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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中人心惶惶的,墨香院近些日子也沉寂下来了,惠雅每日里头除了例行去演武场练武,回来陪着娘亲看账、做点心、画花样子练字以外,就闷在房里头绣花儿做衣裳,旁的无关的事儿都不做了。
赵家的女眷们也停了出门赴宴的活动,一来是府里头的低气压让她们没有心思出门应酬,二来自打赵老爷被弹劾了以后,原本如雪片儿一样飞向赵家的邀请帖子,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就连已经下了帖子的,也因着这样那样的理由纷纷把邀请撤了回去,真真的是将世态炎凉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候,为数不多没有跟赵府断了联系的,除了府里夫人们各自的娘家以外,剩下的一个是对惠雅有恩的连家,再有就是安家这与赵家的世交了。
赵老爷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叹息不已,自己平白遭到弹劾蒙受了不白之冤虽然是祸,但从这灾祸里头却正好可以看出,之前相交的人家当中,到底哪些才是真正的朋友,而哪些人在自家落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哪些人又会落井下石。
赵老爷子被逼迫着要在朝堂上做一个选择,这选择的正确与否直接关系到整个赵府的生死存亡。而惠雅这时候也在做着选择,只是选择要简单容易许多。
“娘,翠姨家要搬家了,请我过去呢,你说翠姨家的乔迁之喜,我送什么比较好?”惠雅收到了连夫人送来的帖子,帖子上写明了七天之后,他们要从叶府搬出来,去将军府居住了。
要照连夫人疼爱惠雅的心,不管惠雅送什么,她都会极为喜欢的,但如今自家的地位尴尬,又处在被弹劾的风口浪尖儿上,一举一动肯定都有人盯着的,惠雅怕自己送出的礼物有什么不妥遭人猜忌。才有这么一问。
“这……你翠姨与你关系这么好,送什么都行的吧?”郑氏还在想着赵二爷最近的忙碌是为了什么,对惠雅这问题没有太在意,随口回道。
“不过……你翠姨到底对你有恩。还是送件好点儿的东西过去吧。”郑氏转念又想了想,这连夫人对惠雅可是有知遇之恩的。要不是连夫人将惠雅带进京来,又给了她一个比较体面的身份,自己想要把受苦的惠雅接回来,这孩子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楚呢。而且名声也会受到连累。
“我嫁妆里头有对儿玉制的镂空玲珑花瓶,是不错的物件儿,要不就送这对花瓶吧,你再从绣品里头挑一副好的出来也就是了。”郑氏想了想,如是说道,乔迁之喜是大事儿,连夫人又对惠雅有恩,还是送得体面些比较好。那玉制花瓶虽然是自己的心爱之物,却比不上女儿重要,舍了也就舍了。
“夫人。那玉制的镂空玲珑花瓶可是你的心爱之物,平日里头都舍不得拿出来摆着的,就这么送出去?”屋子里头伺候的董成家的,听到郑氏竟然说这个物件儿的时候,不由得大惊说道。
那玉制的镂空玲珑花瓶是郑氏陪嫁里头最喜欢的物件儿之一,平日里头就放在锦盒里头,郑氏想起来的时候会亲手拿出来擦一擦看一看,又怕摆出来会摔碎了,因此从来都不让放在博古架上赏玩的。
“娘,既然是你喜欢的。还是别送了吧?”惠雅不知道这花瓶对娘亲来说这么喜欢,当即觉得要是把这花瓶子给送出去了有些不好,便开口劝阻道。
“没事儿的,没有什么比我的宝贝闺女重要的。就这对儿花瓶吧。”郑氏铁了心的想要送花瓶,只觉得不送这个不能表达自己对连夫人的谢意一般。
“娘,这礼物的事儿,今天晚上也听听爹爹的意见好了,他对外头的形势更加了解,许是有更好的主意呢。你要是觉得翠姨对我很好。天气好又有空的时候,就多陪我去看看她们,如今软软、小包还有小元宵肯定又长大了呢,不知道有多好玩儿。”惠雅强把自家娘亲劝住,想着等爹爹回来再听听他的意见。
等到傍晚时分,赵二爷下衙回来,匆匆的陪着郑氏和惠雅她们吃完饭,就要往前院儿赵老爷的书房走。
“爹爹,你先别忙着去找祖父,我这儿有件事儿要问你!”惠雅看着爹爹行色匆匆的样子,忙不迭的把他拦下来,说了连家要搬家,自己想要送乔迁贺礼的事儿。
“这连家,是定国公府的家将,如今的游击将军连青山的家么?”赵二爷细细的听了惠雅的诉求以后,虽然知道惠雅说的是哪个连家,却又认真的确认了一遍。
倒不是赵二爷不信任惠雅,实在是如今赵府的形势太过严峻,只要一个轻轻的小动作,就可能把整个府邸陷入绝境之中。而游击将军连将军,是定国公府的家将,定国公府又是太子一党的中流砥柱,在这敏感的时候,与敏感的府邸来往慎密,一定会被三皇子一派认为是选了边站的。
“还好你问了爹爹一句,这事儿不光是后院儿的事,还涉及到了朝堂之争,你且等着,我与你祖父商量以后,咱们再决定送不送礼,如何送礼。”赵二爷郑重的嘱咐道,一再让郑氏和惠雅不要轻举妄动。
只是,惠雅看着爹爹大踏步的离开了正房,觉得心里头有点儿奇怪,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惠雅的错觉,她觉得赵二爷脸上的表情凝重之余,似乎又带着点儿兴奋的感觉。
当天晚上,赵府的男主子们,在书房里头研究了整整一夜,等到天明的时候,他们出现在演武场之上,赵老爷亲自把惠雅叫到了身边,跟她说了关于给连府送礼的事儿。
“雅儿啊,听说连将军府乔迁之喜给你送了帖子?”赵老爷捋着胡子和蔼的说道,眼睛里头精光闪烁,惠雅敏感的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喜色。
“是,祖父,孙女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昨天特意请爹爹帮忙参详一下子。”惠雅恭谨的说道,看着祖父亲自过问了这件事情,想来是祖父他们已经认识到了这事儿的严重性,让惠雅提起了一夜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嗯,连家于你有恩,也是对我们赵家有恩,你个人的礼物随着心意置办即可,咱们赵府也要送上一份才能表达感激之情。这样,待会儿去跟你祖母说,把库里头紫檀的屏风拿出来,准备当做乔迁礼物送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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