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宇轩见梁王这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心里虽万般嫌弃,面上却丝毫没显,反倒温和地道:“父王,我问你这话,不是别的意思,而是,当初有人把你从这太子之位上拉下来,你现在想不想再当太子?”
当太子?当然好啊!
梁王想起当初当太子的日子,除了父皇骂他,所有人都得对他恭敬有加,就连现在让自己害怕的这个儿子,之前和他说话时,不也是态度极好吗?
他颇有些向往的点头,喃喃道:“谁会不想,可不是想就能得到的,尤其是你父王我,更是难上加难!”
皇甫宇轩似笑非笑地道:“只要你想,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
梁王难以置信的睁开大眼睛,连酒都忘了喝,他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你是说,你能对付现在的太子?你能把老三拉下来,你能让我重回太子之位?”
皇甫宇轩一看梁王这个样子,就知道,就算是再怂的人,面对权力和地位,也还是忍不住的产生欲望,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不过这不重要,他有个有能力的儿子就够了!
他道:“咱们第一步是把三皇叔拉下来,至于你能不能重回太子之位,那就要看你自己在皇祖父面前的表现了!”
如今既然已经要把这件事情给挑出来,也该到他这个不成器的父王出马的时候了,所以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等到皇甫宇轩离去后,梁王久久的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刚他听到的都是真的吗?他要去做的那些,只要做到了,就能重回太子之位吗?
做了一年多狗不理的富贵闲王,他是真正知道由盛而衰的日子有多难熬。一群以前一直对他仰望的人,改而用鄙夷轻蔑的目光看着他那种感觉,要把人逼疯!
只要能重回太子之位,重回当日的尊贵,他一定竭尽全力!
整个皇城,因为诚王世子遇刺身亡的消息,而陷入低迷的气氛之中。
倒不是他们对诚王世子有多深厚的感情,不过是兔死狐悲,连诚王世子的生命都得不到保障,那他们呢?这个京城还安全吗?
这也让京畿卫,京兆尹,大理寺那边的官员们压力山大。
限期破案,可他们连头绪都没有,怎么破案?
那里是留下了一地杀手的尸首,可是那些杀手身上既没有身份标志,无法查清他们本身的身份,也不知道来自哪里,更不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最后,万般无奈的京兆尹,甚至想到去影阁买消息!
影阁既然号称消息无所不通,那一定也知道凶手是谁!
不过,让他们失望了,影阁传回的消息说,事关皇室,影阁不插手,无消息可卖!
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自己去查!
太子府。
几天过去,已经为皇甫敬办好了丧事,也除掉了眼中钉诚王世子皇甫景宸,虽然皇甫敬的死让皇甫翰钰心中有了几分悲伤,但他儿子众多,这个庶长子也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心了。
天命收回来了!
晚上,皇甫翰钰美滋滋地搂着新娶不久的侧妃入梦。
但是,他却从梦中惊醒了。
梦里,他被一个人抓住,剖腹挖心,死状惨不忍睹,满耳都是那阴森恐怖的冷笑声,可他费尽心思,却没能看清那个残害他的人的脸,只是隐隐感觉,那是个很年轻的人。
一切感觉那么真实,真实到他惊悸坐起时,还能清晰地记得梦中那心被挖走时的疼痛,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
皇甫翰钰的突然惊悸,当然也惊醒了他身边的侧妃。
那侧妃看着他双眼血红,冷汗淋漓的样子,有些惊吓,不过,她很快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不就是一个噩梦吗?只要他能够把殿下给哄好了,殿下以后定会对他疼惜几分。等到殿下成了陛下,她的位份也能高一些。
然而,那侧妃的打算虽好,皇甫翰钰却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抛开噩梦,和她继续温存。
皇甫翰钰整个人还在惊悸之中,突然有人靠近他,而且还是钻进他的怀里,他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想也不想的就重力将人推了开去,刷地拔出床边的剑,一剑斩下。
那侧妃被他重重推倒,摔在床侧,惊呼声才刚刚出口,一道白光闪过,她的人头就被斩了下来。
痛苦,惊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还在脸上,可是那颗人头,已经滚落到地上了。
皇甫翰钰的出手,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他手中的动作,比他心里的反应还要快。
等听到这侧妃的惨叫声,发现不对时,已经收不了手了。
他抛开手中的长剑,有一瞬间的怔忡,那个噩梦还很清晰,梦中他的惨样,比这侧妃的样子更加的惨。
他咬了咬牙,阴沉着脸喝道:“来人!”
侍卫们过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
皇甫翰钰沉着脸道:“她突发噩梦,意图刺杀本王!”
刺杀太子?这罪名可就大了,不光这个侧妃要死,这侧妃的家人一样要死,东宫侍卫道:“殿下,她既然敢行刺,只怕是预谋已久。需要即刻控制她的家人吗?”
皇甫翰钰摆了摆手,道:“她不过是发噩梦,失了心智。罪不及家人!算了!”
“来人啊,替我更衣!”
下人们不知道太子殿下想要干什么,不过,他们服从命令就是了。
更好衣,皇甫翰钰立刻就带着人出了门。
这时候,住在宫外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如果是在东宫里住着,宫门夜里落锁,就出不了宫了。
可他现在却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要去钦天监。
这个噩梦让他心神不宁,他必须得去找公羊先生问问。要不然,心里没底。
不是已经除掉了皇甫景宸吗?为什么他还会做这样的噩梦?那样真实,那样恐怖,那样血淋淋的。
梦中的无助和绝望,他记得太清楚太深刻了。
这时候,正是所有人都好梦方酣的时候,但他顾不得了。
不问清楚,他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