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深町虎彦穿着池非迟的冲锋衣外套,戴上帽子挡住金色头发,和池非迟一起走到路边,坐上酒店派来的汽车,顺利抵达池非迟事先预约的酒店。
池非迟带深町虎彦到了自己预订的房间,把房间窗帘全部拉上,又打电话让客房服务送了食物、啤酒到房间。
等送餐的酒店工作人员离开后,深町虎彦才从洗手间里出来,脱下池非迟的外套,把外套放到椅子上,“我把你的衣服放在这里了哦!”
“放在哪里都行,”池非迟关好房门,走到摆放食物的矮桌旁,“你在路上说你还没吃晚饭,我帮你订了一些吃的,请自便。”
“谢谢你啊!”深町虎彦闻到食物的香气,精神一振,感激地再次道谢,跟着走到桌旁,直接坐到地板上,“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来北九州前就吃过了,”池非迟也席地而坐,拿起桌旁的一瓶啤酒,用开瓶器打开瓶盖,将倒扣在托盘里的玻璃杯翻过来,“你要喝杯酒吗?”
“好啊!”深町虎彦爽快地答应,主动拿起一个玻璃杯,笑着道,“我的酒量可是很好的!”
池非迟倒了两杯酒,跟深町虎彦碰杯喝了一口酒,没有急着询问日本侦探联盟的事,让深町虎彦吃晚饭,自己动手拿过一个空碟子,往碟子里倒了一些矿泉水喂非赤。
深町虎彦吃着东西,看到一条活蛇从池非迟衣领爬出、探头到桌上喝水,顿时被食物呛到,“咳……咳……”
“这是我养的宠物蛇,名字叫非赤,”池非迟向深町虎彦介绍了一下,主动问道,“吓到你了吗?”
“没、没有,”深町虎彦忍住咳嗽,拿起杯子灌了一口啤酒,缓了过来,好奇地打量非赤,“我只是有些惊讶,之前我有朋友养过爬宠,不过他是放在笼子里养的……你这样把宠物蛇放在衣服下,环境温度对它来说不会太高吗?人的体温对于蛇来说,算是高温了吧。”
非赤也好奇地打量着深町虎彦。
不愧是动物医学系的学生,看到主人把它带在身上,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它会不会咬人,而是环境适不适合它生存……
“我一直把非赤带在身上,它适应得还不错,”池非迟解释道,“如果它觉得我的体温太高,它会自己爬到袖子口、两层衣物中间、或者衣服外,如果它觉得冷,它又会往衣服里层爬。”
“你让它在身上自由活动啊……”深町虎彦更加惊讶,很快又提醒道,“这样的话,要做好寄生虫清理工作哦!”
“我会定期给它做寄生虫清除和预防,”池非迟道,“别忘了,我也是动物医学系的。”
深町虎彦笑了出来,“这么说也对……”
随后的时间,两人围绕着非赤、爬宠饲养等话题聊了一会儿,又聊了聊这家酒店食物的味道、聊了聊两人所喝的啤酒品牌的特色。
等深町虎彦填饱肚子、放下筷子,池非迟才问起正事,“深町,我之前提到的那个日本侦探联盟……”
“啊,不好意思,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深町虎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说的那个日本侦探联盟,其实是我老爸投资建立的非营利组织……”
池非迟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找到了投资人的家人,向深町虎彦确认,“是你父亲建立的?”
“是啊,我老爸以前在东京警视厅当过警察,从警视厅离职后,他才到福冈创建了贸易公司,当上了社长,”深町虎彦解释道,“而日本那位有名的大侦探毛利小五郎,是我老爸以前在警视厅认识的后辈,我老爸跟毛利先生的关系似乎很不错,每次他跟我提到毛利先生,语气都很骄傲,几个月前,他说他准备投资成立一个日本侦探联盟,以此来表达他对毛利先生的支持……话说回来,日本侦探联盟成立的时间很短,也没什么名气,你怎么会知道日本侦探联盟、还大老远从东京跑到这里来调查啊?”
“我之前对侦探感兴趣,就去拜了毛利小五郎为师,”池非迟道,“听说这个日本侦探联盟评选毛利老师为日本最佳侦探、还邀请他过来参加颁奖典礼,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这么说的话,你现在是那位大侦探的徒弟喽?听起来很厉害啊!”深町虎彦惊叹了一声,又好奇问道,“那么,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帮毛利先生调查日本侦探联盟的底细吗?”
“不是为了毛利老师,是为了我女朋友,”池非迟坦白道,“她是福冈本地的侦探,今年才到东京发展,她听毛利老师说了日本侦探联盟的评选,发现日本侦探联盟的注册地址在福冈,而她这个本地侦探却没有收到任何邀请、甚至没有听说自己被提名,这让她有些郁闷,怀疑自己离开不到半年就被家乡遗忘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为了女朋友,就到北九州来调查日本侦探联盟,想弄清楚这个联盟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吗?”深町虎彦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之前我的室友为了哄女朋友开心,成天因为女朋友的事忙来忙去,都不怎么跟我们一起踢球了,我当时还笑话他有‘恋爱依存症’,现在看来,人们谈起恋爱来都一样嘛!就连你这样的人,也会为了女朋友开心,特地跑这么远过来调查!”
“我这样的人吗?”池非迟见面前的啤酒瓶空了,用开瓶器重新开了一瓶啤酒,将啤酒瓶递向深町虎彦,“我倒是觉得,我跟大家也没有太大区别。”
“也是……”深町虎彦觉得自己这么说是不太好,歉意地笑了笑,接过啤酒瓶,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酒,神色变得感慨起来,“我以前跟你接触不多,总觉得你是那种性格冷漠的人,今天我才发现,自己这种想法真是充满偏见,我真的很感谢你帮我避开警察,而且我刚回来的时候,去高中同学家里借住过一晚,后来警察到处找我,也让他十分苦恼,所以我已经不打算去麻烦他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今晚大概就要流落街头了……”
说着,深町虎彦喝了口酒,又笑着道,“不过你警惕心会不会太差了啊?如果我真的是杀人放火的逃犯,你把我带回酒店,不是很危险吗?”
“我没感觉到你对我有恶意,”池非迟又用开瓶器打开了一瓶啤酒,往自己杯子里倒酒,神色始终平静,“另外,我的格斗能力不弱,就算你是逃犯,我想我也能应付。”
他把深町虎彦直接带回酒店,不是因为他警惕心差,而是因为他很有信心:要是深町虎彦对他起了什么歹心,肯定是深町虎彦被他干掉的几率更大一些。
“如果我是逃犯,我肯定会找机会偷袭你,才不会给你发挥的机会!”深町虎彦不甘示弱地强调着,又喝了一口酒,“对了,你说女朋友是福冈本地的侦探,她叫什么名字啊?我上大学前一直在北九州上学,如果她生活的地方距离北九州不远,我说不定听说过她哦。”
池非迟没有隐瞒,“她叫越水七槻。”
“噗……”深町虎彦差点把酒喷出来,强行把酒咽下后,低头咳嗽了一声,惊讶地向池非迟确认,“你是说福冈的越水七槻?那个暴力狂?”
池非迟:“……”
暴力狂?
非赤听到深町虎彦这么说,不满地瞥着深町虎彦,用尾巴拍了拍桌面。
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越水小姐?
深町虎彦见池非迟、非赤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汗了汗,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我高中一年级的时候见过她,当时我们学校短时间内发生了好几次贵重物品失窃,有人委托她到学校调查,我们班有男生妨碍到她调查,结果被她追着揍了一顿……”
“应该是那个人做得太过了,”池非迟道,“越水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