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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纸
心虚加上恐惧，两样结合在一起，除非心理素质特别好的人，能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像武立泉这样的，欺软怕硬型的，被肖遥这么一诈，顿时底牌全交，根本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勇气。
身形矮小了，武立泉自己都感觉自己没有勇气再迎上肖遥的目光，甚至身体都不敢乱动，怕自己一动，引来了肖遥的巴掌，把那张脸再次抽肿。
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武立泉一声不响的就在肖遥的身边那么站着，站得是腰酸腿痛，浑身抽筋。
但他还是不敢动，只等着肖遥说下文，是打是骂的把怒气放出来。
还好，眼角余光中，肖遥的手机放下来了，这倒是使得武立泉感觉自己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推开时，服务员端着个大拖盘走了进来，盘中乘着一大盘的猪脚鸭脖之类的熏酱菜。
刚进屋，服务员还没认识到屋里的气氛有多凝重，笑呵呵的说着菜名，把菜放在桌上，问道：“先生，您喝什么酒？”
摇了摇头，肖遥回道：“来一壶热水，滚烫滚烫的那种，谢谢。”
点着头，服务员快步走了，包房的门关上时，武立泉额头上的汗下来了。
刚才还在等肖遥的话，现在等不了了，肖遥这向服务员要开水，似乎是要用这开水干点什么，滚烫的开水，这要是浇到人的身上，那可是相当于扒皮一样的痛苦啊。
包房里这么小，武立泉一想那开水可能会烫到自己的身上，就感觉浑身收紧，好像真得被开水烫到一样的酸痛。
在武立泉的印象中，肖遥就是个匹夫，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那种，这么一个下手狠的人，如果真拿开水来烫人，就算出事了，把他抓起来也没用了，被烫的人是自己啊，谁受罪谁知道痛。
一想那被开水烫的可怕，他急忙从口袋里把真的那张慕义的签名拿了出来，交到了肖遥的面前。
“肖总，这是真的慕市长的签名，如果是假的，一会你拿开水烫死我。”武立泉的声音真挚的都有些走音，听着就是害怕到了极点。
没看那张便签，肖遥盯着武立泉看了一会，这时的武立泉似乎有一种绝然的表情，不像刚才那么猥琐，好像偷偷摸摸，藏着点什么一样。
“好吧，算是信你吧，回头我会找人来鉴证一下这签字的真假，如果是假的，你也就玩完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肖遥拿起了武立泉第二次送来的便签，看了一眼，又推了回来。
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的，肖遥说道：“内容你现在就写吧，我这着急，明天就找人去贷款，早点办完早完事，写完事你在慕义的上面，把你的名字也写上，这样更有效力。”
脸色一沉，武立泉说道：“肖总您想好内容，然后我找别人写吧，这件事情您就给我留条活路行吗，只要有慕义的亲笔签名，再加上市委的公章，保证不会有问题。”
缓缓的摇着头，肖遥说道：“你不签字，我不放心，而且这件事情只是起一个万一的作用，如果一切顺利，到了日子，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个字条给撕了，难道你认为这里面有问题，你不敢签字。”
双手急忙用力的摆着，武立泉急声回道：“肖总，这张真的是慕市长的签字，就算有事了，有他的签字也没有什么问题，像我这样的级别，根本就承担不了什么责任，我签不签也没用啊。”
脸上冷笑着，肖遥嘲笑说道：“现在出了什么大事，临时工都能承担责任，你一个大办公室主任就承担不了，你这是在玩我是不是，少废话，让你写你就写，写完了，把你的名字签上，回头盖了章给我拿来。”
感觉这样还有些不妥，肖遥直接说道：“你现在就写，写完了现在就去盖章，然后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没有事发生，就一切万事大吉，出了事，咋们一起玩完。”
‘笃笃笃’包房的门又响了，服务员一手拖着托盘，一手拿着一个不锈钢制的是水壶走了进来。
一看到水壶口处散发出来的蒸蒸热气，武立泉就感觉那热气好像是烫在自己身上一样，身体不经意的就颤抖起来。
看着那服务员报了菜名出了包房，急忙接过了那张纸，问道：“肖总，您想写什么，您说我写，然后我签字，再带您去盖章。”
这下轮到肖遥有些意外了，感觉这个武立泉此时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想不到，这也太配合了，就因为点了一壶开水，他就这么配合，要早知道这样，就早点点一壶开水了。
看着武立泉的手在抖，肖遥说道：“你先安静一下，找着纸自己打个稿，然后给我看，行你再写，别写坏了，你难道手里还有好几份慕义的签字。”
急忙摇头，武立泉把那张真的签字便签收了起来，把地上的那纸给捡起来了，说道：“肖总，您说的对，写错了就麻烦了，这张是我今天帮别人弄的慕市长的签字，他找的人描了一遍，是个假的。”
生怕肖遥生气，武立泉解释道：“虽然是假的，不过我自己都看不清是真是假，有时候一拿就拿错了，肖总您别见怪啊，千万别生气，咋们还是先把事办了再说。”
眉头微蹙，肖遥问道：“还有人要这样的签字便签，谁啊？”
不知道肖遥和马四海的过节，武立泉也没问马四海，直接回道：“一个搞房地产开发的，叫马四海，他想做点地产项目，想省点事，就想借幕市长的签字，跑跑手续，办的能快点。”
提完了，武立泉拿起笔来，琢磨了半晌，低头在那便签上，开始写起来。
无非是二千万贷款免息的事，如果时间到了，政府的款没拨下来，利息由政府承担的话。
这样的废话武立泉总写，倒是不难，脑子静下来了，也就想起来了。
这边写完了，他放下笔，把假签字便签推到了肖遥的身前，笑道：“您看看这样行吗？”
等着抬头再看肖遥的，武立泉忽然感觉肖遥在笑，不是看了那便签在笑，而是一直在盯着自己在笑，笑得武立泉的身体不经意的，又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