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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的晦暗,黑压压的云层遮住天际,风声响动,如若鬼哭,院子里古树叶子在这晚风的吹动下,发出一阵阵不安躁动。
服务员小哥几乎是竖起耳朵,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一桌客人实在太古怪了,这已经是第三次加菜,夜已深了,钟表指针指在了十一点的位置,大部分客人已经离去,只有那个包间中的客人仍然在那里大快朵颐。
三个人,加三次菜,每一次都是上满整张桌子,可不到一个小时,就只剩下满盘狼藉。
服务员小哥此时已不担心这群饿死鬼会被撑死,而是担心另外一个问题,这些家伙会不会是吃霸王餐的?因为除了那个面色苍白,衣衫不整的瘦弱年轻人之外,好像没有一个有钱人的模样。
“服务员,结账!”
包厢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两个红光满面,酒足饭饱,抚摸着肚子,脸上写着满意神情,而另外那一个则是垂头丧气,不知为何一脸的沮丧。
“先生,一共三千六百八十五,经理说给你们摸个零头,收三千六就成!”服务员小哥小心翼翼地说道。
“密码是四个六,自己刷!”
项翔从那骚包的爱马仕包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扔给服务员小哥,服务员接过来一看,是一张某国外银行的黑卡,眼睛登时亮起,之前的担心全是多余。
这种黑卡他见过,也听人说过,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随意刷,额度上千万,持卡之人几乎都是超级富豪。
而且,他还听说,光是这信用卡的资费每年就在两万多块,快赶上他一年不吃不喝的工资了!
“滴滴滴……”
在pos机上输进去密码,没有意外的扣款成功,服务员小哥不由长松了一口气,不由纳闷,这么个有钱人,怎么跟在这俩穷酸后面反而像是小弟一般?
而且,这家伙好像还受了不小的气一样。
项翔确实受气不少,先是被李不才差点捏碎了手腕,又突然之间脑袋灵光一闪,想要跟那半疯癫的老头学点功夫,若是再遇到中医院那保安般的蛮横之人,他也可以大显身手,而非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一通响亮的马屁过后,项翔自认铺垫到了火候,于是就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谁知,还没等他说完,李不才那老鬼就断然拒绝。
不仅拒绝,还一通毫不留情的奚落!
“练武之人,天赋可以差点,身体可以弱点,脑袋可以笨点,但是一定要有男儿血气!”
“你不仅这三点占全乎了,还没点血性,跟个娘们一样柔弱懦弱不堪,收你为徒?咱家可丢不起那个人!”
项翔听到这话的时候,脸都绿了,恨不得抄起烟灰缸把那老神经病的脑袋打碎,不止是他,还有那个姓陈的牲口,不仅没有帮他说上两句好话,反而直接笑喷了,一口还未咽下去的饭菜喷的他满身都是,恶心死人了!
他哪里知道,一个正常男人被一个老太监嘲讽像娘们,他得有多娘们啊?
“兄弟,别放弃,回头哥们给你找一个葵花宝典,保证让你成为武林高手!”
走出石屏会馆,陈易还是笑个不停,拍着项翔那削瘦性感的香肩,硬憋着笑道。
“滚蛋!”项翔满心窝火。
“你小子欠抽是吧?”李不才也是一脸恼火。陈易无形之间犯了他的忌讳,换成别人老家伙非得给炼成红毛僵尸不可!
陈易还是忍不住笑个不停,这两人忒逗是一个方面,心情大好又是另外一个方面。因祸得福,找到了控制住那股脉动的方法,除了神念与神识之外,又多了一种强力手段,还能顺带练练华夏最霸道的国术之一八极拳,这家伙不禁就得意忘形!
两人不约而同,冷冷瞥了陈易一眼,快走几步,不跟这二货一般见识,来到院子外面,就往车边走去。
陈易乐不可支,但见两人一身的无可奈何,也就止住了笑声,凡事不可过头,开个玩笑可以,但玩过火,把对方惹恼了,那就不是幽默,而是蠢货了。
“不逗你们了!”陈易走上前,搂住两人的肩膀,勾肩搭背往停车的地方走去,道:“去地下拳场玩玩,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去那地方混过。”
项翔翻了个白眼,小肚鸡肠里面还是满腔恼火,不愿搭理这货。
李不才摸了摸下巴,道:“咱家小时候见过别人打擂台,但自从进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等经历,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现代社会的黑拳是怎么个打法,是不是跟咱家那时候的打擂一个模样!”
少数服从多数,无论项翔这可怜娇柔美男子如何反抗,这一趟腿是少不了了。
“哈哈,地下拳场,打黑拳?呵呵,你们犯的事儿可不少啊!”
几人刚刚走到远处的停车场,还没等上车,就见到几个人站在他们前面,拦住他们的去路,其中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眼光如刀,冷冷注视着他们,说道。
“任队长?”
陈易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正是那天带着几个警察,准备把陈易抓走的任翼。
来的人不止是他,他的身边还站着十几个身穿绿盔绿甲的警察,一个个目光炯炯,手指摸在腰侧枪套上,似乎随时都准备把这三个人击毙。
“陈先生,还能记得我啊,上次你在医院里,以身体没有恢复为借口,逃过了一次,这次还有什么理由呢?”任翼腰板笔直,黝黑的脸膛上带着嘲讽冷笑。
上次没有把陈易抓回去,就让他遗憾不已,同时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故弄玄虚装神弄鬼,但事情已经过去,没有办法挽回。
之后,接下来的这几天时间里,又接连发生了两起大案,把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没来得及顾上陈易,直到今日,他们在调查排除死者的临终之前接触的人群之时,才把目光再次投到了陈易这里。
“我可没有找理由,是你们胆子忒小,身手更是不济,没能把我带走而已。”陈易笑吟吟的说道,他可不信当初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这位蛮横不讲道理的警官同志会轻易放自己一马。
“呵呵,我看等你进去了,还拿什么嘴硬!”
任翼的冷笑更甚,脸上闪过一阵幸灾乐祸,上次的事件他被领导训斥一顿,还被同事嘲笑了一顿,可转眼间这家伙就又落到自己手里了,他只能说天意如此。
“动手!”
任翼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个个子稍矮,年龄在二十七八岁的警察就一声呼和,“哗啦”一声亮出明晃晃的手铐,就要上前抓人。
“你们凭什么抓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嘲笑揶揄的项翔脑门不知道哪里发热,上前一步,挡在陈易和李不才面前,对那群如狼似虎蛮横警察,怒斥道。
“凭什么抓人?”任翼手一挥,身后的几个绿盔甲登时止步,他说道:“就凭他故意伤人在先,涉嫌谋杀在后,现在还要去打黑拳,无论哪一条,都足够他把牢底坐穿!”
“呵呵,陈先生,你不用去地下拳场了,我们的拘留所里有好几个从那里抓来的刺头,到时候我会招呼一声,让他们好好跟你打上一架!”
那个个子稍矮,面色较之任翼略带白嫩的警察,阴测测一笑。他就是上次去抓陈易胳膊和肩膀,被他体内那股脉动弹射出去的那个小宋。
与任翼一样,跋扈惯了,乍然吃亏,自然不会选择忍气吞声,他已经在任翼耳边不止一次的叨叨过,要把陈易“绳之以法”,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
“跟你们去一趟不是不可以,但咱们要先把话说清楚了,我陈易什么时候杀人了?”陈易眉头早就皱了起来,其实从见到他们第一面起,他就知道这几位来者不善。
气势汹汹的十几个人,见到陈易都是双眼冒光,跟猎犬见了兔子般的兴奋,手指摸在枪套上,随时准备强行抓捕,这要是来找他喝茶的才叫见鬼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会牵扯到杀人案件之中去。
他的目光不由变得森冷起来,若是这任翼想要通过栽赃嫁祸来打击报复,那他的下场,只能说是,很惨!
“废话少说,到了警局,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个明白,走吧!”
任翼浑然没有察觉陈易心中蔓延的杀机,或者说即便知道,也不放在心上,一个有些门道的江湖人士而已,在国家暴力机器面前,还能反了天了?
他之前对陈易也是调查过,知道他有很多案底,也知道他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中快速崛起,更知道他在接手白氏企业过程中的怪异之处。
白氏的前任董事长涉嫌古董走私被抓了进去,可转手就把白氏送给了他,这里面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至于为何泉城警方没有将其捉拿归案,在任翼看来,无非就是官商勾结的路数,只要往深里查,一定抓出大鱼。
当然,他对这些并不敢兴趣,他更关心的是发生在他辖区里的那几起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