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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涛这边在计划着什么,安天伟那边也没有闲着。
等到纪检组的人一撤,安天伟便借了郭峰的车,取了点东西再直奔市局的提审室。
常冰冰这是第二次进这个房间了。第一次进来时,被王局长以七零一专案组办案为由,将常冰冰捞了出去。这一次进来,常冰冰知道她再想出去的可能性已经很低很低。
等到安天伟到了审讯室,李悦的一波集火审讯已经接近尾声。他从李悦怒气洋溢着的脸上,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好对付?”安天伟打趣。
“没见过这号人。软硬不吃,什么也问不出来。”李悦愤愤不平。
“那是你方法不对!”
“那,你来,我学习学习。”
安天伟一笑,环视了一下审讯室的四周,跟几个jǐng员耳语了几句,便坐到了审讯室里的桌子前。他将头上的jǐng帽摘下来放到桌面,看着坐在前方不远处椅子上的常冰冰。
这个女人有着很强的自保和防御能力,这点安天伟看的很清楚,要想撬开这种人的嘴,硬来不行,光用软的也不行。她既然软硬不吃,需要的办法就是软硬兼施。
而且,这软硬兼施还得把握好分寸,不能硬对硬软对软,要想达到预期的效果,就必须以硬对软,以软对硬。
审讯室的四周拉着厚厚的布帘,将外面的光线全部遮挡住,一丝都透不进来;审讯室里的照明完全就依仗着灯管。
安天伟示意将吊顶上的rì光灯全部熄灭,审讯室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审讯室里的所有人顿时都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谁。
李悦不知道安天伟的用意,她是跟着安天伟进来的,就会在安天伟的身边。她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安天伟端坐未动,于是她也就一动不动的坐着。
常冰冰也被黑暗所包围着。
自安天伟步入审讯室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一些莫名的慌乱。这种慌乱到底是由何而来,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原本她是个十分自信的人,但这份自信到了安天伟的面前时,总会被击的粉碎。
在黑暗之中,她在尽力的想着安天伟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付她。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诬告这种事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不了坐几年牢!
这个代价和得罪方海涛比起来,那要轻的多。别人不知道,但常冰冰很清楚方海涛和安烈火是穿一条裤子的。安烈火是什么人?C市这么多年来,有多少的命案没有告破,这些命案不说百分百跟安烈火有关系,但十件里有八件跟他有关系,已经是保守估计了。
做牢跟丢命,孰轻孰重,常冰冰看的还是非常清楚的。
“打开吧!”黑暗之中,常冰冰听到了安天伟忽然说道。
“啪啪”两道强烈的灯光直向着常冰冰射来,晃的她的眼前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见。她下意识的用双手将自己的眼睛挡了起来。
两道强光以常冰冰为中心,审讯室里其他的空间,依旧被一片黑暗包围着。
“常冰冰,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顾忌。”安天伟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着,但灯光太强,常冰冰根本无法去看此时安天伟脸上的表情。
“但是,你要清楚,我安天伟可是一个特种兵!大风大浪里我都过来了,一个C市我还能治不好?你现在大概是想着什么也不说,最多只是坐你几年牢对吧?”
常冰冰不答,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着的。
“没关系,你自己想要坐牢,我当然不挡着你。不过我可要事先跟你说明白了,你不单只是诬告这么简单!”
“你想乱按我的罪名?”
“不会!我从来都不会干这事。你除诬告之外呢,还要加上一条包庇!”
这绝对不是一条乱按的罪名,常冰冰心理很清楚。
“大不了再加点刑期就是!”常冰冰依旧用手挡着眼睛。
强光太刺眼,还有点刺激大脑皮层的作用,而且这种光效会给人一种处于明处随时会受到攻击的暗示效果。常冰冰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本就一直提防着安天伟,再加以这样的效果,她的神经已经绷的紧紧的。
安天伟对这种心理上的施压手法非常稔熟,他不急不缓,一点一点的往常冰冰紧绷的神经上施压。
“你自己也非常清楚,你所包庇的人,是罪大恶极之徒!”
常冰冰没有声音。
“我在下派之前,在省厅里查了卷宗。C市命案告破率是百分之二十。还有多起命案的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常冰冰,你不要以为,我说的包庇,仅仅限于指使你诬告我的那个人。”
常冰冰脸色有点变,只是在强光下,显现不出来。
安天伟等了一等,让常冰冰绷的太紧的神经稍稍的松了点。
“今天,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老熟人。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安天伟的出招总是让常冰冰防不胜防,她才松下去的神经又嗡的一声绷紧了。
“带进来!”
随着一阵锁链的响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吊顶上的rì光灯被点亮,两个发着强光的灯具被熄,撤了下去。
常冰冰的视力在灯具撤去之后,隔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抬眼看时,在她的眼前站着一个人,一个头发凌乱,两眼深陷,个头只有一米二左右的侏儒。
“你!”常冰冰这一吓可不轻。
“你们是老熟人了吧!今天在这样的场合见面,有没有什么感想?”
被带进来的人,正是安天伟在去野狼岭的路上抓获的杀手三人组的侏儒猫头鹰。
杀手三人组是安烈火私藏的底牌,碍于面子,猫头鹰被安天伟抓了这件事,安烈火口风把的非常紧。以至于当猫头鹰陡然出现在常冰冰的面前时,常冰冰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猫头鹰被抓之后,安天伟一直将他藏的非常隐秘。这是特殊时期的必要之举。这事他曾向高伯元汇报过,高伯元也支持他这么做。C市的情况太复杂,这么重要的人证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猫头鹰是安天伟送走了纪检组以后特意带到市局来的。他其实对常冰冰认不认识猫头鹰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切都是照常理推断而来。现在只这么一试,他就已经知道,常冰冰不单是认识猫头鹰,而且还非常熟悉。
打开常冰冰这个突破口,算是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