研究从圣都和待城传来的政令和邸报,晚饭时接受八位导师的联合考较
在一般人看来,这样的生活已痛苦到有理由撞墙了,但对亚尔萨得来说,这一部分还算是轻松的,痛苦的时段是在饭后,因为他要在皇家侍读的陪同(其实是监督)下,处理一天中最重要的事务。
我祈求花儿,永不凋零,再也听不到花瓣掉落的声音;我祈求月亮,永不沾尘,再也看不到退色的表情眉头拧在一起的少年总督斟酌再三,才继续在纸上写下去:如若爱了,就要永远藏在内心,让她知道,必定心事难成
放下笔之后,少年总督才把这页纸递给了身边的皇家侍读,后者用严肃的神态看了一遍,然后评价说:格式是工整的,用词有新意,借喻手法也符合要求,但后段表达太过直白,不够含蓄。陛下和皇妃那里,并不一定会满意。
别的诗人多少天写一首?而我今天写了多少首?雅尔萨得看看桌上的一迭废搞,轻轻摇了摇头:我都快被榨干了早知这样,说什么也不答应陛下的条件啊!
这倒无妨,此诗架构尚好,只需稍作改动就是了。
年纪大了雅萨德不少的皇家侍读改了一下后半部分,然后亚尔萨得重新誊抄一遍,把这张纸交给了身边的机要官。机要官把足足二十首情诗放在一卷文件的首页,然后合上封面加盖火漆。
卷宗封面上有血红的大字——东缔行省本月死刑申报表!
不过,陛下颁布的规定是每宗刑案附带一篇游记。随笔或散文。皇家侍读有些担忧的看着机要官员封装文件:诗歌的话,大概会被训斥为取巧。
一天写二十来篇符合陛下要求的随笔散文,帝国之内有谁能办到?八位导师能办到吗?雅尔萨德露出一个与实际年龄毫不相符的苦涩笑容:在圣都皇宫的时候,我亲眼见到皇家学院的才子们跟陛下打对台,才冠帝国的文章被陛下批得体无完肤也就罢了,但陛下当场写就的东西却更让他们羞愧举国学子最尊的是四位皇妃,可如果陛下自己没有本事,这样的局面是不可能出现的。
如果因为此次判死刑的数量过大,就擅自改写诗歌的话
无论附加的东西是否能够通过,这几件公务都不能耽误。少年总督的语气很坚决:经年累月查下来,这些神殿的爪牙总算落网,必须立即行刑。稍有拖延,难免被新来的祭司察觉,如果他们救出这批人并重新勾结起来,那么神殿的能量就会超出魔殿太多。在目前,神殿。魔殿中任何一方的独大,都会引发灾难。
原来总督看重的是这一抵,那么相比之下,被陛下训斥也算不得什么了。在处理内政方面,皇家侍读还是赶不上面前这位颇负传奇色彩的少年总督。
雅尔萨德大人是什么人?出身世家的他,是一个独自在战乱中存活下来。孤身前往圣都告状的孤儿,并且在皇帝的提点之下亲手将仇敌逼上绝路,这些事都不是一个普通少年能做出来的。
对了,神殿和魔殿今天闹事了没?雅尔萨德摇摆着酸涨的手腕问。
每天都虎视眈眈,今天怎么会不闹?这会还没结束呢!他身边一位负责协调两殿关系的官员苦笑着说:两殿的建设工程都需要大量民工,但圣都配属下来的工匠只能用于重要殿堂建设,另有海量的工作需要就地招募民众完成。但本城闲置的劳力很少,于是两殿昨天颁布公告,号召民众为信仰奉献,这又牵扯到争夺信民的问题了。
打起来了?雅尔萨得看着这位协调官员。
打起来了。协调官员无奈的点点头:规模还不小,晚饭时有近百名两殿祭司在广场附近械斗,魔法都用上了,到现在为止各有死伤。如果不是警备队严密监视,想来会更严重。
打的好!少年总督微微一笑,脸色没有刚才那么严肃:有多少人为官?影响如何?
那是城市广场,我的总督大人,全城的人都在看着呢!协调官员可没有总督那么兴奋,因为这种群架的规模越大,越是说明他没有对职责尽心。虽然他真正的职责可能就是让两边打群架,但官誉在民众口中坏到不能在坏却是肯定的。
本城之前有不少坚贞信民,神殿的拥护者在里面占了绝大多数,另外一些信奉魔族的人是从那边迁移过来的,魔殿就不说了,神殿被驱逐时我们的宣传做的很好,大家都相信是神殿把坏事干绝后遗弃了我们。可以说,神殿的回归时机并不恰当,因为民众对他们失望并觉得不可信任。几乎不用考虑,协调官员就把本行省的现状做了大致描述。
这一个多月以来,两殿祭司争抢地盘和信民,每天打的不可开交。互揭疮疤,已经严重削弱了两殿以前的超然地位,就连一些妄想抱两殿大腿发家的死忠者也保持着观望态度。另一方面,我们控制的言论却一直在引导民众所以,两殿的声望还在持续下跌。
形势的把握一定要抓紧,必须保持我们的主导地位,再加大投入!雅尔萨得来了兴致,一边走一边吩咐:走,我们也去看看这个大场面。
我的大人,那有什么好看的,祭司们乱丢魔法,可别伤着你!官员们抢在近卫前面拦下总督,他们都是皇帝陛下精心挑选。指定帮助亚尔萨德的官员,对亚尔萨德的安全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坚信总督卫队不是摆设,大家也要相信我不是一个魔法标靶,到了必要时刻,我也可以动一动。少年总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吩咐说:明天早上,吃亏的那一边一定会跑来告状,通知警备队,等他们打完了之后要清点死伤收集证据。你们也留心一点,祭司送来的贿赂全部收下,以皇室的名义使用在去年受灾的地区。
这样处理又得设立案卷。皇家侍读好心提点说:那大人还得写多少散文随笔啊?
这种案件,无论我判处涉案祭司什么刑罚,两边为了保住颜面都得给钱,加上你们帮我一层层的剥,案件判下来得收多少钱?一年到头,总督府难得遇到这种开源的机会。这时说到写东西,雅尔萨德已经不皱眉头了:写东西虽然辛苦,可行省处处都要用钱,总督辛苦点是应该的
官员们都是侍奉皇室出身,加之已习惯斯比亚皇家几位大佬的处事方法,所以并没人对总督这个命令有异议,虽然雅尔萨德阁下与之前他们侍奉的维素亲王和科恩陛下还是有一点区别。
维素亲王谈公事时,语气和蔼但态度严肃,而且绝不会牵扯到诸如收贿赂。主动盘剥等话题;科恩陛下谈到钱,多半会蹲在某级台阶上,细心的。亲切的启发大家多收。多赚,生怕漏掉了一个铜板;而我们的雅尔萨德阁下,他却是用正义凛然的语气下达指令,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公事——在总督的字典礼,没有私人财产这个概念。
既然总督本然都有如此兴致,所提议的事情又不违国法家规,身边的人哪有不迎合的道理?
于是,一行人在奔赴广场的同时,已经三言两语的定下了索贿的范围和明目,誓要让两殿这场官司在自己手里打的伤筋动骨,更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世俗宦海的厉害!
任何事情做到极致,都可以称之为艺术,判冤枉官司也一样,所以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少年总督的手头会松动很多就在东缔行省盘剥两殿祭司的计划进行的如火如荼时,附带着二十多首诗歌的机密卷宗也在被向上传递着。
因为雅尔萨德。萨兰实际上是科恩的养子身分,所以这份卷宗是直接送去了沉眠之地。少年总督的取巧行为被识破,四位皇妃在回执里把雅尔萨德严厉训斥一顿,但文件本身没有被耽误,还是在第一时间发往待城忧双宫,连带那些诗歌一起被摆在皇帝的桌上。
身为一个特立独行的皇帝,科恩陛下的办公地点并不太多,重大涉外事务和日常事务随便找个地方就办了,需要与群臣商议的事情会在抱华楼,需要保密的事情则会集中在忘忧阁办理——忘忧阁可不是什么楼宇,而是一处独立的,位于地面之下的隐密所在,也就是其它帝国的皇宫里都会有的那种隐密部份。
既然是隐密部份,那么防卫上自然是一丝不茍的,二十多个房间围绕着中心的一个大房间呈椭圆形排列,忘忧阁被别出心裁的布置在西翼,逆反众星拱月的一般心理,所以位置很是隐密——中间那个禁卫森严的房间,不过是一个数据室而已。
忘忧阁房间并不大,而且大部分空间被一个巨大的黑铁囚笼占据,靠边的地方摆放着一套桌椅,与皇帝陛下本人使用的桌椅只相距半个马身,在这点空间里,还孤零零放着一只石凳。
石凳是一道很显眼的分界线,以此为中心,忘忧阁里左右两个空间一边奢华。一边俭朴;一侧富丽堂皇,一侧老旧失色。
囚笼,自然是关押魔族小公主艾妮。伊萨伯安特的所在。
淡出人意料的事,在柯恩本人所使用的空间里,所有陈设都是老旧的,而羁押魔族小公主的栅栏里却极尽奢华,连每一根黑铁都被套上锦绣的套子,这很能让人产生疑惑——到底是谁关了谁?
事实上,无论皇帝还是魔族小公主,他们都在尽力避免羁押。囚禁这些词汇,黑铁的牢笼锦绣套子遮掩之后,在他们眼中就彷佛真的消失了一样。而且,在科恩陛下来忘忧阁办公的时候,艾妮。伊萨伯安特就像是陛下的一位秘书一样,标有机密字样的文件在两人之间传来传去,虽然说不上配合默契,却至少形成了一个流程。
你这个皇帝当的真是多姿多彩,手下的大臣也真够标新立异。魔族小公主打开一份厚实的卷宗,取出一迭纸张看了看:申请执行死刑的案卷里,竟然夹带着诗歌还有情诗?怎么。斯比亚帝国出现女性总督了吗?不把原来的四位皇妃放在眼里,也不知道本宫在此?
相处近月,科恩对魔族小公主的态度逐渐缓和,或者应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科恩本人已从疯狂和沮丧中清醒过来,当日的疯狂行为则在两人的记忆中淡去,谁也不再提起不管怎么说,至少科恩现在给了小公主一定的尊重,所以艾妮。伊萨伯安特偶尔冒出一个本宫之类的自称,并不会受到训斥。
诗歌?科恩伸出手来接过卷宗,扫了一眼封面,微微一笑说:东缔行省的总都是亚尔萨德。萨兰,他家是我家的世交,帝国内乱时全家蒙难,复国之后,他只身流浪到圣都伸冤,之后就跟着本少爷,虽然我一直把他当作是弟弟抚养,但大臣们却认为他是我的养子。
似乎听说过这人。艾妮小公主说:以他的年纪,似乎还不能成为一省总督吧?
朕说行,他就行!科恩笑意一敛,锐利的目光一闪而逝,尔后又缓和了脸色:年纪当然是个问题,所以,本少爷才命他每处理一件刑案,必须写一篇与刑案无关的散文随笔。
看来是处决的人犯太多,这位总督开始取巧了。艾妮公主观察着科恩的神情:可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仅仅用散文诗歌这类的东西,就能化解少年心中的杀戮吗?
虽然能让他明白决断人命需要慎重,但却不能化解一个人心中的杀机。科恩摇了摇头:他写出的这些随笔散文,能让我知道他心中的杀机有多浓重,知道他是否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就像这次的诗歌,这就是不好的苗头,说明亚尔萨德在强大的压力之下,已经变的不慎稳重了。
还好吧?小公主却有些不同的看法:我觉得这些诗歌写得还不错。
我要的是一个正常而健康的人,不是弱不禁风的草包,也不是一个边咏唱情诗边杀人的变态。科恩取出自己的印章,在亚尔萨德的申报公文上盖下去,轻松的微笑在脸上弥漫开:积压的公文总算是处理完了,本少爷真是一个勤勉的皇帝啊!
在别的皇帝看来,处理政是正是展现自己权威的机会,为什么你会这么不耐烦?小公主见科恩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于是轻声问:你觉得皇帝应该怎么做?
皇帝应该怎么当,我真没有考虑过,反正我不习惯当帮佣。科恩在面对此类严肃问题的时候,都是一副嘲弄的语气:好了,在会。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你见不到我。我也见不到你,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敢这样对待黑暗魔族的公主,科恩。凯达你是第一个。虽然被羁押也有一段时间,甚至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本人的语气都不激动了,但心中的那份感触却不见减少。
妳不是还好好的吗?本少爷没再动妳一根手指头,还让妳居住在权力核心,接触朕的机密文件,连饮食都有专人负责,妳还想怎么样?科恩对小公主的抱怨一点没放在心上:我知道妳不习惯,但我不也是在忍受着吗?黑暗魔族是永生的,比较起来的话,妳只是陪我一段时间,而我却是一辈子被妳缠着,叫屈的应该是我才对。
但愿事情就像你说的那样。小公主在科恩身上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千万不要跟这个男人顶嘴,说些模陵两可的话反而不会有什么恶劣后果:本宫不想等太久。
保留一些愿望有利于妳的身心健康,但某些事情却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科恩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晚餐的时间快到了,祝妳好胃口。
走出忘忧阁,科恩看了看门外的乌鸦,笑着说:也祝你好胃口。
乌鸦一脸漠然,推着一辆餐车进去了。
听到开门声,魔族小公主抬起头来,对靠近的乌鸦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与下嫁(或者说出使也行)的第一天相比,艾妮?伊萨伯安特此时的表情显得娴静而安祥,平静的目光里,往日的灵动也并没有消失,不得不说,这种神态才最能衬托她那清纯的容貌。
餐车停在栅栏边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的乌鸦揭开上面的餐布,然后回身坐在石凳上面,对于近在咫尺的魔族小公主,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就好像自己面对的只是一团空气。
乌鸦的饮食从来都是简单到了极点,而且菜单还万年不变。所以要这位仁兄替别人准备饮食,那么餐车上除了清水和面包两样之外,就别想再多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小公主怎么说也是魔族上宾,起码的排场是免不了的,所以不管食物种类怎么样,餐车上面一定得摆放着整套餐具——林林总总不下二十件作工精美的刀叉,锐利而坚决的指向那一筐面包和那一壶清水,很有杀鸡用牛刀的感觉,如果面包和清水有灵性的话,想必此时也在瑟瑟发抖。
每天跟阁下见面,可到现在为止,还是与阁下感觉很生疏。艾妮殿下白皙的手穿过栅栏,轻轻拿起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柔声说:因为我不是值得阁下倾诉的对象吗?
别以为艾妮?伊萨伯安特一开始就是这种性格,一个多月以来,发生在忘忧阁的精采场面数不胜数,总的来说,是小公主一直想改变这个男子对自己的态度,可办法想尽都没能得偿所愿,久而久之艾妮殿下才总算是明白了,乌鸦只管送饭不管服侍,自己吃不吃都与他无关。
如果像对科恩那样对他发脾气的话,他眼中的冷漠会毫无阻碍的转变成严酷……科恩?凯达现在虽然疯狂,但好歹还有记起自己是个皇帝的时候。可乌鸦,他在很多方面是一个没有任何顾忌的冷血动物,所以,自取其辱的手法艾妮殿下是不能用的。
除了交流,说话的另一个用处是表明态度。乌鸦冷淡的回答:我的态度想必你已知道,而我跟你之间,也没有事情需要交流。
我们之间,以前当然没有值得交流的事,但谁又能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艾妮殿下拿起晶莹剔透的水杯,大水杯遮住了她的一半面孔,两只又大又亮的眼眸向着乌鸦俏皮的眨了眨,长而卷曲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
她那专注的目光,盯在乌鸦脸上就再也不移动了。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身分,别说凡人,就连神魔也难以抵挡!
然而,艾妮殿下这次还是失望了,因为在她的魅力之下,乌鸦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连厌恶的目光也没流露一丝……就算是冷血,他也应该会发出些无意义的声音应付一下吧?她不相信科恩?凯达真的只是安排他来负责自己的饮食,而没有授予他其他的用意。
在传闻里,阁下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但我想阁下的沉默不会是没有原因的。放下水杯,艾妮殿下用小手指拢了拢耳后的发丝,她知道在这个恰当的位置,自己耳环上的宝石可以闪耀出令人心醉的光芒:阁下很有气势,并不像是心灰意冷了,那么阁下沉默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事情被某些人知道吗?
乌鸦保持着刚坐下的姿态,一点反应也没有。
跟我多说说话没有坏处,对你而言是放松,对我而言是排遣寂寞,我被科恩囚禁在这里,无法将话题泄漏给任何人,所以这应该是很安全的。小公主的手放下,轻声的说:除非你是不想……让除了你之外我唯一能见到的人知道这些话,不过这也没关系,在这种时候,他也不会相信一个阶下囚的胡言乱语吧!
用餐时间已毕,晚餐结束。乌鸦站起,拉起餐车就往外走。
艾妮殿下一点也不惊异,事实上,这是乌鸦送餐的固定流程,但她也不准备浪费这样一个机会,毕竟已经准备了月余——艾妮殿下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乌鸦,其中有怜悯,也有鄙视。
任何人在乌鸦面前流露这种目光都是危险的,哪怕她是魔族小公主,哪怕她只是用这种目光看着乌鸦的背影!
你在看什么?虽然乌鸦没有转身,但他的口气却无可逆转的向阴冷靠拢。
行尸走肉。艾妮殿下不慌不忙的回答,语气里甚至还有些戏谑。
虽然知道这样的言行会引发乌鸦严酷的反应,但她却早已成竹在胸——因为她知道这个面无表情的男子其实是有弱点的,而且是致命的弱点!那才是她决心下嫁斯比亚的真正原因,一件她认为比魔化斯比亚皇帝本人更好玩的事,一件能让黑暗魔王允许她任性而为的事。
有意思。乌鸦手指一弹,餐车骨碌碌的滑向门边,硬如黑铁的声音响起:你为了这一刻已准备了一个月,真正出手的时候却连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准备多少,使用多少,这都得看对象不是吗?艾妮殿下的声音却很柔和:对于某些人来说,准备得再多也未必有用。但对阁下你,我只需说出一件事而已。
对女人我一向宽容。乌鸦依然没有转身:仅仅说出一件事奈何不了我,你应该再准备点其他的东西。
不劳阁下关心,其实这已经足够了,艾妮殿下对着乌鸦的背影笑了笑:在这个世界上,阁下只有唯一的一个朋友,如果他还能被称为朋友的话……当然了,他的人品并不是我们谈话的重点,关键是从他的角度来看,阁下并不是他唯一的朋友,至少在某个时期,还有另外一个人更加重要。这个人,相信我不说,阁下也应该知道是谁。
对女人我一向宽容,但我并不想听女人唠叨。乌鸦说:距离我转身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让科恩?凯达知道,他生平两个最重要的两个朋友见过面,甚至发生了一些事情,你猜科恩?凯达会怎么想?艾妮殿下轻柔的声音顿了顿,片刻之后再次响起:又会怎么做?
他怎么想,怎么做都不重要。乌鸦慢慢转过身,身影一闪,已经到了魔族小公主面前,森严的杀机从他眼中散发出来:重要的是我怎么想,怎么做。
首先,阁下要确定能杀得了我,善意的提醒阁下,魔族是永生的。艾妮殿下展现了生平最柔和的语调,还配上了最狡黠的眼神:其次,阁下还要确保我永远不能再见到科恩?凯达,否则,他心中最不能被触碰到的往事,就会被揭示出新的线索。
神魔挑拨关系的手法如出一辙,你就这么有把握让别人相信你的话?出人意料的是,乌鸦没有马上出手,充斥着杀机的目光反而闪动起来:科恩?凯达似乎不是轻信谣言的人。
如果我说的是谣言,阁下这后半句话不是应该放在前面说吗?是不是阁下心中慌乱,以至于忘了组织好语言顺序?这可真是少见呢!魔族小公主像是在调侃一位经年好友,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因为乌鸦的应对,已经把他心中的弱点明显的袒露出来。
对黑暗魔族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的秘密,哪怕是光明神族的事情也是一样,更别说是光明神殿那些自以为隐密的勾当。至于阁下与菲谢特?夏麦之间的事嘛,怕是连捏造的必要都没有,只要我肯说,科恩?凯达自然会去想办法证实的……只是,那必然不是阁下想看到的。
这样做似乎对你没有好处,对方既然已经翻开底牌,乌鸦也没有再对这件事的真实性进行任何探讨,直接就切入主题: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别担心,我想要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是让我先替阁下考虑一下吧!
魔族小公主的身高比乌鸦矮了不少,因为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所以她得抬起头才能看着乌鸦的脸,所以两人实际上虽没有身体接触,场面却显得很暧昧:第一,你没有办法灭我的口;第二,你也不放心把我继续放在这里,因为我每天都跟科恩?凯达见面,万一无意泄漏了秘密,那可糟糕。
直接说要什么。乌鸦打断她的话:我的耐心不够。
不是耐心不够,而是你的心经不起煎熬吧?放心,我也不想这样,因为……小公主的手指点到了乌鸦左胸上,顺着皮肤画出了一个轮廓,暧昧的表露了些自己的本意:对我而言,你的心也是充满神秘的所在。
如果你说这么多话,仅仅是想用手指在我胸口画圈而不挨耳光的话,你已经做到了。听小公主这么说,乌鸦的眼神逐渐平复下来:最后一个机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被囚禁在深宫的魔族而已,我又能向人要求些什么呢?是啊,或者我真能像其他人要求些什么,但是你真的会给我吗?不,你不会给我我想得到的。小公主殿下保持着淡泊的笑容,移向别处的目光里甚至还带上了些被囚禁的哀怨:你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你不会为我做任何事,哪怕我有能威胁到你的秘密。
乌鸦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身影一闪,已经出了囚笼,施施然的推着餐车出了门——他的思考模式很直接,既然现在杀不了她,也不能杀她,而她又不说想在自己这里得到什么,那么谈话就到这里为止了。
静静的看着乌鸦走出去,艾妮?伊萨伯安特眼中禁不住流露出几分得意。今天的事情仅仅是一个开始,乌鸦,这个斯比亚皇帝最为倚重的人物,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科恩?凯达对黑暗魔族的轻视和冒犯,终有一天会让他付出最沉痛的代价……既然上一个挚友的遭遇还没让他认清上位者的手段,那么这一个挚友必然可以让他清醒过来!况且,乌鸦和科恩?凯达,他们俩真的是挚友吗?
因为之前的种种原因,乌鸦深藏着自己的秘密,科恩?凯达对这种现状看在眼里也无法突破,如果把一些有趣的东西放到这两个人之间,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非常有趣的……
艾妮殿下自信的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细嫩的皮肤、修长的手指、光洁的指甲,目光中满是得意……没错!这就是一双命运之手,即将搅动斯比亚势力核心的一双命运之手!
完成了送食物的差事,乌鸦又顺便检查了两处出口的防御,这才走上了地面。远远的,就听到科恩在花园那边的训斥声,他脸上的冷峻不由加深了几分,想也未想就信步走去。
几年朝夕相伴的生活,虽然没有让乌鸦的性格产生明显改变,但却让他有了更多牵挂和珍视的东西。比如说琴伦,比如说待城——乌鸦这样的人,绝不会承认自己的字典里有喜欢这个字眼,但这并不是说他心里就真的没有眷念。世间万物最怕比较,对于身边的人,身处的这片土地,显然要比其他事物来得亲切。
来到花园边沿处,乌鸦先看到斯比亚皇室的一位常客,被科恩御封夜之灵爵位的血族上任首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位科恩的长辈正坐在树荫下,神情中有几分无奈,几丝解脱——他的女儿,古灵精怪的葳莎小姐正站在他身边,一反常态的安慰着父亲。
……既然已经把整件事情交到了科恩的手上,还跑去问什么?传说里的东西,大家离了这个就活不下去了?这不给科恩添乱吗?看见乌鸦出现,说话的葳莎藏到父亲的侧面,冲他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在旁人看来,异族前首领无法自持,在皇帝附近展现出这样的神态,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关心和打听的事,但乌鸦却视若无睹的走过。
看到乌鸦过来,守卫花园路口的近卫连忙让开,这位总是穿着盔甲的长官负责皇宫核心的保卫,地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科恩坐在花园边沿的一张石桌边,左右两侧站了十来个祭司,那是两殿派来监督斯比亚撤军的走狗,站在科恩正面的是两排斯比亚将领,看军衔都属军团主官级别。
长住皇宫,乌鸦自然对斯比亚的种种麻烦了然于胸,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撤军遇到问题,监察祭司跑来告将领们的御状,奈何管理帝国并不是乌鸦的专业,他擅长的手法也完全帮不上科恩的忙,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科恩施为。
……尊敬的陛下,裁军中遇到的阻碍并不仅仅是我们刚才所说的那些,跟帝国条文抵触的麻烦,我们可以想办法回避,但一些人为的因素就……躬身说话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祭司,深黑色的法袍正面绣着两条三指宽的金带,这身份放到魔属帝国至少也是个大祭司。
就怎么样?科恩淡淡的回了一句,把玩着手里一柄亮灿灿的匕首。
对于人为的不配合与不作为,我们就无法回避了。说到这里,魔殿祭司的目光扫过身侧的将领们,那些斯比亚的军官们一个个梗起脖子对他怒目而视:但我们又无法冲撞这些将领们,无奈之下,只有厚颜来请陛下主持公道。
公道?公道自在人心嘛!科恩难得的笑了笑:这些将领,他们都干什么了?
回禀皇帝陛下,裁军时限已到,可诸位将领所在的军团……一位身穿洁白法袍的神殿祭司上前说:可诸位将领却诸多藉口,麾下军团一兵未减,我等无法,只能请陛下裁决。
这跟朕有什么关系?斯比亚裁军是你们两殿跟几位亲王负责,怎么裁,裁多少,根本就没有经过朕的手。科恩一副就事论事的口气:现在出了麻烦就跑来找朕,难道朕是为你家打短工的?
请陛下恕罪,我等只是听命行事,至于上谕如何,那并不是我等可以解释的,而这些将领属于斯比亚皇室,我等与几位亲王均无权驱使……魔殿的老祭司表现得很沉稳,没有跟着科恩跑题:不过,裁军是一件大事,如果不能按期完成,恐怕会引起非议啊!
非议?朕好怕啊!冷冷的哼了一声,皇帝终于抬起眼来看着魔殿祭司:不过朕更怕插手裁军,上族在看着呢,到时候朕吃不了得兜着走。
陛下放心,请陛下出面的事情,我们双方还是有默契的,必定不会让陛下为难。魔殿祭司每说一句话,脸上的皱纹就随之变化,很有点沧海桑田的意味:请陛下援手。
空口无凭。科恩要的就是两殿祭司请自己出手。
这……祭司们对望着,终于有人出面说:我等愿意行文。
准备笔墨。科恩放下手里的匕首,开始敲诈:帮你们办了这件事,朕能有什么好处?
两殿祭司被这些军团主官为难,不得已求到科恩这里,早就知道不会一帆风顺,也做好了被讹诈的准备。
但给别人好处终究会肉痛,于是接下来好一番讨价还价,终于说动了科恩。
与此同时,两殿恭请斯比亚皇帝出面协调裁军事宜的公文也写好了——有这张公文在手,科恩这就不算擅自插手裁军。办完了一切,祭司们无不怀着大事已定的心态,睥睨着不远处的将领们,静待斯比亚皇帝发威。
拖拖拉拉。科恩陛下根本不问原因,只用刚好能让众人听见的声音说:谁带头的?
将领们站得很标准,听到皇帝发话,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已经局促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点慌忙,可没有人回话。
带头的。科恩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些:上前一步。
众将整齐的上前一步,一两个出脚慢了的,神情中还有些羞愧。
好啊,你们觉得法不责众是吧?将领们同进退的行为显然让科恩不满了,他站起身来,走到将领们面前:两殿祭司的话不听,几位亲王的话不听,连朕的话也不听了。
回陛下,陛下的话哪敢不听。有人小声说:只是大家对裁军的细节弄不明白……
现在想弄明白?晚了!科恩脸色一冷:传令——近卫军五军团,北方战区七军团主官入皇家军事学院补习礼仪,麾下各级军官进入相应学院补习礼仪,直至裁军完毕!
陛下!有将领哭丧着脸申辩:我们倒楣也就算了,可是不关下面人的事啊……
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简单的说,就是连坐。科恩好心解释了一下:回去收拾东西,立即去皇家军事学院报到!
陛下。后面的魔殿祭司连忙上前说:圣都的皇家军事学院,也在此次裁军的名单上。
皇家学院也裁?科恩猛一转头,冷冰冰的目光直刺向魔殿祭司的面门:谁的主意?
这个……老祭司不敢与科恩对视,低下头说:我等不知。
后面几位神殿祭司面有得色,因为提议裁减皇家军事学院的就是魔殿祭司,有感于斯比亚军队对魔属联盟的破坏,众祭司一致认为斯比亚的最高军事学府不能再存在下去。可那是科恩?凯达一手创建的学院,岂是那么容易摧毁的?现在被科恩一吼,果然不敢承认了。
传令——皇家军事学院及其下分院、各军种学院,立即迁往待城附近。科恩阴冷的语气在花园里浮动着:朕把这学院都放到待城边上,方便你们裁,有种就裁给朕看看。
就算有上族旨意,众祭司还是禁不住的打了个冷战,连着那些神殿祭司一起。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斯比亚皇帝对两殿祭司下了逐客令,又看一眼正在偷笑的将领们:你们也一样!
众人连滚带爬的退下去,花园里顿时就清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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