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老两口满脸担忧,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良久,师子才松开脉搏,在段佳苗的几处穴位上摁了摁。
满脸痛苦的小姑娘逐渐平稳,也不再出冷汗,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在梦里安稳下来。
段家老两口见状,露出喜色,“师医生,苗苗没事了吧?”
师子摇头,蒙平英端了热水进来,师子带着老两口到院子里,让蒙平英帮忙给小姑娘擦身子。
老两口见师子的摇头,心口又揪了起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老两口想了想,“时间不短了,好像是夏收过后。”
师子眉头紧蹙,“这么久了,你们为什么不早带过来看?”
老两口满脸讪然,“我们没多想,以为就是简单的做噩梦,谁都会做噩梦的。哪知道一做就这么久,还越来越吃不进东西,开始还会跟我们老两口说几句话,这段时间,不管我们怎么问,她都不开口了。看孩子瘦得皮包骨头才后知后觉,可能是生病了。师医生,孩子这是怎么了?”
师子叹口气,“从孩子的性格和平时处事分析,我猜测,她很有可能是受了某种惊吓,却没有及时得到开解,从而每夜噩梦不断,日复一日重复在惊吓里,成了心病,越来越严重。而且这孩子平时心思过重,本就有轻微的抑郁,如今怕是患上了严重的自闭症。这些都是心理上的问题,术业有专攻,我只能看孩子身体上的病痛,心理上的不行,需要找专业的心理医生。还有,她现在盗汗,惊厥,食欲不振,身体消瘦,等多种情况,恐怕也患上了厌食症,这个症状诱发的原因很多,这孩子的话可能跟惊吓有关。不管如何,需要先找到诱发源头,知道她受了什么惊吓,才能开解,从而治疗心理和身体上的病痛。”
老两口惊呆了,师子的话他们很多都听不懂,但听懂了孙女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受了惊吓。回想起这段日子,孩子每晚都噩梦连连,该有多害怕,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没说过一句安抚的话。
后悔心疼充斥老两口所有感官,脸色惨白,拽住师子的手,“师医生,求求你,救救孩子吧,她才九岁啊,还有大好的年华啊,是我们老两口不懂事,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受了这么多苦,竟一点也不知道。师医生,求求你,帮帮她吧。”
师子无奈一叹,“心理上的疾病我不懂,唯一能做的,只是给孩子开些助眠安魂的汤药,让她晚上能睡个好觉。至于其他的,需要专业的医生来,我现在并不认识这样的医生,也没办法给你们引荐。不过,你们作为孩子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如果能细心陪伴宽慰,让她逐渐走出阴影,也不是不行,但这个只是权宜之计,还是需要看专业医生,找到事情源头才行。”
老两口哭红了眼,只能依照师子的办法来。
师子给开了药,让他们带回去煎,“平时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别说让她反感,敏感,害怕的话题,尽量说她喜欢听的,也别让她独处,她可能会怕黑,晚上别离人。有什么问题,别再拖了,尽早看医生才是。”
老两口连连应是,带着段佳苗回去。
这一晚,老两口注定无眠。
之后白天干活也将段佳苗带在身边,细心呵护。
看孙女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段老爷子咬咬牙,有些事必须加快了,师子说的那个什么心理医生,那里一定会有。
师墨察觉到方广波陆祥两人和段佳苗之间怪异,但没把重心放在小姑娘身上,只是时时刻刻关注方广波陆祥两人。
见他们最近,关注段家人的次数增多,不由得挑眉。
可见,接近段家小姑娘,还真不是爱心泛滥。
可段家,又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们这么做?
不等师墨打探出有效的消息,秋收开始了。
被勒令在家养病的严利河,终于被允许出门。
师墨从山脚路过,遇到下山的严利河。
“嫂子好。”
“利河,你身体没事了吧?”
“早就没事了,多谢嫂子挂心,也多亏了亲家三哥。最近没什么事做,就上山挖了些草药,给三哥送去。”
“我三哥那不缺草药,你身子刚好,别去山上,这段时间,山里野兽也忙着存冬粮,很危险。”
“我知道,嫂子放心,我就在山脚走了走,明天开始夏收,我去地里帮忙做些轻省活,在家躺这么久,人都僵了。”
师墨笑道,“你自己悠着点就行,别让婶子和叔担心,去送草药吧,送完了早些回去。”
“诶,嫂子再见。”
牛棚里,又是闵巧请假的一天,疼得在破木板上翻滚。
她还是挺庆幸的,在秋收之前来了,要不然秋收那么忙,大队长肯定不会同意请假。
只是疼,太疼了,疼得几乎晕死过去。
人都有些恍惚,昏昏沉沉的没发现有人悄悄靠近牛棚。
“文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文楚扬扬手里的相机,这样的相机,好些人,省吃俭用一辈子都买不起。
祁自求垂下眸子,遮住里面的嫉妒,“文哥可得仔细些,别把我的脸照进去了。”能第一个来,祁自求还是很高兴的,嫉妒之心都稍稍得到了缓解。
文楚听了却有些恼怒,牛棚的小瘸子他也看上了,可比陶青青那个破烂货好多了,重要的是,还是个。处。
可惜,祁自求太废物,连照相机都不会用。
不过,想到照相机这么高档的东西,只有自己会,那点子恼怒,被得意取代。
“放心,照不到你脸。”
两人商议妥当,悄悄摸进牛棚。
牛棚里没窗,没透气孔,背光进去,眼睛还没适应前,都是漆黑一片。
因为没法通风,里面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扑面而来。
两人都自诩是城里人,在外面一向人模狗样的,闻见这味,下意识蹙眉,满脸嫌弃鄙夷。
他们没来过牛棚,不知道牛棚的住宿有多拥挤,刚进去,就一脚踩进了瓦罐里。
“啪”的一声巨响,瓦罐碎成无数片,同时惊了四人。
“谁?”闵巧和路过的严利河同时出声。
等了几息,没有人回答。
严利河微微蹙眉,往这边走了几步,“喂,有没有人,需不需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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