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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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个月,一下子都忘记之前写到哪儿了……
刚刚结束休假的艾格隆,在刚刚返回皇宫的那一天,就立刻投身到了他繁忙的各项事务当中。
按照他的日程,今天是检阅近卫军的日子。
自从重建近卫军之后,艾格隆对自己最亲近的武装力量异常的重视,不光从各支部队抽调精锐,保证兵源质量,军饷也给得十分慷慨,让近卫军官兵们拥有着全军最好的待遇。
当然,这一切都是要有“回报”的。
他的要求,就是让这支部队成为他麾下最精锐的武装,保护他和全家人的性命,为他卖命,不管是面对国内的敌人还是国外的敌人。
所以,他定期会检阅近卫军,一方面是为了确保他自己对近卫军的绝对控制,另一方面是为了给近卫军各级官兵们精神压力,让他们知道“陛下随时会看着我们”,督促他们维持自己的“斗志”。
当然,这种检阅也分大小,每个月一次的小操,各个连队轮流接受检阅;只有在春秋两季,会举办全军出动的大型检阅。
按照古老的欧洲传统,这种检阅仪式往往也会变成公众争相目睹的大型节目,而近卫军又充满了传奇的噱头。
正因为如此,自从近卫军重建之后,每一次的检阅都在宫外的演练场周边吸引了大量的民众围观。
因为皇帝会亲自出席,所以宫廷的侍从、女官们也往往会跟着一起过来,于是这又变成了宫廷的固定交际活动。
每一次检阅完毕之后,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之不尽的宴会和舞会,那些出身显赫或者家世平平的军官们都会想方设法和贵妇人们调情,一方面满足自己风流快活的欲望,一方面试图为自己将来的仕途找到“靠山”。
这种事几百年来一直都在欧洲各地上演,倒也不足为奇——要知道滑铁卢战役开打之前,威灵顿公爵还在带着自己麾下的军官们和当地的夫人小姐们搞舞会呢。
对于军官们私下里的消遣,艾格隆根本不在乎,但是他不容许自己的“亲军”受到任何外界影响,更不容许私生活影响到他们平日里的表现。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在阅兵当中表现不好,陛下是绝对不会轻饶的,所以不管他们对之后的事情有多么想入非非,但是在陛下面前却都表现得一丝不苟,丝毫不敢懈怠。
今天的天气颇为晴朗,所以和往常一样,他身穿一身军服,胸前别着父皇发明的大十字荣誉军团勋章,骑在白马上,显得俊朗非凡。
接受检阅的几个连队,纷纷列成了方阵,他们都穿着先皇时期的制服,昂首挺胸,在皇帝策马经过他们方阵的时候,经过军官的口令,齐刷刷地举起了枪向陛下致敬。
一排排的刺刀同时刺入到了半空当中,耀武扬威地闪烁着。
对于这整齐划一的动作,艾格隆颇为满意,他拿起了他头上的双角帽,轻轻地在半空当中挥舞了一下,以此来表示对官兵们的敬意。
“皇帝万岁!”回敬他的,是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呼声。
在皇帝的注目下,几个连队依照军官的命令不断变换着方阵的队形,配合娴熟,犹如是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
这绝不是什么应付了事的形式主义,在这个年代,“整齐”就是战斗力。欧洲列强花了几百年时间,倾注了多少代军人的努力,才将士兵操典、队列变换完善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正是借助着这种组织上的优势,他们几乎征服了整个地球。
看着士兵们快而不乱的各种队列变化,以及他们举枪端枪的娴熟姿势,远处围观的人们也看得津津有味。
经过多次检阅之后,整个阅兵仪式已经有了固定流程,犹如是一套熟练的舞台剧一样,只不过这一幕戏剧的演员,是握有杀人利器的士兵。
而亲眼见证这一幕幕的艾格隆,心里也极为满意。
有了这样一支近卫军,他终于不用担心自己突然就垮台了,无论是随时会暴动的巴黎,还是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们,都难以撼动自己手中的这支王牌力量。
就在不绝于耳的欢呼声当中,今天的例行阅兵也悄然落下了帷幕。
部队解散之后,面向所有人的欢宴也随之展开,贵妇人们寂寞的芳心很快就将得到慰藉,不过艾格隆却还有别的事情可做。
他下了马之后,径直地向着阅兵场旁边的一座凉棚走了过去,而凉棚之下,此刻正站着陆军大臣苏尔特元帅和他的心腹随从们。
每个月的例行阅兵,元帅本是不用出席的,不过今天陛下特意让人通知了他,于是他也只好不辞劳苦地从巴黎赶过来了。
刚才他就在凉棚当中拿着望远镜,欣赏了整个阅兵的全过程。
艾格隆和他身边前呼后拥的侍从军官们进入凉棚之后,整个凉棚瞬间就成为了军服和勋章的海洋,挤得几乎没有空地了。
当然,作为舞台的中心,自然是没有人敢挡在陛下和元帅身前的。
艾格隆走到元帅面前,然后亲切地向元帅伸出了手,帝国军队两位最高统帅,又一次亲密无间地会面了。
一边握手,艾格隆一边打量着面前的老元帅。
看到他还是和往日一样精神矍铄,他既高兴又有点微微的失望。
作为首相的塔列朗亲王,刚刚在位两年,现在就已经是老态毕露,甚至经常有记忆缺失的现象,眼见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但是苏尔特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元帅,虽然也已经年过六旬了,但是却好像老当益壮,而且没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看来他还可以自己效劳很久……或者说他还准备霸占权位很久。
当然,艾格隆是不可能把这种失望表现出来一点的。
“元帅阁下,您看到刚才近卫军的操练了吗?作为我国眼下最有名望的军人,您对这些后辈们有何评价呢?”握完手之后,艾格隆亲切地问。
“好看是挺好看,如果某场会战是在巴黎歌剧院打的,我敢肯定他们一定能赢。”老元帅给了一个毫不客气的回答。
艾格隆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他当然听得出其中的嘲讽。
“您看上去很不满意?”他接着问。
“无论操练多么好看,最终一支军队的好坏还是要由战场来评断的。”苏尔特元帅语气更加冷淡了,似乎带着一些不屑。“对我来说,一支衣衫褴褛但不惧炮火的部队,比一支花枝招展的阅兵部队更加有用得多。”
元帅如此评价,显然有失偏颇,毕竟一支军队的训练素质,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它在战场上的表现——如果连最基本的纪律和队形都做不好,他们上了战场也无非是乌合之众而已。
他在陛下面前贬低近卫军,显然是出于个人情感立场的。
他觉得陛下是在跟他示威——而且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打算给予年轻的陛下多少好脸色,而且想要用“老资格”的地位,让年轻的陛下知道自己是多么不可或缺。
艾格隆当然也看得出苏尔特心中所想,所以,他也只是冷冷一笑。
“元帅阁下,我理解您作为一位传奇统帅,对这些新兵蛋子的质疑,不过我也要提醒您,他们并非花架子,他们的勇敢和热忱,还有优秀的战斗能力都已经在不久之前的平乱行动当中展露出来了,而我就是第一见证人。”
“那也不过是打点土匪罢了。”元帅的脸色稍微缓了一点,但还是耸了耸肩,“真正的作战是另一回事。陛下,我理解您的热情,但您还太年轻了,还有很多事需要学习……”
这老登果然在我面前摆起谱来了……艾格隆在心中暗骂。
他知道,苏尔特元帅之所以突然这么不给面子,实际上也是在试图维护自己军内“不可动摇”的权威。
艾格隆自己因为从小在奥地利长大,再加上波旁王朝十几年来对波拿巴家族支持者的迫害和清洗,所以在国内并无多少根基,他的复辟,本质上是他拉拢了塔列朗和苏尔特等人,借助他们的合作,才以如此轻易的方式实现的。
面对这种现状,在刚刚上台之时,艾格隆刻意低调,把军队事务都交给了苏尔特元帅来处理。
如今,两年过去了,情况已经大大不同。
在这两年当中,艾格隆重建了近卫军,并且在里面重点扶植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作为心腹。
比如他义兄欧仁亲王的两个儿子,奥古斯和马克西米利安两位亲王,都被他招纳到了近卫军当中服役。
依靠着帝国时期传袭下来的“荣誉感”,以及最亲信的心腹军官们,艾格隆牢牢控制地整个近卫军。
而在不久之前,平定贝里公爵夫人叛乱的行动当中,艾格隆带着近卫军亲征,并且以摧枯拉朽之势平定了这场叛乱。
近卫军的作战能力,也在这场行动得到了检验,它在接受命令的两天内就完成了作战集结,而且行动迅速,作战也非常卖力,完全对得起“精锐”之名。
虽然眼下它只有几千人的规模,但是却已经让艾格隆有足够的底气和“筹码”,来和军队内的大佬们进行博弈了。
而苏尔特元帅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
他固然不想(也不能)造反推翻皇帝,但是他更不想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巩固起来的权势受到侵蚀。
阅兵仪式上短暂的口舌交锋,实际上是暗流涌动的“权力交接”的一种具体表现而已。
在两方当中,艾格隆自然有优势,首先他比元帅年轻了四十岁,完全耗得起;其次他占据了皇帝的大义名分,苏尔特无论再怎么跋扈也不可能真的无视自己的权威——他只能一方面摆出老资格的架势来要挟皇帝投鼠忌器,一方面利用自己的心腹手下们,死保军内人事权,尽最大努力维持本派系的权势。
正因为是处于优势的一方,所以艾格隆也不在意什么口舌上的输赢。
面对元帅的吐槽,他只是微微一笑。
“您说得没错,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过我相信我们可以学得很好,我们不缺乏天赋和时间。”
在一笑而过,也让这场争论悄然平息。
艾格隆反而话锋一转,把话题又引到了元帅这一边。
“年轻人当然要学习,但是年长的人同样也要,不能再固守成规了,您认为对吗?”
“您是指什么呢?”元帅有些惊愕地反问。
“我要说的非常明白——”艾格隆抬起头来,环视着周围一圈,看着远处一群又一群的军人们,“因为波旁王家的故意使坏,帝国军队受了非常严重的创伤,原本优秀的军官和指挥层都被他们清洗或者瘫痪了,让陆军变得四分五裂,处处受制。如今,我们有30万人的常备军,但是却没有一个来统帅它的大脑,它看上去规模庞大,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泥足巨人而已,这种现状不应该继续下去了。”
你才登基两年,年纪也不过21岁,你就教我做事了?元帅心中立刻就有些恼怒。
不过这种话他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现状确实有些问题,不过我们会慢慢解决的——”他耐着性子回答。
“时不我待,我认为有些事应该尽快解决。”皇帝轻轻摇了摇头,“元帅阁下,我无意质疑您的权威,但我认为,之前一些事,已经暴露出了陆军整体上的问题,我们需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改革,以此才能把陆军重新捏合成为一个整体……一个可以随时投入战斗的整体。”
“那您希望什么?”元帅反问。
“首先我希望能够拥有一个足够聪明,为我们制定计划的参谋部。”艾格隆不慌不忙地回答,“就类似于当初贝尔蒂埃为先皇所做的那样……”
“哦……贝尔蒂埃……”元帅叹了口气,“我也想要一个,但是陛下,您要明白,有些人并不是地里的麦子,随时就能长出来的,像他那样聪明的头脑,全军几十年都未必能找出一个来。”
“那我们可以仿制一个。”艾格隆轻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一个不够,就五个十个,我们总归是能找到足够多的聪明人的,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发挥才能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