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的队伍浩荡,声威雄壮,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行进,惹得百姓指点议论不休。()
“大帅这是怎么了?还上瘾了!”
“这几天,大帅的车队总是在街上走来走去,为的啥呢?”
柳铁听在耳里,不住摇头。他真闹不明白,周阳这是唱的哪出。一开始,周阳还会呆在车里,不时把头颅探出窗外,冲百姓挥手,微笑连连,好象他的游兴极好似的。
两天以后,周阳就不在车里了,仍是要柳铁带着兵士在长安四处招摇。马车紧闭。谁也不清楚,周阳有没有在车里,百姓还以周阳仍是在车里,要他们不议论都不行。
此时的周阳,正在破虏侯府里,与李广、程不识他们正在商议大事。
李广和程不识端着茶盅,冲周阳抱怨起来了:“大帅。你这一计虽好,可是,老是这样在长安逛来逛去,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莫急!莫急!”周阳笑着劝慰他们:“这功夫要做足了,这仗才会好打!”
“理是这理,可是,一想到打匈奴,我的手就发痒。”程不识不住摇头:“卫青在边关闹得沸沸扬扬的,而我们只能困守长安,心里急呐!”
“啪!”李广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一双虎目猛的瞪圆了,有些心急的道:“大帅,末将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我们的吃食怎么办?这么冷的天,不能吃冷食呀!若是在如此冷的天里吃冷食,不出三天,包准会出事。”
“对呀!”
程不识给李广的话语惊醒过来,手里的茶盅一晃,茶水溅了一身都是,很是焦急的道:“长安就这么冷,大漠里会更冷。冷得多!吃冷食的话。跟吃冰块没差别!冰天雪地里,又找不到柴禾,想喝口热水都不行。大帅。这事一定要想办法呀!此事若不解决。等我们赶到龙城。不知还有多少战力?”
他们说到一件天大的事情。吃喝这事,看似寻常,可是,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极其重要。要是将士们吃不好,喝不好,就不会有很强的战力。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饮食是保证战力的先决条件,若是汉军冷食五六日,等汉军赶到龙城,恐怕生病的兵士已经不少了。战力大幅下降,甚至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在冰天雪地的大漠里行军,想升火做饭,连柴禾都找不到,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李广、程不识二人眉头拧在一起,一脸的忧色,打量着周阳。
“咕咕!”周阳悠闲的喝着茶水,一点也不急。“大帅,你倒说话呀!”二人把周阳的悠闲劲头看在眼里,不由得直翻白眼。如此重要的事情,周阳竟然不急。他们还真是无语。
“大帅,你不会有办法吧?”程不识眉头一挑,试探着问道。
“飞将军不愧是名将,能想到此点,了得!”周阳放下茶盅,赞扬一句。
“哎!”李广直摇手,道:“大帅,你莫夸末将,末将愧死了。这几天,只顾着想着如何打匈奴,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这事,其实一点也不难”周阳的话才一开头,就给嘴快的李广打断,急切的问道:“大帅,要带木炭?可是,急切间,哪里调集那么多木炭呢?”
二十五万汉军出动,每人就算十斤木炭。那就需要两百五十万斤木炭,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急切间哪里弄得到,李广焦急的直搓手。
“木炭?”周阳有些意外,笑道:“飞将军说的固然有理,可是,我不打算带上木炭。一是急切间来不及调集这么多,二是这不利于行军。甚至,我连升火的打算都没有。
在冰天雪地的大漠中行军。不要说多带十斤木炭,哪怕是多带一斤。对马匹也是一咋。不小的负担,耍想保证汉军的快速机动能力,就要尽可能减轻马匹的负重。
李广和程不识二人大吃一惊:“大帅,不升火,那,”二人的嘴巴张得老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酷寒无比的大漠行军,不升火,数日下来,二十五万汉军还有多少能保持战力的?
周阳这话不是惊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二位久在边关。与匈奴大小打了上百仗,你们几时见过匈奴在掳掠途中生火做饭的?”周阳的声音略微有些高,反问一句:“匈奴不一样活得好好的么?”
“大帅,你的意思是”李广和程不识先是不明所以的转动眼珠。紧接着,二人的眼睛猛的瞪圆了,死盯着周阳,又一次张口结舌。
直到过了许久,二人这才反应过来,重重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大拇指竖得老高:“大帅,妙计呀!”
“妙计不算。”周阳挥挥手,谦逊一句道:“这都是匈奴的法子。匈奴虽然可恨,可是,有些法子挺有用,不妨拿来用用!”
“我们枉自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大帅提起,竟然连这办小法都没想到!”李广和程不识一脸的自责。
“不是二位想不到,是二位没去想。”周阳深知二将之能。二人久负盛名,不是幸致。只不过,他们的心思没往这方面想,真正要来想
“多谢大帅为我们开脱。”李广的声音陡然转高亢:“这事已经解决了,可谓万事俱备了,大帅,我们什么时间出发?”
“今晚上!”周阳明亮的双眼中精光闪烁:“你们二位回去与家人告别吧!此次大战,虽说我们的胜算不可是,危险极大,生死之事谁也说不清。”
此次大战,毕竟是深入匈奴圣地龙城作战,其间的艰险非常大。再说了,战场上刀枪无眼,流矢横飞,谁也不敢说谁能活下来,这告别之事是必然的。
“瓦罐不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末将与匈奴打了一辈子。即使死在战场上,那也值了!”李广和程不识异口同声的道。
二人眼里战意炽烈,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盼的就是这一天,终于给他们等到了,二人心中的激荡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虎目中精光四射,豪气万丈!
“好!说得好!”周阳受他们感染,猛的站起身来,击掌赞好。
二将告辞离去,周阳回到屋里,与南宫公主、张灵儿、卫子夫他们惜别。
“你要走了么?”周阳网一进屋,就给三女迎个正着,南宫公主声音清脆如昔,却是异常低沉。
张灵儿和卫子夫二女虽未说话,却是眼巴巴的打量着周阳。
周阳的心狠狠一跳,仿佛给无形之手狠揪了一把似的。自古以来,生离死别最是伤人肝肠,周阳此次奔赴战场,那是出生入死。虽说周阳出生入死的次数不少,可是。战场上,流矢横飞,刀枪无眼,谁也说不清是否能够生还,要三女不为周阳揪心都难。
“嗯!”周阳暗想,象他这般与家人惜别的将士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心情和周阳一般,难舍难分。可是,为了汉家的荣耀,为了华夏的尊严,将士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辞别家人。奔赴不测战场!
“你要小心!”三女一齐叮嘱,声音极是轻微,哽咽难言。
“你们放心。不会有事!”周阳忙宽慰她们。这话。周阳自己都不信,战场上,会不会出事,就连上帝都不敢保证。为了让三女相信,周阳说得非常笃定:“我打了这么多仗。不是好好的吗?”
“吉人自有天相,愿上天保估你!”南宫公主轻声祈祷:“向孩儿们告个别吧!”
一提起四个儿女,周阳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来到儿女之前,打量着四个小家伙。四个小家伙睡得正酣,粉嫩的脸蛋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周阳忍不住在他们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南宫公主就要唤醒四个小家伙,却给周阳阻住:“不要吵醒他们!”
“可是”南宫公主有些不同意,周阳出征,危险性极大四介。小家伙要是不与周阳亲近一阵,这不是天大的遗憾吗?
“这样,兴许更好!”周阳坚持一句。
“嗯!”南宫公主不再坚持,妙目中泪光莹莹,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卫子夫打量着周阳,欲言又止,双手不住搓弄衣角。周阳明白她的心思,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卫青。”
“谢谢夫君!”卫子夫轻轻点头,很是感激。
对于卫子夫来说,她不仅要担心周阳的安危,更要担心卫青的安危,这份焦虑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张灵儿也是可怜巴巴的打量着周阳,她在担心周阳的安危以外,还要担心张通的安危。
“放心吧,张通上过战场的,不是没事么?”周阳忙安慰她。
“嗯!”张灵儿轻轻点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与亲人惜别。对于征战的将士来说,那是生离死别,兴许再无见面的机会了,谁也不忍分离。南宫公主很识大体,催促起来:“将士们在等着你。”
“我走了!”周阳眼中泪水滚滚,强忍着没有落下来。他和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她们久做夫妻,分别的次数不少,就没有眼下这般牵人肝肠,毕竟是与匈奴的生死战,毕竟是有了孩子的人,多了一份牵挂!
三女紧紧随在周阳身后,四人网一出门。就见周亚夫、许茹,还有周亚夫的另外两咋,儿子周成周信等在门口。一见周阳的面,许茹叫声“阳儿”扑了上来,紧紧拥着周阳,眼泪就滚了出来。
许茹对周阳关心爱护,让周阳倍感亲切。对这个娘亲周阳打从心里认同,紧拥着她的娇躯,宽慰道:“阿母,你不要哭。”
“我不哭,不哭!”许茹嘴上如是说,眼里的泪水却是滚得更厉害了。哪个娘亲。处此之情,会不哭的呢?
“你这个妇人家,就知道哭。不会说些鼓励的话语吗?”周亚夫沉声数落起来,打量着周阳的目光尽是慈爱之色:“阳儿,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要保重!”
他身为良将,统兵上过战场。深知战场有多凶险。更别说,此次大战,深入匈奴圣地龙城,其间的艰难险阻更是多不胜数,凶险就更大了。
“阿父放心,我明白。”周阳点头。
“三弟,你要保重,一定要保重!”周成周信快步过来,围着周阳。叮嘱起来。
这两兄弟虽然没有什么才能,这兄弟之情还是有的。同,泛名震天下的名将。众让他们倍感荣米,毋了人就可“不刚说“周阳是我三弟”
此次大战,凶险难测,周亚夫虽然没有明说周阳要统兵去龙城,只是要他们过来道别,他们也是精明人,自然知道周阳又耍上场了。还是很凶险之地。
“大哥,二哥,你们要照顾好阿父阿母!”周阳与两个兄长相拥,叮嘱一句。“三弟放心好了,我们理会得!”两人齐声应承。
辞别家人后,周阳与周亚夫一道,出了府第,赶去未央宫。二人刚到未央宫,就给宫卫迎咋,正着。
“见过大帅。”宫卫冲周阳见礼:“皇上等着大帅,大帅请随我来。”
此次出征,干系极大,汉武帝要在周阳出征前为之送别,这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
“带路!”周阳吩咐一声,和周亚夫一道,随着宫卫前行。
汉武帝并没有在养心殿,而是在宣室殿。二人很快就赶到了。来到宣室殿前。宫卫告退,周阻和周亚夫快步进入宣室殿。
一进殿,发现宣室殿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此次大战,最紧要的事情便是封锁消息,周阳离开长安之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申公、主父偃、董仲舒这些重臣知晓外,其余人一概不知。
汉武帝站在最前面,申公、主父偃、董仲舒、李广、程不识五人站在汉武帝身后,咋,咋。一脸的振奋之色。破击匈奴。是无数华夏志士的夙愿,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恨不得驰骋在疆场之上,可是他们身为重臣,没有这份牵运,这让人不免几分遗憾。可是,只要能击破匈奴,就能振奋人心。
“姐夫!”汉武帝一见周阳的面,忙迎上来,不容周阳行礼,先一步抓住周阳的手道:“姐夫,此次出征,干系重大,联又不能叫群臣为你送行,实是让人遗憾。”
“皇上说哪去了。凡事以国事为重。”周阳哪会在乎那些虚礼,击破匈奴才是最重要的。
刘彻依然兴奋:“等姐夫凯旋而归之时。联会命群臣迎接姐夫。还有征战归来的将士们!击破匈奴啊,千百年的夙愿,就要在联手里完成了!”狠狠一握拳,兴奋之意难以言喻。
“这都是皇上圣明,果断出兵!”周阳、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李广、程不识他们齐声颂扬。
这不是拍刘彻马屁,而是事实。国丧三年,这是千百年的传承,谁也不敢打破这一传统,刘彻能够不拘此礼,果断出兵,这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无论怎样赞扬都不为过。
“联这是迫不得已,匈奴欺人太甚!”刘彻眼中厉芒闪烁,极是气愤:“父皇尸骨未寒,匈奴就起倾国之兵前来,若是联固守古礼,任由匈奴横行,就算联尽了孝,百姓却遭了殃,还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是以。这一仗,姐夫你放开了杀。杀得匈奴种都不剩一个,才叫好!”
军臣单于此举真的激怒了刘彻,对匈奴下达了屠杀令。
“诺!”周阳也是气愤,没打算对匈奴手下留情。就这样,一道血腥而又让人热血沸腾的命令就这样传下来了。
“皇上啊,你这旨意下得真是太好了!臣早就想大杀一场了!”李广兴奋的挥着拳头。程不识手更是紧按在刀柄上。
他们二人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深知匈奴有可恨,早就想大肆屠戮一场。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刘彻这道屠杀令一下。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屠杀了,不用顾忌朝中的风言风语了。
“杀光了,最好!”刘彻面无表情,右手重重一挥,好似挥刀砍人头似的。
“拿酒来!”刘彻手一招。太监端着酒杯上前,刘彻端起酒杯。递给周阳。再给李广和程不识二将一人一杯。
刘彻、周亚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各自端好酒杯。刘彻手中的酒杯冲周阳一举:“姐夫,饮了这杯酒,就去砍匈奴人头吧!”
军臣单于虽然找到一个对汉朝用兵的良机,却也埋下了无穷祸患,刘彻话语中依然充满着愤恨。
“诺!”周阳轰然相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彻他们也是饮干,刘彻右手狠狠一挥。手中酒杯重重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一双明亮的眼睛厉芒闪烁,杀气腾腾,大声唱了起来:“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瑟。饥唉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他的歌声雄壮嘹亮,激荡人心,让人热血如沸。
周阳、周亚夫、李广、程不识、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把酒杯狠狠砸在地上,跟着刘彻唱道:“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捣!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在雄壮激越的战歌声中,周阳、李广、程不识冲刘彻行礼,转身大步而出。踏上了直捣龙城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