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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怎么来的?”
春泥顿时扭捏,捏着自己衣角局促不安地说道:“我就是块泥土成灵,生来就觉自己该叫这个名字。”
“泥土成灵?”
时宇更诧异了,诧异的不是春泥出身,土灵天下多了去,他诧异的是土灵就该是土灵根,怎么会变成五行灵体。
只有血肉生灵才有奇奇怪怪的天赋,凌霄的五行灵体都是后天锤炼出来的。
一名始终陪护在春泥身边的灵种急忙应道:“回大王,小灵红铁木。春泥是我在林中捡回,见到时不过才两个月大小,还在抓泥土落叶充饥,想来是父母诞下她就故去了。
也幸亏她是五行灵体,才能以土木为食勉强活下来,自她能说话,她就说名为春泥。”
时宇心中略略一沉,看来春泥也是个命运悲惨的孩子。
小黑更有同感,他自记事以来,基本都是孤零零一个人游弋在混沌海中,直到时宇出现才有了真正的依靠。
“时宇哥哥!留下吧!”
小黑跳到地面,伸出圆鳍抱紧了春泥,他一尺长的身子只能抱住春泥小腿,看上去比春泥的神情还要可怜。
时宇犯了难,带上这上千灵种不是不可以,但行路速度可就慢得没边,怕是回到炎岚城得数十上百年以后了。
祝炎岚对春泥的身世也心有戚戚,扯了扯时宇的臂膀,小声道:“要不我们在这里等几天,说不定谛若很快就赶过来了。”
时宇只能点头,答应道:“那就等几天吧,反正我们还要去赤殇和袭凌的陨落地祭奠,如果那时谛若还没来,就把他们带到九命龙猫那里。
九命龙猫就算不待见我,看到灵种还是愿意收留的。”
千余灵种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不管送到哪里,只要能和眼前的大王同行,至少小命保住了。
深谈许久,时宇还是没搞明白春泥身上怎么会有赤殇和袭凌的气息,而且他根本就感觉不到那些气息,只是小黑自己的说法罢了。
无奈之下,时宇只得认为是小黑对宝物宝体有敏锐直觉,小黑能从最细微的直觉感触中,察觉和故人相似的气息。
临到出发继续行路,小黑竟善心大发,主动现出了觭鲲真身,带着千余灵种赶路。
时宇大为惊讶,想不到小黑还有如此富有同情心的一面。
一行人缓缓向着袭凌陨落的地方行去,即便有小黑驮着这些灵种,也无法将速度提得很快,他们脆弱的身体根本经不住极速的冲击。
足足用了十几天,小黑才扛着热热闹闹的灵种们,来到了那片莽林。
别人没什么异样,可春泥和捡到她的红铁木脸色越变越怪。
红铁木甚至忍不住凑到时宇身边低声道:“大王,这里不是善地啊!当年天神发怒就是毁了这里,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吧?”
“天神发怒?”
时宇立在小黑身上极目远望,莽林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翠,当年被大战毁掉的几块林地都已长齐,与其他地方看不出多少差别。
祝炎岚好奇问道:“什么样的天神?毁了哪里?”
红铁木伸出一截干巴巴的手臂指向莽林深处,“就在那里,当年真神大战邪神,邪神死后留下一大片残败的大地,很久都没有灵种敢进入那里。”
时宇哈哈大笑,红铁木所指正是他杀死苍目的地方,真神就是时宇,邪神就是苍目。
“怎么?当年你在场?还煞有其事的说什么真神和邪神?”时宇问道。
红铁木连忙摇头,“我怎有幸见神灵大战,是其他前辈告诉我的。不过那里确实不祥,大王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无妨,你们就留在外面休整!我去见识见识真神的威力!”
说着,时宇拍了拍小黑,示意他往里冲。
小黑也是当年诛杀苍目时的亲历者,听到时宇促狭调侃,就知道他在逗红铁木闹着玩,昂昂几声大叫甩下灵种,便冲进了莽林。
笑闹也就在片刻间,待得小黑靠近袭凌魂归处,时宇和祝炎岚脸色渐渐肃穆。
袭凌魂归处也是赤殇执念消散处,虽然赤殇早在此之前就已算是殒命,但毕竟还有一缕魂念纠缠,此处可算是个魂冢。
时宇一眼就看到凌霄当年扎根处早已植被繁茂,再不见赤殇火焚留下的遗迹。
小黑与时宇心神相通,不等他催促就缓缓靠了过去,悬在那片曾经的白地上静静缅怀。
“师父,徒儿来看你了;大师兄,小妹来看你了。”祝炎岚双手合抱举在胸前,闭目垂首默默祈祷。
时宇等祝炎岚一片悼词念罢,才牵着她的手落向林间,小黑化成豆大钻入时宇衣衫,将空间留给时宇夫妇。
漫步密林,时宇和祝炎岚依偎着缓步行走。
时宇早就把当年的景象给祝炎岚看过,她凭借记忆也知这块林地曾发生过什么事。
“我和凌霄赶来时,剑开天和袭凌都已经重创,袭凌看上去比剑开天还好些,但她却是兵解在前,唉……”
时宇轻声述说,又把那一战的详情向祝炎岚细细描述。
从赤殇、莫离情往复执掌守魂奴身体大战剑开天;讲到剑开天和袭凌无语更胜千言,都为了对方牺牲自己;再到袭凌香魂消散,剑开天碎土一抔……
祝炎岚一直默默听着,最后两人并肩坐在树下,祝炎岚头倚时宇肩膀,倾听他慢慢叙说昔日的一切。
不知何时,祝炎岚竟靠在时宇肩头沉沉睡去,就像是一对没有修为的情人,在林间漫步走累了,彼此倚靠着寻隙小憩。
时宇没有急于唤醒祝炎岚,她曾在听到赤殇死讯时一眠数年,如今来到师父最后一缕执念消散处,在梦中和师父再会片刻理所应当。
许久,祝炎岚才从深眠中醒来,从时宇肩头抬起臻首,笑道:“师父和我说了,她在另一个世界很好,不用天天打架,更不用担心我这个爱惹祸的徒弟……”
时宇帮她捋了捋压乱的发丝,将祝炎岚搂进怀中,低声道:“想坐就再坐一会儿,难得只有你我,难得此处安静。”
祝炎岚应了一声,“要是能永远这样多好,师父和大师兄,也都想有这样一天吧。”
“还有剑开天和袭凌。”
“对!还有袭凌,还有剑开天,还有很多人……”祝炎岚轻声应和,两人又陷入了寂静中,也双双陷入了闭目沉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相视一笑,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就像普通人坐得太久腿脚僵硬。
“再走走吧,难得闲暇。”时宇张开臂弯,夹住祝炎岚伸进来的手臂。
“嗯!”祝炎岚的火辣脾性此刻全然不见,乖乖将身子贴在时宇臂膀上,随着时宇亦步亦趋。
广阔无边的莽林,还如莫离情在时一样,永不停歇地下着蒙蒙细雨,洗净了叶上尘垢,也滋润了丰腴大地。
突然,时宇和祝炎岚听到稍远处断断续续低语传来,一个极柔的少女声正在低声呢喃,“爹、娘,孩儿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所幸碰到了贵人,但这次随着贵人离开,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爹,娘,保佑孩儿学得一身本事,可以自己有能力回来,再给爹娘磕几个头……”
“春泥?”祝炎岚一怔,轻扯时宇袖管。
时宇也觉得诧异,春泥怎么也跑到了这里,难道她就是在这里被红铁木捡到的?扭头看看四周,时宇心生疑惑。
缓步轻踏,时宇和祝炎岚慢慢走到了声响处,春泥正跪在一片空地上,面前两个小小的坟包。
春泥十指交叉捧在胸口,不住低声祈祷,而红铁木则是静静站在春泥身后,垂首肃立默默守候。
祝炎岚看得不忍,低声对时宇道:“这孩子也真够苦的,才刚出生就父母双亡,为何世上命苦的人这么多?”
时宇也叹惋一声,就听红铁木劝慰春泥,“吾王,我们走吧,一会儿两位大人回去看到我们不在,万一没耐心等就糟了。”
春泥又默默心语片刻,从地上抓起些湿泥拍在两座坟茔上,才很是不舍地从地上站起。
最后深深一躬,春泥刚要和红铁木纵身飞起,就听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谁?”
红铁木境界稍高于春泥,发觉异响就急忙转身喝问,将春泥挡在身后。一看到是时宇夫妇,又急忙低头行礼,模样甚是谦卑。
春泥也急忙走前几步,向着时宇和祝炎岚躬身行礼。
时宇摆摆手,拉着祝炎岚对那两座小小坟茔注目垂首,算是对亡故之人不失礼数。
“呼”
一阵微风吹起,卷得周遭林木婆娑细响,仿佛在安抚春泥略有慌乱的心。牛毛般的雨丝上下翻飞,打在众人身上。
“呵呵,春泥,你的父母一定感受到了你的归来。”
时宇伸手接住凌乱雨丝,略带玩笑地化解着流转于天地间的清凄与拘束。
春泥面对时宇有着天生的拘谨,哪怕时宇是在和她开玩笑,她也万分紧张,连忙低声解释道:“春泥爹娘早就故去百多年,怕是不会回来了,林间风雨一贯如此。”
“嗯?”
时宇眉头皱起,略带疑惑地问道:“你父母故去百多年?可我看你降世才不足两年?难道你也是寄身灵卵之类?你父母本体是什么?”
面对时宇一连串的发问,春泥更慌了,将求助的目光对准了一边的红铁木。
红铁木急忙站出,向着时宇行礼道:“回大王,我初见春泥时,她身边没有任何灵种,只有几块烧焦的碎石。
但那碎石上有和春泥一模一样的气息,还有些残存的土石精粹,所以我才将那当作她的父母遗骸葬于此处。
其实我们并不知道春泥父母本体是为何物。”
“烧焦的碎石?”
时宇心中一道电光闪过,寻真眸当即张开看向那两座坟茔,惊得春泥和红铁木连连后退。
一看之下,几块小小的碎石映入时宇眸中,但上面再没了任何残留气息。
不过无需气息,只看那碎石就可追其本源,不是当年从剑开天身上脱落的石块又是什么?
时宇惊呆了,转着一张木然的脸孔看向春泥,吓得红铁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还以为春泥的父母和时宇有何深仇大恨。
春泥更是惊骇,刚想往地上趴却被时宇伸掌揽到了面前,一对寻真眸再次仔仔细细查探内外。
“炎岚,你看她长得像不像袭凌?”
祝炎岚大惊,也连忙仔仔细细去看春泥,那眉目依稀之间真有袭凌的样貌,尤其是那高翘的鼻梁和细长的双目,简直和袭凌一模一样。
再一挥手,时宇直接将埋在坟茔中的那几块碎石招了出来,塞在祝炎岚手中。
红铁木和春泥无力阻止,也不敢阻止,眼眸中闪出更多惊恐。
“别怕!不用怕……”
时宇从春泥身上感受到了无边恐惧,赶忙散去寻真眸,渡出两道温暖醇和的元力,一道给了春泥,一道给了红铁木。
“剑开天?”祝炎岚手中烈焰升腾,极度灼烧,几块碎石啪啪碎得更细。
每一块碎石,都是黄白相间,一看就是石髓和雪精完全融合的造物,只是此刻灵性尽失,变作了再普通不过的石子。
“师父……”祝炎岚失神呢喃,脑海中现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时宇也同样心中千思百转,低语道:“怪不得此女天赋绝伦,用神力烈焰凝练的水土精粹,炼出五行灵体也不奇怪……”
春泥和红铁木的紧张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听时宇话中语义,两人不但认识春泥父母的来历,还知道春泥诞生的缘由。
“炎岚,你说会不会是袭凌真灵又散入驭命之地变作了灵种....”时宇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很可能,春泥才诞生两年不到,算算时间会不会是万物之心上那场落灵.....那有没有可能猊大他们也....”
“猊大他们实力低微,真灵恐怕是进不了万物之心的门户。”时宇目光黯淡几分。
“也是,那如果是袭凌真灵转世成灵种,大剑算是春泥她爹吗?”
“这.....算吧,毕竟是他俩的结晶成灵,回去听大剑自己的意思吧!”时宇有些发愣,这关系似乎有点复杂。
呆立片刻,时宇收回目光,伸手在春泥秀发上轻抚数下,低声叹道:“真想不到啊!剑开天总算有了些许慰藉,春泥跟我走吧!以后叫我叔叔!”
时宇的话彻底惊呆了春泥,更如惊雷般炸在了红铁木的心间,从此再无性命之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大王!那春泥的父母……”红铁木迅速从地上爬起,几步迈到时宇面前。
“春泥的....父亲还在,跟我回去就能看到他。”
时宇伸手抚平一座坟茔,在另一座上布下了坚实护阵。
看着地上那些黄白相间的碎石,时宇想想又将碎石埋在不远处,重新构起一座新坟,立起赤殇名讳带着众人飞上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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