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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60323
可笑归可笑,沈沉瑜也知在无意中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王采女一事不足为惧,可他伤了宋婉芝不够,又故意换了药来构陷童玉箫,诚然宋婉芝身边的丫头勉强可以拿来顶罪,可一旦宋婉芝的伤恶化,痊愈无望,关雎不仅无法官复原职,还会因治伤不力而丧命。
虽然她至今尚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可他千方百计地折损折她的名声和想培植的人脉。无论他是何方神圣,她都不能再坐以待毙。
沈沉瑜挥去心底的初惊,头疼地盘算到底该如何对付此人。依照此人神出鬼没的能力,要抓住他极难,兴许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就等着她做些什么,好再兴风作浪。
“娘娘……”
见沈沉瑜久躺不动,身边人都以为她睡着了,连忙去内殿取了条毯子替她盖上。
一直闭着眼睛,沈沉瑜此刻倒真有点了昏昏欲睡的念头,慕容瑾没回来,她等待的时间里正好可以小憩一会儿。
玉华宫中,醒后的宋婉芝吵闹着要见皇上时,慕容瑾恰好到了她那儿。
“皇上!”一见到慕容瑾,宋婉芝便哭泣着从床上扑下。
连番受了刺激,再清高的女子也失了淡定,慕容瑾看她不管不顾地朝自己扑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又快速松开。
但他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宋婉芝,听她不断地说有人要害自己,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朕会替爱妃查个水落石出。”
童玉箫咬着唇跪在地上,宋婉芝的药并不是她换的,所以她双腿跪直,底气也比昨日要足。
宋婉芝在哭诉,她也扬着脑袋,露出委屈的面容:“皇上,妾身冤枉。”
宋婉芝看见她完好无缺的一张脸,想起刚才照铜镜时溃烂的脸,尖叫了一声,挣脱了慕容瑾的怀抱。
她怎么能让皇上见到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
她手忙脚乱地将褪下的纱布重新往脸上扯,裹了一圈又一圈,恨不得将整张脸都遮住,再也不见人。
慕容瑾眼神幽暗地制住她的手,将拼命遮掩的她重新揽回怀内:“爱妃不用怕,朕一定让人治好你。”
“关雎——”他扫到了跪在人群中的关雎。
宋婉芝把头死死地埋在皇上的怀里抽泣,顿时觉得异常温馨。
关雎在慕容瑾来之前就已经到了玉华宫,一心想为宋婉芝上药,奈何宋婉芝见到溃烂的脸,就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了。
听见慕容瑾叫他,他心下一叹,骆太医开的药其实并未被换,只是其中掺进了轻微的能毁颜的粉末,因为量掺得极少,不足以毁人全貌,但宋婉芝左半边脸的伤口本就深,又涂了此药,纵使有生肌丸,他也再无把握保证宋婉芝不落疤。
“回皇上,当务之急,要先弄去宋妃娘娘脸上溃烂的肉,但宋妃娘娘的伤口较之前更为严重,就算剜肉之后,奴才也不敢说日后还能痊愈……”
宋婉芝一听要剜肉,心口狠狠一撞,再听了他后面的话,当下便又晕了过去。
童玉箫虽然害怕牵连自己再受罚,但心里十分痛快宋婉芝毁容坐实,一个高位的妃,没了容貌,还有什么争宠的资本?
她对宋婉芝封妃的嫉妒消失了一大半,在慕容瑾面前便格外表现出震惊与痛惜之意。
慕容瑾在宋婉芝晕了之后,便放下了她,起身走到关雎面前,面容沉如乌云蔽日:“朕若一定要你治好宋妃呢?”
这是帝王对臣下的惯常施压,关雎已经数见不鲜了,在慕容瑾强烈的气势降临在身上时,他差不多预见到了自己将死的下场:“奴才只能尽力而为。”
好好的,没有人会想死,关雎以前就畏惧死亡,现在更是。然而,此刻他想得最多的并不是会不会死,而是愧对皇后娘娘的提拔。是他无能,医术没有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治不好宋妃的伤,辜负了娘娘的期望。
“皇上,宋太傅与宋夫人求见!”
慕容瑾闻言收回了迫人的寒气,他知晓宋太傅最是疼爱这个孙女,所以昨日暂时压下了宋婉芝受伤的消息,可今晚突然又发生的一切,还是让它传出了宫外。
他知宫里眼线多,后妃受伤也不是太重大的事情,便是遮瞒也遮瞒不了几日,可宋家人来得如此快,还是令他略微不喜。
“请宋太傅和宋夫人入宫。”慕容瑾不能不给宋太傅的面子。
他转移了放在关雎身上的注意力,看着可怜不已的童玉箫,冷冷道:“将童采女与宫婢一同扔入慎刑司,择人审问。”
“妾身冤枉!求皇上明察!”童玉箫慌乱失措道。
慕容瑾不为所动:“朕要为宋妃查明真相,自然不会放过能接触到药物的任何一人,你若真的冤枉,朕自还你公道,将两人带下去,分开审!”
童玉箫见他冰冷无情的模样,一颗心彻底跌入了冰窖,下意识地想寻求皇后娘娘的帮助,可沈沉瑜人不在玉华宫,她诉救无路。
妙音虽然害怕进慎刑司,却比她镇定很多,从前她做歌姬的时候,吃了不少苦,挨打是常态。她没做过换药之事,只要咬口不招,若有幸能等到皇后娘娘相救,便无恙了。
但她却不能保证童玉箫能承受住刑罚,慎刑司的花样很多,为了撬开人的嘴,无所不用其极,她担忧童玉箫熬不住,受人引导,作出不利的招供来,毕竟皇上想拿她们的性命来安抚宋家的意思如此强烈。
“主子千万别怕,上次庄才人不也好好的。”她小声地暗示道。
沈沉瑜小憩中也不大安稳,只睡了小一刻钟,便又睁开了眼。
殿外夜色沉沉,见宫灯已经大肆高挂,沈沉瑜拨开了毯子,坐起身来。
不止慕容瑾未回凤藻宫,连去了采女院的玉坠也未归,沈沉瑜怕她出事,醒了醒琉璃眸,吩咐玉扇带上灯笼去寻一寻人。
“娘娘,宋太傅和宋夫人入宫了。”玉弦将玉华宫里的动静禀告了沈沉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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