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第一百九十七章 宫中日月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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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宫中日月


更新时间: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分类: 历史时空 | 无名指的束缚 | 锦官 
桑布被宣进宫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内官来传旨的时候,她在家中都快要急疯了。以往有事都是找李铮或者苏茗商议,此时却一个找不到,一个不在京中,让她登时没了主意。

跟着内官进宫的路上,她心里一直惴惴,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也不敢造次,更不敢开口问,只好自己在心里煎熬,好不轻易停在一处房屋门口,那内官微微欠身行礼道:“秦夫人请进,秦大人正在里面歇息。”

一听说秦亦在里头,桑布便也顾不得多想,左右自己也是不值得什么人算计的,推门便进。但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门后竟有那么大的空间,空中弥漫着说不出名字的香气,四处帘幔垂地,随着开门荡起的微风轻轻飘扬,最要命的是,那帘幔竟都是杏黄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摇摆着灼着人的眼。

桑布抬脚进屋,踩在那暄软的地毯上,竟是不敢用力的踩下去,蹑手蹑脚地穿过重重帘幔,这才见到拱格、桌椅摆设,又向内是一张床幔遮挡住的床。她静静走到床边,警惕翼翼地掀开一点缝隙,朝内一看果然是秦亦,这才放下心来,将床幔挂起,却创造秦亦丝毫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她心里不禁有些气急,自己在家急得七荤八素,累得要逝世都不敢合眼,她却在宫里呼呼大睡。

但是她随即便感到不对,因为秦亦的身上飘来淡淡的药味,她细细一闻竟都是滋补元气、调节郁结的药物,忙坐在床边细看。

只见秦亦脸色青白,双目紧闭,伸手摸摸她额头,冰冷湿滑,全是虚汗,桑布这下才慌了神,这人本来是昏迷着的。

屋里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她正四下乱看,就闻声门口传来响动,不多时两个丫头端着托盘和药碗进来,俯身行礼道:“给秦夫人请安,这是太医给秦大人开的药,奴婢们来服侍大人用药。”

“不用了,你们把药放这里,税会喂她的。我且问你们,皇上如今在何处”桑布盯着那两个小丫头问。

“回秦夫人的话,奴婢们不知道圣上的去向,还望夫人怠罪。”

“阿布你找朕?”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走近一看来人果然是尉迟唏。

行礼后桑布就直愣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人好好地进宫,怎么就弄成这样。”

尉迟唏抬手挥退那两名宫婢,自己上前坐到床头叹气道:“可说是呢,知道李铮之事的本相之后,人就这样了,太医说是一路奔走劳顿,内火攻心,外染风寒,未得及时医治,却又忽然急火攻心,这才厥过去,人世不醒,要警惕调养寸行。”

“李铮之事一一”桑布抬开端看向尉迟唏,发抖着声音问,“李铮真的被斩了?”

看着尉迟唏冷静脸点点头,桑布就感到自己头脑“嗡”地一声,回身轻柔地替秦亦擦去额头的虚汗,然后说:“也幸亏她是晕过去了,不然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当初李铮出发前,她就说过,“可要好生照顾自己,别忘了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如今李铮没在沙场上丢了命,却在京都丢了命,谁知道她这性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竟还会说这样的话是吗?”尉迟唏轻声说道,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桑布,“我还认为平日都只会循规蹈矩,喜怒从来爱形于色彩,没想到竟也是个爱得深的。”

“您是皇上,在您面前谁不都得循规蹈矩,但若是都那般过日子,岂不是把人拘柬逝世一”桑布叹气道,“她最是个不喜拘柬的人.床要大得能滚来滚去的,每每回家就换宽阔的袍子,换宽大的鞋子,稍微板正一点儿的新衣服新鞋就不爱穿,总说箍着难受。头发也都随便半挽着,还总说恨不得都剪掉去,麻烦这个人一…”

桑布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平日见惯了生动的秦亦,有时候还嫌她没个大人样,此时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却巴不得她能起来跟自己玩闹一场。

“别哭,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太医不也都说,只要好生调养就会好起来的。”尉迟唏安慰着桑布道。

“我、我是怕她自个心里不想活了…”桑布捂着嘴不敢哭得太大声,“我娘以前说过,假如人没了活下去的心气儿,一心只想自己逝世了才好,那便是真的就醒不来的。”

尉迟唏被桑布说的惨白了脸,冲到门口朝外头吩咐:“把太医都给朕找来。”不多时十来个太医浩浩荡荡地进屋,跪地高呼:‘臣等一…”还没说完就被尉迟唏断“行了,别弄那些没用的了,都过来好生看看,若是人今夜醒不过来,你们便也都陪着去了罢。”

众太医一听,额头的冷汗登时就都落下,全都说定会竭尽所能,让秦大人尽快醒来。

但几个方法试过,却都还是不见效果,看着尉迟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最后医正一狠心道:“启禀陛下,请容臣应用针灸之法。”

“针灸?可有把握?可有危险?”尉迟唏一叠声地问。

“这一…陛下,凡事皆有风险,看秦大人此时的情况,唯有试试这个方法了。”医正的意思似乎很明确,现在也就只能逝世马当做活马医。

尉迟唏听了以后大怒,手中的茶碗顺手就砸过去:“混账东西,你们下午是怎么说的,说将养两天就好,如今怎么弄得如此严重。”

太医都低头不敢言语,腹诽不已,将养几天的确会醒,但自己的命却是没了。

屋里一阵沉静,却见桑布上前跟医正低声商议了半晌,而后说:“皇上假如信得过,这里倒有一方值得一试。”

“什么方子”尉迟唏忙问,“你且说来听听。”

“是我爹留下的一个方子,我只记得配肀和用法,但从未自己使过,刚才问了医正大人,说似乎可行,而且这方法即便不灵,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那还不赶紧。”尉迟唏唤人去备齐用料,看着桑布将所有东西一点点地研碎,搅拌均匀后,卷在一小张宣纸内,凑到烛台处点燃,然后轻轻放在秦亦的鼻下。

纸卷刚燃过半,秦亦的睫毛便开端微微抖动,人也好似烦躁不安,身子扭动几下。待烧到尽头,所有人都认为没盼望的时候,她忽然转醒睁开眼睛一扭头,就瞧见了尉迟唏,自己竟就直接坐起身来笑着说:“殿下今儿个怎么起的这徉早。”

殿下这是什么状态满屋子的人都傻眼了。

只听她持续笑,压低了声音说:“殿下,小的刚才做了个大大的美梦,梦见您做了皇上,小的也跟着做了官呢。”

尉迟唏见她神情恍惚地怕是不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好轻声问:“秦亦,秦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适”(落秋中文。露oqiu)

“殿下这话问得真是希奇,小的好得很,哪里有不舒适,您是不是要跟谁偷着出去顽,不乐意带我?”秦亦笑着问,“不是小的说您,可真不许跟那些个伴读的出去疯,都是些大宅门里头宠出来的霸王,说不好就整出事来的。”

尉迟唏一见她这样,竟好似是回到了几年前,一揣摩这倒也不错,把中间关于李铮的全都洗掉,大不了重新活过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还没等说话,桑布就先带着哭腔道:“秦亦,秦亦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为是自己配的药才让秦亦变成样的,心里又是畏惧又是自责。

“咦,阿布你怎么在这儿”秦亦扭头诧异地问,“你不好生在家呆着这是干嘛来了,凌晨不是还说要给我炖鱼的”

“哦……炖、炖鱼,炖好了一一”桑布看见尉迟唏朝自己使眼色,忙磕磕巴巴地扯谎,“炖好了,这不是来找你回家吃鱼嘛”

“好,咱回家吃鱼,路上打点儿自,在着人去请李铮和苏一…”秦亦的话说了一半,登时打住,抬眼往外一瞧,都已经是夜半三更、灯火阑珊。(落秋中文。露oqiu)

她发抖着身子,费了好大劲儿才转身过来问:“这别是日食吧,不然怎么这么黑”心里却暗道,不会是半夜了吧

屋里人都没听懂这句话,都在绞尽脑汁想如何答复,外头忽然传来更鼓声,这回彻底是骗不下去了。

“呵呵,呵呵……”秦亦忽然发出有些可怕的笑声,“你们看我多傻,我竟梦到说李铮被砍头了,你们说我这梦是不是…一”她越说声音越低,眼力在尉迟唏和桑布脸上往返打转,“我不是做梦一我不是在做梦是吗?”

“秦亦,你别这样,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桑布上前扶她,不料被她甩了个踉跄。

“他人呢?”秦亦盯着尉迟唏的眼睛问。

尉迟唏微微错开她可怕的眼神直视,闷声道:“午时行刑,如今已经按照惯例,焚化了尸骨,将那骨坛子交给他的家人。

秦亦听到这儿,双腿一软就跪坐在地上,嘴里却喃喃道:“尉迟唏,你好狠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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