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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乎乎的分割线
顾青颜忽然几步小跑,越过白潇,站到她对面。她的双手笔直垂顺在两侧,头高昂得几乎是用下巴在看人,然后她用冰冷中透着无限鄙夷的声音说:“白潇,井底之蛙妄图搏取大洋是什么后果呢?你不就是想要男人吗?罗翼海也不错,至少身家就不会比沈错低!”
白潇刚抽离的怒火瞬间又烧成熊熊大焰,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先担心你自己吧,”她将火焰压抑,声音凉凉的,“不知道你这个极限动作一摆,会不会将脖子扭断?”这话实在是有点引人往邪恶方向遐想,不过顾青颜这个神经质的女人连她想男人那种恶毒话都说得出口,白潇回击起来也就不介意更邪恶一点了。
显然在场的也没一个思想多纯洁的,罗翼海的脸部肌肉瞬间扭曲,似乎憋笑憋得很艰难,沈错的表情白潇看不到,但要说他没点两性常识,白潇见鬼了才信。顾青颜的脸色早就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像个开染料坊的。
当然,顾小姐你是名门淑女,这种下流的骂人话你怎么会听得懂呢?既然听不懂,你脸色怎么那么奇怪?不会是有病吧。
白潇心里是这样讽刺的,脸上也跟着露出讥讽与不屑的神情。她觉得真是受够了,这个世界好像疯了,人人都似乎不可理喻。现在这个疯女人自己找上门来,那她就不客气地笑纳这个对骂机喽。
顾青颜羞恼气愤了一阵,决定不再跟白潇继续在语言上纠缠,显然,她终究还是要淑女面子的,恶毒的话她可以说,但太下流的话,她还是要担心沈错的看法。
“白潇,”顾青颜横着眼睛,“你这一巴掌我会记住的!”
“好,”白潇点头,面色平静了下来,不带感情,“随便,你的记忆只有你自己能够做主。”不知触动从何而来,她忽然就想起了林玉虹。不知道如果是她,面对这种状况会怎么应对呢?她肯定不会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凶狠难堪吧。林玉虹向来最擅长的就是以春风化雨的姿态解决一切争端。那才是笑里藏刀,圆转如意,顾青颜跟她一比,简直是小丑。
那么跟个小丑较劲不依的自己,不也跟小丑差不多么?
想起林玉虹,总是很惆怅,酸疼泛在心底,找不到来处,又无处不在。
外科诊室就在前面了,白潇转角踏几步,走进去。
一进屋,白潇呆了呆,屋里的人也呆了呆。
刘艺坐在一张椅子上,神色烦躁,另一边的简易手术台上医生正在给陈近鸿的手臂缝合着伤口,而杨小书呆站在医生的身后,满脸懊恼痛苦与紧张。
白潇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陈近鸿怎么会受伤了?难道是因为上次他们说的那个事?
刘艺的心思就简单多了,他只是别扭,他看到了白潇,看到了沈错,而白潇还跟他自己和陈近鸿都闹过绯闻呢。
杨小书此刻的心情却是最复杂的,她最不想见白潇,更受不了白潇与陈近鸿见面,尤其在这个时候,更是要不得。你道陈近鸿的伤是怎么弄的?那是杨小书一把美工刀划的!
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忽然一段悠扬的钢琴铃声响起,顾青颜冷着脸从手提包里取出手机。
“都查清楚了吗?”
“哦,有这种事。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好,很好。”她挂断手机,神色平静多了,甚至还能很自然地对着沈错微笑出来,“阿错,我还有点事,先走啦。”
“好。”沈错吐出一个字。
顾青颜恢复了淑女的优雅气度,向众人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轻盈地转身离去。
沈错的眉头一直都是有些微微皱起的,这时候皱得更深了。顾青颜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她的样子,摆明了就是有问题。
罗翼海勾着嘴角,邪笑出来:“沈错,你麻烦大了。”
沈错淡淡道:“我任何时候都有着数不完的麻烦。”
“可这次的,只怕是格外的大啊。”罗翼海颇有些看好戏的神态,“你还是快去处理吧,关键时刻,那可是分秒必争啊。”
“多谢提醒。”沈错忽然笑了,“你说得很对,关键时刻,分秒必争。”他的笑容了然而意味深长。然后跟着白潇进了屋里,不再言语。
罗翼海摸摸鼻子跟进,不急不燥,他是真的等着看好戏。何况,他掺和进来的最初目的,不也正是为了看好戏么?
白潇左耳听到后面的人说话,话在脑袋里还没转一个圈,又从右耳飘了出去。她现在满心都是陈近鸿受伤的原因和对杨小书的尴尬愧疚。
杨小书忽然尖叫一声:“白潇!你来做什么?”像一尾被踩逆了鳞片的鱼,戒备痛楚。
白潇心里也跟着一痛。众口铄金,果然不错。杨小书误会她,她可以理解,可是这样的误会不也正说明杨小书对陈近鸿的不信任吗?自己的兄弟白潇知道,陈近鸿平常是喜欢口花花,女朋友也交过不少,但他绝不会同时脚踏两条船,任何一个女朋友,只要还在交往中,他这段时间就是专一的。这个说法有点奇怪,很多人很难理解专一怎么可以这么用,但陈近鸿就是这样的,至少站在兄弟的角度上,白潇虽不赞同,但也理解他。
“我,”对着顾青颜应辩无碍的白潇一见到杨小书,声音就有些干涩了,“我刚才被撞了,我来看医生。”她扬了扬手中的X光片,似乎是想要赶紧证明。
杨小书神色稍缓,正要说话,陈近鸿憋着痛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白潇,你怎么受伤了?”
“你——”杨小书更是火大,可是对着陈近鸿她也是心有愧疚的,这刚叫出一个字,话又说不出口了。
“没事,一点小伤,比你轻多了。”白潇慢慢走近陈近鸿,故做随意地问道:“你怎么伤的呢?要不要我帮忙?好歹我们也算是酒友吧,呵呵,我可是把你当兄弟呢,别客气啊。”
陈近鸿神色尴尬,他自己小两口吵架呢,还是因为的白潇,这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没事,没什么。不小心自己划伤的。”陈近鸿闪躲过白潇的目光,心中不解。她的眼神似乎太热切了些,而且熟悉得有些怪异。
白潇当他是把自己当陌生人,有事不愿说,不由黯然。
这神情,落到杨小书眼里,那却又是无限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