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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巴车载着二十多名“渔民”前往双临的时候,辛安雪正与仲有合商议,让他抓紧安排照应之策,之所以让仲有合出面,是因为辛安雪考虑到自身的安全性,她怕万一出现失误会引火烧身。[]
“你的机会來了。”辛安雪把仲有合找到跟前就说了句鼓劲的话,“万军不是老找你合计对潘宝山下手嘛,现在就是机遇难得!”
“什么情况。”仲有合很是意外,但惊喜顿生。
“有人要办潘宝山的事,需要内应。”辛安雪道,“咱们來担此重任合计一下,分分工,争取把事情完美促成,到时你在万军面前一说,他对你肯定会另眼相看!”
“谁,谁要办潘宝山。”仲有合急问起來。
“下面的人。”辛安雪道,“潘宝山最近不是搞了个‘沿海行’大型采访报道嘛,提出要把友同市的部分海域划归到松阳市去,这下可惹了友同市的利益,人家哪里能让,首当其冲的海源县已经行动了,正组织当地渔民來找茬呢!”
“只是渔民闹事。”仲有合听了大失所望,“能掀起多大动静!”
“别小看了民众的力量,现在‘稳’字当头,比发展还重要。”辛安雪道,“他们已经计划好了,要把潘宝山从办公室里揪出來痛打,让他颜面尽失,然后再集体静坐,抗议他有建议关调整海域区划的馊主意!”
“不能把事情看简单了,可以把潘宝山揪出來,但要是动手伤了他可就不一般了,毕竟是政府官员。”仲有合道,“到时上面追下來最后肯定要判几个,谁愿意把自己陷进去,别忘了,那些人只是渔民,缺少组织性和全局意识,一旦灾祸降临到头上就会软下來,然后什么乌七八糟的就都全交待了,不好收场!”
“你操心操过头了。”辛安雪呵呵一笑,道:“他们闹他们的,最后是个什么情况由他们去对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暗中策应一下,助他们一臂之力而已,比如,跟我们局保卫处打个招呼,到时眼皮子松一点,对个别领导的保护可以虚张声势,你要知道,潘宝山被打之后面子要是损了,对他的心理是个不小的创伤,沒准就能从精神上把他击垮!”
“这个可以操作。”仲有合慢慢地点着头,“不过不能对渔民抱有多大的期望值,老百姓总体上是温和、胆怯的,能指望他们下重手!”
“别把海源县看扁了,人家也有计划。”辛安雪道,“渔民当中也有身份复杂的!”
“哦。”仲有合听后下嘴唇一翻,做出沉思状,“辛书记,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担心,如此一來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弄不好就会有颠覆性的灾难,依我看,我们还是少插手为妙!”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放心,我有把握把事情定性在普通群众上访的杠杠上,不会引出蓄意攻击政府部门的重大案件來。”辛安雪道,“辖区派出所我熟悉,马上我就过去找他们所长打招呼,到时出警要长点眼色,对不是渔民的那一小撮人控制得松一点,故意让他们脱身!”
“哦,那就妥当多了。”仲有合笑了起來,“行,等下我就去找保卫处长张泽杰,他跟我沒二话说,就让他把保安调腾一下,弄几个软蛋当班,个个当缩头龟,想保护也保护不了啊!”
“嗯,也只有这样才合适,总不能让他对保安发号施令不作为。”辛安雪道,“事情毕竟是直关潘宝山的,有些保安可能不会背叛他,弄不好再暗地里向他打个小报告,那可就荒唐了!”
商量到这里,辛安雪和仲有合立刻分头行动。
辛安雪去找辖区派出所长钱金贵,辛安雪平日里很注重打理这方面的关系,辖区的公检法包括城管,都是要害方面,和他们处好关系什么事都好办,早在辛安雪刚到广电局工作的时候,她就刻意安排了几次酒场请钱金贵,通过段高航的关系,她请到了省公安厅不同部门的负责人还有双临市公安局的个别中高层到场,钱金贵一看阵势立马就明白了,辛安雪是个人物,所以对她比对双临市局领导还重视,凡事有求必应,几乎就是她的部下。
不过钱金贵也有底线,自保是首要的,现在辛安雪找到他,要他对前往省广电局闹事的“渔民”宽松点,他立刻就警觉起來,他知道,如果在控制了当事人的前提下,再让人溜掉,追查起來那就是工作严重失职,追究起來肯定要遭殃,不过要是沒有控制的前提,在出警时当事人已经溜掉,则是另外一回事。
“辛书记,你看这样行不行,到时我们接警后延缓出警速度,让该走的人走掉,如此一來,事情就更加干净利索。”钱金贵道,“会不留一点痕迹!”
“这方面你是业内人士,怎么安排你看着办。”辛安雪笑道,“我只是提了个小要求而已!”
“那你就尽管放心,我來安排肯定不会出差错。”钱金贵道,“不过你那边也要紧凑些,动作要麻利,因为延缓出警速度不是不出警,否则我这边也沒法交待!”
“当然不会让你为难,你只要稍稍配合一下就行。”辛安雪道,“其实我也是受人之托,之所以亲自找你商量,就是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
“好的辛书记,你这么一说我就安心了。”钱金贵道,“你那边准备什么时点行动!”
“下午上班吧。”辛安雪道,“两点半左右!”
辛安雪说两点半,是要保证潘宝山在办公室,否则人來了扑不到他也就白忙活了。
如何保证潘宝山在办公室,这可是事关成败的一环。
辛安雪回到局里后,决定让仲有合引潘宝山入套。
此时,仲有合正与张泽杰谋划保安值班的事,张泽杰是退伍军人,就业时托关系找到了仲有合,仲有合便把他弄到了局保卫处做了个办事员,熬了些年头也成了处长,他对仲有合抱有感恩之心。
不过当过兵的人秉性大多中直,在张泽杰眼中,潘宝山是个不错的领导,而现在仲有合让他搞配合整潘宝山,他有些下不得决心。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领导,省里很大一部分高层对他都有意见,你说他能在局里呆久了。”仲有合见张泽杰不是太痛快,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且本身也有意推卸责任给辛安雪,于是劝慰道:“这事是辛安雪辛书记的交待的,其实我也很无奈,不过沒办法,现实很残酷,我抗拒不了,你更抗拒不了,你想想,如果你不顺溜点,到时辛安雪能给你好脸色,说句到家的话,过不了几年她就是局一把手了,现在你逆着他,以后怎么办,再说了,潘宝山这事我们沒法左右,那属于高层斗争,牵涉到省领导的势力角逐,所我们还是明哲保身,有领导交办的事就顺着做,执行命令嘛,而且让你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调整一下保安的值班安排,把那些胆小怕事不敢出头或者干脆说跟着你混的人调成下午班而已,况且又不是让他们袖手旁观,该上前的还要上前,多点虚张声势就行了!”
张泽杰被说了一通也沒了主张,再想想仲有合说得也有道理,便应下來。
说服了张泽杰,仲有合松了口气,刚好这时辛安雪又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要想法子让潘宝山下午在办公室里,不能让“渔民”们扑空。
这个任务让仲有合感到了压力,要说事情本身并不难,潘宝山刚带领媒体采访团外出回來,从惯例上讲是要留守几天的,只要找个比较私密的汇报事项,应该能拖住潘宝山,但是,仲有合害怕事情发生后潘宝山会反思,进行回头看,万一要怀疑到他头上认为他是内奸,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然而现在已经开了弓,沒有了回头箭,仲有合知道必须顶上去。
“辛书记,那你只有牺牲了一下。”仲有合思考了一番,给辛安雪回了个话,“我要以你作为话題,假装向潘宝山告密,只有这样才显得真实、有效!”
“可以。”辛安雪毫不含糊,“你打算怎么说!”
“我沒有拿捏啊。”仲有合叹道,“玩虚构的必须有可信度,搞真实的又得考虑会不会真的泄了密,所以想请你把把关!”
“哦,这还真得动一番脑筋,潘宝山非常机灵,稍有破绽就会被他识破。”辛安雪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了一阵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给他透个真实的风向,你就说得知我在摸他的生活作风问題!”
“有沒有落点,宽泛地说不行呐。”仲有合道,“哪怕捕风捉影的事!”
“应该沒有,要不向明早就向我汇报了。”辛安雪道,“这样吧,随便往他身上按个女人好了,只要是他接触或者提到过的女人就行!”
“要是这么说,局里倒有一个。”仲有合道,“社会传媒机构管理处处长蒋春雨,她最合适不过了!”
“怎么个合适法。”辛安雪脱口就问。
“虽然对蒋春雨沒有摸底,但有两个条件是明白着的:首先,她是从松阳过來的,能和潘宝山刮上关系;其次,虽然她也不算年轻了,但有一番姿色,况且还未结婚,单着身呢,条件得天独厚。”仲有合道,“此外,这次局中层干部调整,她顺利升任正处长,不也正好可以用于例证!”
“嗯,很好。”辛安雪很满意,“就照你说的來吧!”
搁下电话,仲有合也很得意,能把事情做得行云流水天衣无缝,该是多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