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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千瑶呵呵一笑，望向张佳等裁决殿人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张佳几人苦笑着，自嘲道：“谁能料到学院会陷入这种境地？”
闻言，众人莫名安静下来。
悄然过去几天。
张佳带着李魁、蛮魃几个好事的，来回在学院去了几趟。
每次归来身上伤势有轻有重，说说笑笑，看得出这几人玩得很开心。偶尔，唐嗥也会跟去说是长长见识，千瑶清楚这不过是掩饰。唐嗥多半带着白一离开玄凰学院，去外面见了什么人，倚靠在窗前，这些天她几乎将第九院所有藏书翻阅了一遍。
效果甚微，没能找到任何关于诅咒的讯息。
兴许，就算有也被藏到内院之中去了。
“千瑶，唐嗥回来了。”林妙可走来，神情透着迟疑。
千瑶顿了下，合上手中书籍，好奇道：“他怎么呢？”这些天，唐嗥等人进进出出，没见林妙可说过什么，怎么今天突然开口？接过林妙可递去的热茶，这天气临近深冬，气温逐渐下降，没有元力护体身体凉飕飕的冷得紧。
屋子里，几处角落摆放了炭盆。这东西，是唐嗥让人从横断城商业街那边买来的，除了千瑶其他人也用不上，千瑶穿的厚实懒懒躺在临窗的软榻上，神情惬意翻阅着第九院的书籍。全然没有张佳等人的忙碌，这些天，薛晨陆续上门几次，不过千瑶一直没有露面。
“跟平常不同，我认为他隐瞒了什么……”林妙可道。再次向千瑶递去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她刚炼制不久的丹药，这丹药主要用来遏制千瑶心脏处的人脸诅咒。狼墨给她的古籍中，没能找到更多讯息，除非找到噬灵体，否则这些丹药最多缓解千瑶衰弱的时间。
“嗯？”
千瑶吞下丹药，侧头看着林妙可。
林妙可不会骗她，唐嗥昨晚离开第九院，说是去找栾栗商议下横断城空间传送阵的事情。一夜未归，千瑶猜测唐嗥多半去了北坎区黑山酒铺，见了什么人。并不是去找栾栗，栾栗在城主府侍卫离开后的第二天回到学院，回来时，见过千瑶一面就匆匆离开，数日不见踪影，也不知究竟在忙碌什么。
“这次回来，表情和以往不同。”林妙可想了下，回道。
千瑶起身，道：“他人在哪？”
“我过来的时候，他好像去找栾栗了。”林妙可道：“千瑶，人脸诅咒力量变强了，你是不是动用了元力修炼？我说过，在找到噬灵体之前你决不能妄动丹田和筋脉中的元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每天，林妙可都会为千瑶检查一遍身体。
她明显察觉得到千瑶身体比昨天衰弱了，这种衰弱透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千瑶一僵，讪笑道：“没有，我怎么会拿自己性命玩闹？”
昨晚，她试着修炼太阴九天箓和龙脉锻体。本想着九阴玄脉体连吞噬神符这种逆天的存在都能消融，是不是意味着能解决掉心脏处的人脸诅咒？可惜，这次尝试以失败告终，最终咳出几口精血才算平复人脸诅咒带来的镇痛。
没想到，她小心掩饰的真相。竟被林妙可一眼就看穿了，这让千瑶多少觉得有些尴尬，沧澜从没注意过这些拥有特殊体质的人，想要找到噬灵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过去这么久，无论是唐家抑或是玄凰学院这边，始终没能得到任何可靠的消息。千瑶怎能不焦躁？
“别着急，唐家和玄凰学院已经动手找人，早晚会找到噬灵体。千瑶，你千万不能乱来，否则我炼制的这些丹药很快就会失效，到那时就算你不动用元力，人脸诅咒一样能蚕食你的精气……”林妙可慎重道。千瑶身体越来越虚弱，很快自己手中的丹药就会失效，到那时如果没能找到噬灵体解决掉千瑶心脏处的人脸诅咒，不消三天，千瑶就会被人脸诅咒吸干全身精气而死。
“别担心。”千瑶抬手，将手摁在林妙可头顶轻轻揉了两下。林妙可担心自然被她看在眼里，这次尝试不过是一次试探，很可惜失败了。她何尝不了解林妙可的担忧，但是目前这种处境容不得他们耽搁浪费时间，就算没有离开第九院，千瑶很清楚横断城情况很不好。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一天比一天浓郁。
这般浓郁的血腥气息，守候在横断城外的妖兽们，怕是按耐不住那颗贪婪的心，迟迟不愿离开吧！妖兽吞噬修行武者的血肉，能壮大己身。当然，这仅限那些剑走偏锋的妖兽，绝大部分妖兽遵循修炼守则，安分守己修行。
但，就像人族一样。
总会有那么些人或兽喜欢走邪路，邪路修行更快。
林妙可眼睛带雾，茫然注视着千瑶温柔的脸庞。担忧的心，不由得一点点恢复平静，咬牙道：“哼！我这就去研究丹药，我就不信找不到遏制人脸诅咒的丹药。”
傲娇转过脸，不想被千瑶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林妙可，自幼作为巫族圣女培养，身边没有半个聊天的人。整个巫族的重担压在她肩上，让林妙可渴求的心一点点沉寂，最后变得死寂。
但是，离开巫地后她尊崇上任圣女的指示寻到了千瑶。
很快地，她尝受到了人情冷暖。
可以说在林妙可心里，千瑶重要不下余她对巫族的看重，是绝对不能割舍的存在。
不分日夜，研究出遏制人脸诅咒的丹药。
望着林妙可离开的背影，千瑶微摇头轻笑着。笑容一起，很快消失匿迹，显然对林妙可说唐嗥的事情上了心，之所以没有继续追问，就是不想让林妙可担心。唐嗥变脸，无非是横断城情况变得更加危机，抑或是玄凰学院这边彻底失控，不论哪件事，千瑶都不想林妙可掺和进来。
巫族不同于蛮族，蛮魃能不断战斗变强。
同样地，林妙可却不行。
林妙可真心待她，千瑶希望就算自己出事，也能为林妙可和她身后的巫族寻到生存之地。是以，千瑶下意识地隔绝林妙可接触危险。这情况，唐嗥等人多少察觉到千瑶的态度，於是就有了林妙可留在第九院研究丹药的事情。
“千瑶，你不休息怎么过来了？”
起身，走入唐嗥居住的屋子。千瑶抬手推门而入，唐嗥急忙将东西藏入抽屉中，略带责备呵斥着千瑶，不止林妙可察觉到千瑶身体的变化。唐嗥等人比林妙可更快发现千瑶衰弱的气息，可惜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哥，你刚才藏了什么？”千瑶挑眉，注视着唐嗥微微僵硬的脸庞，心底再次认定横断城或是玄凰学院出事了。而且，这次的事情还不小。
唐嗥很快恢复平静，沉稳道：“没事，一些小孩子不宜观看的东西。”
千瑶嘴角微抽，定睛注视着唐嗥。没想到自家这木头人似的大哥，竟然也会有开玩笑的一天？真让人笑掉大牙了，这借口，真亏得唐嗥自己说得出口。
“哥，你觉得我会信？”千瑶挑眉，戏谑扫过唐嗥下半身。在重点部位认真打量了几眼，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唐嗥不由得傻了眼。
嘿嘿傻笑几声，干咳不再开口。
“拿出来——”
见唐嗥迟迟不开口，千瑶直截了当走到唐嗥身前。手攀着唐嗥的脖颈，一只手伸入抽屉。嗅着千瑶身上的少女芳香，唐嗥制止的手猛然一顿。一张脸通红一片，长这么大还没跟任何女性这样亲密接触过。
“噫！千机女……”看清开文几个字，千瑶玩闹心思猛然消减，松开攀附在唐嗥脖颈上的柔荑，认真扫视着手中的信件，“……孟秋水，潜入横断城，动机不明……”
情报不长，很快千瑶看完了。
“哥，孟秋水什么时候潜入横断城的？”千瑶认真道。
孟千狸的死，千瑶不认为孟秋水会一无所知。孟秋水自私自利，唯独对一双儿女极为看重，尽管这种看重带着浓郁的利益成分。不久前，孟千狸死在自己手里，孟秋水沉寂这么久才出现，多半是为孟千狸的死而来。
思考着，千瑶很快弄明白为何唐嗥要隐瞒住这个消息。
想必，是不想千瑶多想。
孟秋水抵达横断城无论目的是什么，左右不会离开孟千狸的死。
“两天前。”唐嗥道。
后退两步，选择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脸庞温度一点点消失，恢复平静，认真道：“父亲认为孟秋水为你而来，迎龙台相距横断城距离太远，横断城空间传送法阵被蓝噜拿捏着，栾栗插不上手，父亲他们赶不过来。”
情况一目了然，孟秋水来者不善。
这里面，很可能还藏着嗜血教下一波算计。
“为什么不告诉我？”千瑶问道。
唐嗥苦笑着，回道：“告诉你能如何？这两天我和栾栗一直盘查横断城各路人马，却没能找到任何关于孟秋水行踪的消息，连带青羽殿和嗜血教的人就像是神隐一般。誊清驻守内院不能随意离开，苍莽那边迟迟联系不上，现在的横断城和玄凰学院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城主府那边找过吗？”千瑶道。
“栾栗试探过，蓝噜那边藏不下青羽殿和嗜血教那么多人。”唐嗥轻摇头，在得知孟秋水进入横断城消息的同时，唐嗥与栾栗快速行动了起来。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没能找到一丝线索，就连潜伏在学院中，那些黑河学院的猎杀者，一样消失了。
“哥，你忘了……嗜血教炼制活死人手段提升了，活死人如果不主动曝露身份，我们很难差距到他们的身份。蓝噜藏不下青羽殿和嗜血教的人，藏住几百上千的普通人，对城主来说轻而易举。你和栾栗盘查的不应该是青羽殿和嗜血教的人，而是横断城这段时间出入的陌生人……”千瑶淡淡道。
横断城幅员辽阔，在玄凰学院治理下。各区域相安无事，有属于自己的特殊盘查方式，虽说现在横断城混乱不堪，只要次序没有彻底絮乱，查找陌生人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我这就通知栾栗让他安排人开始盘查，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唐嗥道，快速拿出影壁直接联络栾栗那边。希望他能尽快将这件事安排下去。越早找出青羽殿和嗜血教的人，对他们来说越安全。
说是找青羽殿和嗜血教的人，其实，栾栗真正目的是想找到玄凰学院那些消失的老师。
那么多人，总不能无缘无故消失不见踪迹。
须知，师妃暄他们可不是普通人。
不费吹飞之力把人掳走，这无异于天荒夜谈。
听着唐嗥和栾栗沟通，千瑶凑上前，夺过唐嗥手中的影壁，询问道：“师兄，城楼之上箭楼那个杀手找到了吗？”
这事，千瑶他们怀疑是青玉做的。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箭楼虐杀那么多人，实力绝对要远超常人。众人当中，千瑶唯一能想得到的就只有青玉，恰好这时青玉从第九院消失，容不得不去深思。
栾栗看清千瑶的脸，恢复镇定，道：“没有，不过确定不是青玉。那些被虐杀的人全身精血都被抽干了，留在箭楼那鲜血淋漓的场景，不过是一堆烂肉罢了！”
这事。
栾栗事后才知情，当时箭楼一片混杂没人注意到情况有何不对劲。
事后，打扫箭楼的武者才察觉到违和之处。
再次请栾栗过去了一趟，也就是栾栗辛铁前往城主府的时候，打扫箭楼的人找到了栾栗，将这事告诉了栾栗。这些天，陆续发生了不少虐杀事件。这些事，全都被栾栗隐藏了下来，一旦曝露，必定会掀起狂风巨浪。
栾栗怀疑，有魔修潜入横断城，趁机吞噬武者修行。
这方法太过残忍，沧澜一经发现这种魔修就会屠杀封印。奈何事情太多，栾栗抽不出身调查这件事，只能默认将这件事暂时隐藏起来。至少，在青羽殿和嗜血教的人离开横断城前，不能泄露出去，以免引起恐慌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