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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她亲自"杀"了最爱的他


更新时间:2013年01月29日  作者:云卷风舒  分类: 古代言情 | 穿越时空 | 云卷风舒 | 古代闲逸生活 
收费章节(40点)

顾止轻轻扬了扬衣袂,眉毛一拧,决断地说:“谁也不许去,木儿,我一个人去救,就足够了。”

“为什么?顾止,你一个人,万一不敌怎么办?”周权一怔。

顾止业已走向帐子门,头也不回地说:“你过去,只会托我后腿。是时候,我要与我父王,做个了断了。”

声音渐稀,在冬日稀薄的阳光里,顾止俊美的身影渐渐远去。

周权叹了口气,看着乔越,一揖,说:“乔先生,真想不到,你就是绿林军的实际掌管者。”

乔越眉毛紧紧皱着,“我也不知道,我拥有这个身份,是祸是福了。正是因为我是这个身份,我才认识了顾尔衮与顾止这两个英雄人物,他们为了得到我的绿林军,都同意让乔木嫁入顾府。所以我的女儿才有今日的痛苦。如果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商人,我的爱女,就不必经历这么多伤痛了,她会嫁一个平凡男子,过着平静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周权听了,目光一闪,“乔先生,有些事,都是上天注定的,想逃都逃不掉。您就别再感伤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的女儿。过去,我一直以为顾止是一个好人,所以才让乔木嫁给他。可是没想到,顾止好人是好人,可他太强大,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摆布得了他。我就怕,木儿根本驾驭不了他,木儿会痛苦。我这个作父亲的,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呢?”乔越这样想着,心头便下定了决心。

他告辞了周汤,迅速朝城内走去。

一路想着,乔木一定要与顾止分开才是,现在乔木反正已经很恨顾止了,可是还不是恨得很彻底。

如果,他从中作梗,这样,乔木就真的会与顾止分开了。

这样想着,他心下已有了主意。

“木儿,不要怪爹爹欺骗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离开顾止,你才会幸福。哪怕你嫁给阿水,嫁给阿牛,都比嫁给顾止要幸福。”乔越在心里,对乔木远远地说道。

话说乔木跟着阿水与阿牛一路走入城中。

刚刚经过了大战,建业城里店铺还都开着门,地上血流成河,百姓个个都不敢在街头乱走。

往日繁荣的建业呈现着一片凄凉景象。

阿水抱着小虎,阿牛则扶着乔木走。

乔木从来没有徒步走这么远的路,累得双脚发软,后来,阿牛干脆背乔木前进。

“谢谢你们,若没有你们,我与小虎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乔木感动地说。

阿牛嘿嘿一笑,“都督夫人若是对我们说谢,就太客气了。”

到了晚上,阿牛找了一个山洞,阿水则在山洞门口点上篝火。

乔木哄得小虎睡下,凄然坐在篝火面前,跳跃着的火光在她脸上闪动,照出了她哀怨的大眼睛。

“据我察看,此地离城已是不远了,预计明日午时前就可入城,然后坐车可到乔家茶叶了。”阿牛做过杀手,对路径了如指掌。

乔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树枝,“不知父亲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我好想他们。”

阿水将野果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洗净的树叶上,看上去干净又可口。阿牛见了,笑道:“真看不出来呀,哥,你还会做好吃的。”

阿水轻轻一笑,看着乔木说:“都督夫人,你一定饿了吧,先吃点野果。马上就做好菜。”

乔木走过去,将他们捡来的番薯拿出来,“我也得做点事才行,我就刨番薯好了。”

可是乔木却找不到可以刨番薯的工具。

阿牛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笑道:“一看你就是个没做过事的。还是我来吧。”

乔木听了,不服气地夺过他手中的小刀,“谁说我没做过事的?”

可是她拿着小刀,一刨,不但没有刨掉番薯,反而将自己的手指割出了血来。

阿水与阿牛同时冲过来,抓着她的手,“你没事吧?不少字”

乔木的手与他们的手碰到一起,有些尴尬,连忙将手放入了嘴里,一抿,笑道:“没事,不就是流了一点点血吗?”。

阿水看着阿牛,心想,什么时候自己的弟弟这样关心起一个女孩来了。

阿牛看着阿水,心想,唉呀,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比自己流血还要心疼?

阿牛将乔木手中的番薯夺过来,嗔怪说:“都说了让我来,你不听,现在好了吧,受伤了。你可知道,你受伤,我哥是会很担心你的。”

乔木看了看阿水,阿水脸红了,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在乔木手指上缠绕了几圈,说:“还好,是在冷天,若是在热天,发炎了可不好。”

乔木一听“发炎”这个词,有些不自然,这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名词。幸好阿牛一向大大咧咧的,哪里会管这些词汇。

阿牛于是动作利索地将番薯给刨好,用树枝一插,放在篝火上烧着。

番薯香扑鼻而来。

乔木叹了口气,“想不到我这么没用,什么都不会。”

阿水将烤好的番薯递给她,“现在夫人知道,都督平日里有多宠爱夫人了吧。”

“不要跟我提起顾止。”她的心又痛了起来。

阿水叹了口气,“我与都督认识这么久了,我想,都督这次这样对夫人,一定是有苦衷的。”

“可是再怎么有苦衷,都不应该这样对自己的妻儿。”阿牛反驳道。

乔木捂住了耳朵,“我不听不听你们若是再提起他,就不要再见我”

阿水与阿牛只好不再说了。

吃完了,三人坐着聊了一会儿,乔木便进去给小虎喂奶了。

更晚了一些,三个人都要睡了。

阿牛说:“都督夫人,你与小虎睡山洞里面,我与阿水轮流在山洞外值夜,守着你。”

乔木点点头,“辛苦我们了。若是乔木可以活着与父母亲团聚,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的。”

这话说得如此客气,阿水内心一寒,“都督夫人这样说,就见外了。”

阿牛干脆就生起气来,“都督夫人,我们对你好,并不是为了你的报答。”

乔木不是傻蛋,没有一个男人会如此无条件地对一个女人好,哪怕是侍卫尽忠尽守也不会这样。

她本想再说几句好话的,可是,今生只怕她只能负他们了,说得再好听,更显虚伪,还不如对他们冷一些,这样,他们受的伤也会少一些。

她转身就进去了,不再说什么。

她抱着小虎,看着小虎在怀中安安心心地睡着了,心想,做孩子就是好,不管外面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孩子照样可以睡得很安心。

在婴儿的世界里,只有吃喝拉撒,一切是如此简单。可是越简单越幸福。

“小虎乖,娘亲会永远保护你,就算爹爹不要你,娘亲不会不要你的。”她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顾止。

确切地说,她一刻也没有停止想念他。

就算他当时说了那么痛入骨髓的话,她还是遍寻借口,为他开脱。

她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忘记他,可是记忆似乎是失控的,她反而越来越急迫地思念着他。

回想着与他的点点滴滴,她放不下,真放不下。

她伸手入自己的脖子上,抚摸到那块玉佩,她细细抚摸着那玉上的马的图案。

这是他此役前,送给她的,他说,这是他生母送给他的唯一东西,现在,他要将它送给她。

她抚摸着那凹凸不平,内心一凉,眼泪又流出来了。

她,真的很想他。

可是,他不要她了。

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他说他一直都是利用她。

可是,就算他一直是利用她,她依然爱他,爱,不是因为他不爱,她就可以同时不爱了的。

她太想他,只好一遍遍地看着小虎,小虎的五官与顾止长得很像。

她抚摸着小虎的脸,好像是在抚摸他的脸一样。

温热的泪,滴在小虎的脸上。

这些日子来,每当想起他,她就拼命地看小虎。

多看一遍小虎,就多一遍受伤,可是不看又不行,止不住的思念,如毒药一样散发,全身猛灌,五毒俱发般地痛。

她不觉全身抽搐起来。

阿水走到她身边,给她盖上了一件衣服,那是他脱下来的。

“你在——哭?”他的眼中含着心疼。

她连忙拭干了泪,将衣服递还他,“你在洞外面,这么冷,怎么还将衣服给我呢?”

“我是男人嘛。”阿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并不是只有都督,懂得关心夫人的。我阿水也会。”

她听了,知道不接受他是不会退开的,可是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服,若是接受,她岂忍心?

她便站了起来,对他嫣然一笑。

“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让你我都不挨冻的。”她说着,来到洞外。

阿牛问:“你怎么出来了?”

她只是伏下身来,扯下一大丛草叶,放在水里洗了洗,然后开始转动手腕儿,编织起来。

她没有什么别的特产,就是喜欢编织一些好玩的,那些草叶,只要相互缠绕一起,就可以编织成一件衣服,一条被子。

在阿水与阿牛的惊叹目光中,她编织好了,那些草叶在她手中,神奇地变成了一条被子。

“现在,我有被子盖了,这样你们可以放心了吧?不少字”她笑着捧了草被子往洞里走。

“你们要记得,不要冻着了哦。”她在临睡前,还关心他们。

“都督夫人可真的是心灵手巧呀。”阿牛赞叹不已。

阿水同样被乔木折服不已,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阿牛,所以我们更加要好好保护她。如果你觉得累。今夜让我一人守着山洞便够了。”

阿水哪里肯依,“哥,我不累。我们作杀手的,都是越晚眼睛越亮,哪里睡得着?”

于是两兄弟争着保护乔木。

乔木在山洞里听到了他们的话,心里酸酸的,在这么冷的夜,她想到了顾止,此时会不会也很冷?

到时候每当她冷的时候,他都会抱紧她,他的身体就是她的暖炉。可是,可是……

第二天,三人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乔家茶叶门口。

可是,乔木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过去那个装潢大气的商铺,竟成为断垣残砖

有人放了一把大火,竟将乔家茶叶给烧了

乔木心上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冲了进去,鞋子踩在那些被烧焦了的桓木上,发着嘶嘶声。

好多骨头散落着,分明乔家茶叶里面的亲人,都被烧死了

“爹——娘——”乔木简直无法相信,难道她所有的亲人,都被烧死了吗?

“乔木,冷静一些,也许,乔家人都还活着的。”阿水扶住她,一面对阿牛说,“阿牛,你快去查看一下,还有没有人活着。也许可以找到一个活口,透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儿。”

阿牛便四下查看着,很快,他背着一个烧得半死的人过来。

乔木一看,这人是谁?她根本不认识。

“小姐哪,是我呀,我是在乔家茶铺里做事的。”那人脸被烧掉了一半,看起来可怕极了。

乔木说:“你是乔家茶铺做事的?可是我怎么不认识你?莫非你是新来的。”

那人点点头,“小的是新来的。”

“那你快告诉我,究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哭着说:“是顾止顾止进入京城后,竟冲到乔家茶叶这里,一把火烧了乔家茶叶”

乔木听了大惊,阿水忙说:“你不要胡说,顾都督怎么可能这样做?”

“是小的亲眼看到的顾止的脸就算是化成灰,小的也记得”那人跪下说,“求姑娘给乔老爷一家报仇哪乔老爷待小的不薄,可是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

乔木听到心断裂的声音。

她嘴唇抖动着:“你胡说我爹不可能会被烧死的”

“何止是乔伯父,乔夫人,还有乔小姐,乔公子,都被烧成了灰尽了全是顾止害的”那人义愤填膺,抚摸着自己的脸说,“小的被烧毁容了不打紧,可是乔家上上下下几百人口,姑娘你一定要报这个仇呀”

乔木看着眼前的家,成为灰尽,几只乌鸦飞过,在人骨上钻食着。

内心一股剧痛袭来,她不觉跪倒于地。

“乔木”阿水与阿牛同时扶住她。

“不可能是都督干的”阿水说。

“除了顾止还有谁顾止这个伪君子”阿牛骂道。

可是乔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她听到乔越对她说,“你是父亲的心肝宝贝。”

杨氏慈祥地抚摸着她的头,“木儿,天冷,要记得多加件衣。到王府上要小心,不要太冲动,不要得罪人。”

还有她的哥哥,敲着她的头说:“木儿,你快别偷懒,快过来练字去。”

可是,再也听不到亲人们的关切声音了。

他们成了地上躺着的,被乌鸦琢食着的一堆白骨。

乔木痛得心在绞动,倒在了阿水怀里。

只是她不知道,乔越就躲在乔家茶叶废墟的另一侧。

他看清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可是,他选择了冷冷旁观。没有出来,告诉乔木真相。

因为,他就是要让乔木误会顾止,既然顾尔衮帮他做到了,他何乐而不为呢?

风,凄凉地吹,枯叶遍洒。

顾尔衮走了出来。

是的,这一切,都是顾尔衮干的。

是他,放火烧了乔家茶叶

然后,又重金给了一个人钱,让他故意毁容,让他去跟乔木说,这一切都是顾止干的。

事实上,顾止很早就料到了乔家会有危险,早在出征时,他就写信让乔越,将乔家茶叶暗中先转给别人接手。

而乔家所有的人,都移居绿林去了。

所以,这把火,烧死的不是乔家人,而是别的人。

阿水与阿牛看到顾尔衮过来,马上警惕起来,“你来做什么?”

顾尔衮冷笑:“我来,是带乔木走。”

阿牛也冷笑,拔出了剑,“想带都督夫人走,似乎没那么容易吧。”

顾尔衮阴阴一笑,拍了拍手,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乔木四人就被罩在了大网里,如待捕的鱼。

顾尔衮让手下将乔木装上车,带到悬崖去。

乔越一怔,可是现在他手上也没别的人,无法救乔木,只好紧跟着顾尔衮。

顾尔衮将乔木四人带到悬崖边上,这才将他们放出来,只是都绑住他们。

乔木如今对顾家只剩下了恨,她怒问:“顾尔衮,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顾尔衮冷笑,这个乔木看来已恨得发疯了,要不然,她不会直呼他的名字的,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公公。

“自然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为你爹娘报仇了。”顾尔衮说着,眼睛看向山下。

那条漫长的,布满荆棘的山路上,走动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虽然相隔还算远,可是她依旧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

她知道,就算他化成灰,她也可以一眼认出他来——顾止

顾尔衮继续说道:“我让顾止过来救你来了呢。我倒要看看,究竟你够不够狠心,杀他为你爹娘报仇。”

乔木此时内心已被仇恨充满,“你们顾家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我要让你们顾家,血债血还”

仇恨,真的会迷了人的心智,阿水在一边干着急,他隐隐感觉,要有生平他最害怕的事,发生了。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乔木都是听不进去的。

顾止终于走到了悬崖之上。

他看着他的爱妻与爱女,此时在顾尔衮手中,他眉毛一拧。

“父王,我们的博弈,胜败已成定局,父王何必再作困兽之斗?”顾止说是对顾尔衮说,可是目光却没有离开过乔木。

这个丫头的眼神怎么忽然变得这样可怕?顾止微微一怔,好像目光中都带了利剑,刺得他眼睛都有些痛了。

她,怎么会这样恨他?甚至是恨到骨髓里去了的。

难道他上次对她的伤害,真的让她久久无法释怀?

他想,等这次他救出她,他就再不离开她,他会好好对她解释的。

那日,他若不说他不爱她,顾尔衮只怕会真杀了她,只有显出她在他心中无足轻重,顾尔衮才不屑杀她。

他想,等他对她解释,再哄哄她,她就会不恨他了的。乔木一向都很擅解人意的。

顾尔衮的冷笑中止了顾止的深思,“顾止,本王一次又一次对你说过,放过太后,可是,你偏偏不听,顾止,别怪父王无情,父王今日只能杀了你,才护得住大玉儿。”

顾止微扬上颌,唇边浮起高贵的笑,“那么孩儿在此,祝福父王与大玉儿白头偕老了。”

顾尔衮怒道:“顾止,死到临头,你竟还敢嘴硬”剑一指,将乔木身上的绑绳斩断。

顾止纵身一跃,抓着乔木的手说:“木儿,快走”

可是乔木却去拾地上的剑。

那剑,是顾尔衮扔在地上,留给乔木的。

顾止一怔,“木儿,你要那剑做什么?”

乔木举着剑,回头看着顾止,眼中充满着恨,她说:“夫君,只要我们杀了顾尔衮,这天下,就会太平了,夫君,你不敢杀,就让木儿代夫君杀吧。”

顾止上前几步,抓着乔木的手,说:“木儿,这事你别管。这是我与父王之间的博弈。是时候到了了断的时候了。”

顾止说着,丢下了手中的剑。

“父王,我手中无剑,让父王三招,三招过后,孩儿便会将父王绑起来,依法处治。”

顾尔衮听了,看着乔木,大笑起来,“有时候,真正要赢,不一定要靠智谋,也不一定要靠武力。”

顾止一怔,不知顾尔衮这话是何意。

顾尔衮冷笑道:“只要能抓住对方最致命的弱点,就可以不费智,也不费力,取胜了。”

顾尔衮说完,挥剑就朝顾止劈来。

顾止避开,连绕顾尔衮三招,然后,顾止说:“父王,得罪了。”

顾止朝顾尔衮刺去。

可是,他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剧痛。

然后,好像后背还流出了温热的液体来。

他眼瞳一紧,他身后难道还有敌人?

只有乔木呀。

他缓缓转过身来。

他看到了,乔木的脸在悬崖上的白雾里,抽搐起来,仇恨写满了她的眼睛。

她举着剑,一剑刺入了顾止的后背。

血,喷涌而出。

他的眉毛一皱,不解地看着乔木。

“木儿,为什么?”他嘴唇哆嗦着,最痛的不是身上的伤,而是胸腔里的心。

乔木那水汪汪的眼瞳被仇恨撑得可怕得大,她声嘶力竭地喊:“你杀了我们乔家上上下下几百人口,我要为父母亲报仇我恨死你了顾止”

她用力将剑从他身体内抽出,顿时,血如雨珠,从他身体之中喷涌而出。

这天下从来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他,因为他武功天下第一,可是,他竟让这样一个弱女子刺中了。

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要防她。

他对她,从来是猝不及防的。

猝不及防地爱上她,猝不及防地为她筹谋,猝不及防地为她放弃了天下。

及至,猝不及防地要为她,放弃生命了。

看着血,一点点从他体内流出,她那颗被仇恨填满的心,忽然痛了一下。

手上的剑,剑上的血,在她的眼前放大。

她都做了什么?

那是她深爱的他呀

剑,掉落下来,发出光当的声音,在迷离的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我,我怎么会?”她捂着嘴,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仇恨与痛苦,爱与恨,同时来夺她的心的地盘。一个脑变成了两个脑。

可是,他却强忍着痛苦,捡起地上的剑,用剑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看着心爱的她,他竟轻轻一笑。

“木儿,还记得吗?那次,你问我,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我,我会如何?我说,我会心甘情愿死在你的剑下。我做到了,木儿。”他的声音渐渐微弱,可是言语却越来越深情,似乎在用尽一生的情去说这些话。

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不,你不能死,不能死发。”她忽然要上前扶住他。

可是,这时,顾尔衮用力击在顾止的后背上。

她只看到,顾止如一只大鸟,被打飞出去,血,滴下来,滴在她头发上,然后,顾止被打落下万丈悬崖之下。

“夫君——”她不顾一切大喊着,直冲向悬崖,阿水与阿牛急忙扶住她。

那悬崖之下透着寒气,她知道,她失去他了,她要失去他了

是她,害死了他

“不,悬崖下太准,阿止会受不了的,让我下去陪陪他”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挣扎着要跳下去。

她现在只想与他在一起,再不必管什么仇恨,她只要与他在一起。

阿牛将她打晕了,阿水说:“送都督夫人回去吧。”

阿牛他们将乔木与小虎带走了。

顾尔衮也没有再伤害他们,毕竟小虎也算是他的亲人。

顾尔衮站在悬崖尖上,望着悬崖之下,他那好久没有流泪的眼睛,竟湿润了。

“阿止,你的命,甚至比父王还要苦。父王最多是得不到江山,也得不到美人而已。可是你呢?先是被自己最爱的妻刺伤了,然后又被自己的生父打落下了悬崖。可是,不要怪父王,父王也不求你原谅。希望你在下面,可以好好安息。”

只有凄凉的风,在回答顾尔衮的话。

顾尔衮“杀”了顾止之后,整顿皇宫禁卫军,开始反击。

乔木被阿水与阿牛送回了顾府。

博小玉与顾荣不知道顾止在哪里,阿水让阿牛不要将顾止的死去传出去,免得造成军心混乱,所以博小玉与顾荣便四下打听着顾止的消息。

乔木醒来后,阿水守在她身边,说:“都督夫人,你一定要坚强,如今都督已死,若是都督夫人不代替都督掌管三军,只怕到时候,会造成军心大乱,这样,顾尔衮与太后便会卷土重来,到时候,不但夫人的生命会有危险,都督辛苦创下的都要毁于一旦了。”

乔木脸色苍白,看到阿水,眼睛挣扎着睁开,可是不久又合上了。

泪,已流光,心,还在痛。

她根本没仔细听阿水在说什么,只是抽动苍白无血色的嘴唇,说:“我要见我夫君。我要见我夫君。”

阿水见她如此沉沦,叹息道:“都督夫人,如果都督在天有灵,看到夫人这样作贱自己,都督一定不会高兴的。”

“我夫君一定很恨我,我不该这样杀他。”她的声音微弱无力,就像是快要死的人一般。

阿水想,她这样子,不用几天,也能去见顾止了。

这怎么行?

这时,有人来报,乔越一家过来看乔木了。

乔木听了,挣扎着坐起来,“什么?我爹娘还没有死?”

乔越进来后,告诉乔木,顾止早就安排他们离开了,他们没有死。并且那把火,不是顾止放的,而是顾尔衮放的。

乔木听了,内心更加悲痛了,“原来我错怪了我夫君我夫君不顾一切来救我,我竟亲自杀死了他”

她歇斯底里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号啕大哭起来。

不管怎么劝她还是哭,顾荣见了,将乔越叫了出来。

“如今顾止生死不明,可是三军不能没有一个统帅,若是我做这个统帅,只怕有人不服,不如请乔先生暂管吧。”顾荣说。

乔越眉毛一皱:“我只是一介商人,做这统帅就更难服众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乔木做。”

顾荣眼睛一亮,的确,在顾止的帮助下,乔木过去曾得了“为民请命的勇敢夫人”称号,大得民心,后来又与顾止一同北上,在军营里与战士们也混熟了。

如今顾止不在,只怕只有乔木是最能服众的了。

可是顾荣却叹了口气,看着屋内哭得稀马烂的乔木,摇了摇头:“可是,乔木这样伤心,怎么能做这个统帅?”

乔越说;“我自己的女儿,我很清楚,她不会这样轻易被挫折打倒的。”

乔越带着杨氏,还有乔露,乔枫过来。

“木儿,别这样,你这样为娘有多伤心呢。”杨氏紧紧搂着乔木。这个女儿就是她的心头肉,她如何舍得她这样?

乔木忽然不哭了,眼神呆滞,挣扎着要下床。

“木儿,你要去哪里?”杨氏一怔。

“我要去找我夫君。生要见人……”乔木说不出“死要见尸”的话。

杨氏也听阿水偷偷讲了,说顾止掉下了悬崖。

“木儿,那可是万丈悬崖呢,怎么可能找得到呢?”乔露抹着眼泪说,“姐姐能理解你的痛苦,姐姐也曾经这样痛苦过,可是木儿,人死了,你就要接受现实。”

“对呀,木儿,要勇敢地活下去,要坚强,这样才对得起顾止。”乔枫拍着乔木的肩膀,说,“哥哥知道木儿从来是个最坚强的人。”

乔木用被子捂着脸,大哭起来,“我不要坚强,我不要现实我不要一切我只要夫君”

乔越说:“木儿,你冷静一下,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夫君的话,而顾止生前最看重的,是什么?现在他死了,无法完成了他的目标了,就要由你代他完成。这样,他在天之灵,也才有安息。”

乔越的话让乔木内心一颤。

乔木抬起头,看着乔越,说:“你们先出去,我想好好静一静。”

杨氏有些不放心,说:“木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呀。”

乔木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不再像先前那样呆滞。

乔越说:“我们先退出去吧,是应该让木儿静一静。我想,木儿一定会想通的。”

众人退了出去,杨氏在离开之前,还将桌子上的剪刀,茶杯,所有尖厉的可以伤害人的东西,全带走了。

乔木抱膝,坐在床上,坐了三天三夜。每天只吃一点点。

三天后,她对进来端食物的樱花说:“给我多端些食物来,我要吃得饱饱的,好做事。”

樱花听了大喜,冲出房外去:“少夫人终于愿意吃东西了”

乔越他们闻声急急赶来。

乔木吃好了,喝足了,她含着泪从床上下来,说:“爹,娘,你们放心,在完成夫君大来之前,我,是不会做傻事的。”

乔越他们一怔,面面相觑,乔木却已走出去,亲自去见博小玉与顾荣。

“伯兄,请将我夫君的军队交给我吧,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攻入皇宫,灭了太后。”乔木的脸上,是安然,镇定,顾荣与博小玉一时怔住了。

乔木跪下:“请相信木儿,为了夫君,木儿什么都敢做。”

顾荣扶起乔木,说:“那好,我等这一日,已等了很久了好,乔木,就由你统管三军我们一举攻下皇宫”

乔木站了起来,抚摸着脖子上顾止送的那个玉佩,眼中闪着极具力量的光来。

她穿上铠甲,乔露见了,拉着乔木到镜子前,“木儿,你可真是我的靓妹妹,就算是装扮成男儿,也是如此地好看。”

乔木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镜子那水面多了一个人站在她身边。

她知道是幻觉,可是她的眼睛还是湿了。

她对着那幻觉说道:“夫君,木儿就快跟你来了。再等一会儿。”

天明,乔木步上高台,学着顾止的样子,发号司令。

一切竟如神助一般。兵士们都很听她的话。

以周权带头,杀入皇宫,顾荣的军队则从皇宫后背袭击。

顾尔衮与太后腹背受敌,支撑不了两日,终于,皇宫被攻入。顾尔衮与博大玉,还有小皇帝顾福临,束手被擒。

当他们看到,是乔木率领着三军攻进来时,都睁圆了眼睛。

顾尔衮一怔,苦笑道:“阿止,是不是你在冥冥中保护着乔木?才让乔木有这么大的力量?”

乔木只是冷冷地扫了顾尔衮一眼。

是顾尔衮害死了顾止。

乔木其实真想将顾尔衮扔入油锅中,报仇解恨。

可是,她真正站在了顾止的立场上,她想到,顾止是不会杀害他的父亲的。

乔木便说:“将他们全押入天牢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放走。”

皇宫里,又恢复了安定。

顾荣急于想做皇帝,乔木劝道:“大哥,此时你登基还为时过早,必须还是将福临押出,做个傀儡皇帝,先安了民心再说。”

顾荣听了,有些不悦,可是一想到如今兵权还在乔木手中,便说:“弟妹,不如这样吧,你如今已立了大功,不如,将兵权交出来吧,你只是一介女流,若是做了大都督,说出来,会让人说,我们大梁朝后继无人了。”

乔木见顾荣不听她的劝,心冷了冷,将兵权的印扔到案几上,她说:“我已做了我该做的事了。我现在只想去见我夫君。”

乔木说完,就走了。

夜色凄凉。

雪化了,又到了春天。

乔木将小虎哄得睡下,亲了亲她的脸,说:“孩子,你要乖,娘亲走了,不过,你要记得,你有一个英雄的父亲。你的父亲是你的骄傲。”

乔木说完,就走了。

“木儿,你要去哪?”乔越,杨氏,乔枫,乔露个个都红着眼,堵在门口,问。

乔木脸上是历经沧桑之后的淡然,她如顾止那样,倾城一笑,“我要去见我夫君。爹,娘,哥,姐,小虎就托人你们照顾了。”

她纵马而去。

现在,她会骑马了。而且还骑得相当的好。

她业已成长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她常常在想,如果顾止还在世,看到她现在这样子,会不会认不出她来?

天明的时候,晨雾浓得化不开,她拉着马,来到顾止掉下去的那个悬崖之上。

她坐在悬崖尖上,看着悬崖下的深不可测的迷雾,她说:“夫君,还记得我们曾经的那个赌约吗?谁输了心,谁就是输。木儿之前一直想要赢,没想到,如今真的赢了,却原来是这样地痛苦。夫君,如果可以重来,木儿愿意做输的那个,木儿愿意先死。”

没有人回答,只听到风声诡异。

她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脸上是不悔,对着那深不可测的深渊,跳了下去——

亲们,本章节可不是大结局,男女主都不可能死.

离大结局还有点远.本说后面还有种田部分呢.小说简介说了,男女主要共同创造事业,并且过着花经茶道的小资生活,养养包子.

所以接下来不会这么虐了.接下来还有事业,小资生活,与养包子相夫教子这些内容呢.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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