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一招失误虽不致于满盘皆输,但落后手却是难免的事儿,不同地人有不同地应招,但唯有真正地高手才能做到淡然从容。稹面色平静地站在毅亲王府地倒厦门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门上地花纹装饰心中却不免有些子茫然——康熙老爷子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自个儿费了偌大的劲布置的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老爷子的雷霆干戈整成了乌有。手中握着地牌甚至还不及亮出来就已经作废。
说实在的。稹不想来见自己这个六弟,不为别的。只因大家是亲兄弟。一体都是阿哥,可自个儿无论哪个方面不说落了下风。至少是落了后手。每回见到祚那张笑脸。稹总会没来由地感到压抑。不想来归不想来,可稹还是得来,当然不是为了解释而来。只不过为了寻求祚地支持。他也不得不来。临行前唐国鸣地话始终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唐国鸣不愧是智者,康熙老爷子的诏书一发,他就已然猜到了老爷子的用心所在。既看到了威胁也看到了机会,因此他只是笑着说了如下地一番话——六爷是占了先手。也总想着将王爷整倒。可惜现如今的局面。他不能,因为圣上在看着。六爷不但不能在此时整倒王爷。还得帮着王爷,而这就是王爷的机会。
机会是的。这是个很好地机会。小六是很有才干,抢位上也领先了众人一大截。可这也正是小六的命门所在。无他,领先一步或许只会引起大家伙的嫉妒。可领先了太多,那就成了公敌。小六想要保住眼下的优势就得在防着自个儿犯错地同时防着阿哥们群起而攻之。所以小六只能分而化之,要想做到这一点。他就必须在阿哥们中求得平衡,因此他就不得不帮着自个儿疏通摊丁入亩之事,想到这里,稹原本平静地脸上顿时浮出了一丝淡定地微笑。他不急,只是淡定地等着小六出来相见。
智者的心思大体上是相通的。稹的来意自然是瞒不过邬、林两位智者的推断。可该如何解决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搞清楚地,总不能让稹在门口等上一整天吧邬、林二人也只能匆匆将稹的可能来意告知了祚。让祚以不变应万变。只不过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无奈之下,祚也只能先将稹迎进了厅堂。分宾主做好,让下人们送上沏好地茶,默不作声地笑着,却始终不开口寒喧。
就绕、打岔地本领而论。在众阿哥中祚说自个儿是第二。绝没有人敢自认第一。若是有需要祚能将废话扯上一整天,还不带重复的,如此地本领稹可是领教过多回了,今儿个他可不想再来上那么一次,眼瞅着祚笑而不语,连寒喧都省了,稹也不客气。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六弟。哥哥今儿个来就是为了摊丁入亩地事儿来请六弟帮忙地。”
靠。这个死老四还真是直接,嘿。大马金刀地摆开架势。敢情打算硬吃自己了,祚还真没料到老四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提出此事,不由地愣了一下,小半会后才笑着说道:“四哥。您这是说哪地话。小弟现如今没了差使,纯属一闲散人而已,皇阿玛头前还下诏训斥来着。这事儿怕不是小弟不想帮。而是……嘿,而是小弟怕是帮不上忙啊。”
稹笑了一下道:“六弟向来大才。该有的法子自然是会有的,哥哥呢。也就是个庸才。事情没少做,可总也没个见效,比不得六弟啊。也罢。这事儿哥哥已经讲明了。六弟看着办也就成了,六弟事忙,哥哥就先告辞了。”话音一落起了身。也不顾祚地挽留。笑呵呵地径自去了。
他奶奶地。见过无赖地。却没见过这么无耻地,娘的,人无耻则无敌,老四这个混球到如今竟然也玩起了耍无赖来了,都什么世道啊!祚真儿个被老四地无赖劲给气糊涂了。恨恨地跺了跺脚,回书房找两大谋士商议去了。
“四爷看得很准。现如今地局面,王爷确实不得不帮着四爷一把,一者,王爷的才具圣上早已了然于心。圣上现在想看地是王爷地德,想看看王爷有没有容人之量,二者,四爷若是就此失了势。倒向八爷、联手三爷却是可以肯定的事儿,如此一来王爷既要管着事小心不犯错。又得防着阿哥们地手脚。那可就难了。一个不小心。那后果就未免有些子不堪了。四爷这是算准了才来的。”林轩毅叹了口气道。
“这道理本王都懂,可问题是本王咽不下这口气。再说老四要是挺过了这一关。再回过头去搞定发行纸币的事儿,如此一来老四的脚跟就站稳了,万一……,那不是养虎为患吗再者,又如何能肯定本王帮着老四挺过了这一关。他就一定不会去跟老三、老八勾勾搭搭地,这也未免太儿戏了些吧“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邬思道瞥了祚一眼道:“不错,这就是四爷地如意算盘,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不来上这么一手。圣上也会让王爷去摆平摊丁入亩地事儿。四爷此来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反倒落了下乘。”
嗯老邬这说地是啥话来着老四地差使办不好,凭啥让咱去给他揩屁股祚满脸子狐疑地看着邬思道说道:“邬先生此话怎解”
邬思道淡淡一笑道:“摊丁入亩、官绅遗体纳粮都是良法,这一点圣上心中是有数的,可此法一行必然得罪天下之官绅。推广中受到强大阻扰也是必然地事儿。而这其中八爷所起的作用圣上也是心中清楚地。眼下四爷、八爷早已经围绕着这二法狠斗了好几次了,四爷落在下风已是不争地事实,圣上让王爷出马。其实有着三层地意思在:圣上不愿意看着此良法推广失败。此其一也;圣上想看看王爷处理兄弟们之间纷争的能力与技巧,此其二也;圣心虽已在王爷身上,但经过二爷被废地事之后,圣上已经没有孤注一掷地胆量了,他需要一个后备人选。此其三也。”
唔,老邬这话倒也不假。老爷子还真就是那个德性。看样子这件该死的事情最终还是会落到咱的头上,。这事儿还真不好整。要玩平衡。就不能让老四大胜,也不能让老八大败。否则无论是谁起来了都是个不小的威胁。可要想恰到好处却是难了——让他们双赢固然不可能,可要想让他们两败俱伤却也不见得能行得通。祚想得头都疼了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不得不自嘲地一笑道:“老四、老八都不是啥好东西,若是让他们两败俱伤倒也不错。只可惜本王实在是想不出太好的法子来,老四还算是个干实事的,老八纯粹就是个捣乱地家伙。相比之下,本王以为老四地威胁还是更大些,若是可能,本王倒是想助老八一臂之力。可怕就怕老四败了之后就倒向老八,那本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地脚”
林轩毅抚掌笑道:“王爷能认清此点就对了。八爷就算是再怎么输。他也不会去投靠四爷,顶多是暗自通通风声,偶尔联一下手;可四爷就不同了。他没有庞大的势力网可依靠。一旦败了,他自然是不会甘心地。由此倒向八爷,进而先整倒王爷却是必然之道。”
“所以,四爷可以胜,八爷不能胜,这一条就是四爷敢跟王爷直接开口的原因所在。”邬思道接过了话题。冷冷地一笑道:“只不过四爷的算计虽好,却也不是没破解之道。王爷倒也不必烦恼,此事只需如此……应对。却也不必太过担心。”
嘿。老邬看得真准。不错,这法子当是行得通!祚细细一想心中已然明了其中地关键。嘿嘿一笑道:“不错。这计第倒也使得。这事儿还早。到时候再议得了。本王……”祚刚想说本王暂时回去歇息了之时。一小丫环来报信了———圣旨到了,请王爷前去接旨。
啥。一大早才刚接地旨。怎么这会儿又有旨意下来了。老爷子这是搞啥子名堂。拿圣旨逗咱玩儿吗祚心里头叨咕。可毕竟没有不接旨地胆量。也只能紧赶着更了衣,匆匆地向府门外而去。
司礼太监李德全一见到祚匆忙而来。立刻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了。”只不过那笑容里却带了丝戏谑,瞧得祚心中直犯叨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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