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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川公社的治所所在,又是上演着敲锣打鼓的热闹场面。
人们不惧八月里毒辣的太阳,舞的热火朝天,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县里、市里,甚至是省里,更甚至是人民日报都来了记者,在这边拍摄、采访。
人民日报是很庞大的新闻组织,各地都有分社的。早在王言第一次投稿的时候,这边的分社就已经派人来走访了。
随着之后的一段时间,王言的文章开始在人民日报上连载,成了全国人民喜闻乐见追读催更的热点,人民日报的分社人员就比较关注王言这边的动作了。
比较有代表性的事情,除了王言自己写文章发表,分社的人员也会写社评送上去的。真说起来,靠着王言这么一个跳出来的孙悟空,这边分社的人工作成绩都挺好,大家日子自然也不错。
与他们一样,王言也在那弄着相机照相,领导们都是捎带着的有几张意思意思,他拍的更多的还是人民群众的笑脸……
张书记的动作很快,上次踏查白店大队跟王言说过以后,回到社里就开始走起了程序。
先将白店大队要在社里开工厂的事情抛出来,给下边的几十个大队来开会的大队,一家摊派三个名额。
这是上级的好处,张书记只将数字告诉下边,就不管各个大队回去之后是怎么把狗脑子打出来的了。到了县里也一样,有一些什么补贴、支援之类的事情,各个公社的领导在县里开会,也是要把狗脑子打出来的。
既然给了各个大队名额,那么建设厂房自然是要大家一起出力的。除了修路的那些大队,余下的大队都摊派了出工人数,来社里给白店大队盖厂房。
定了这个规划以后,张书记就顺势提名了刘汉文同志如何如何,将其调到公社做副社长,直接连跳两级。
经会议表决全体同意,随即张书记将刘汉文的名字推了上去,报给了组织部。副社长这个级别已经足够了,是正经的县管干部了。
张书记在公社素有威望,手下干部们治的服服帖帖,几乎相当于一言堂了。如果没有其他的牵扯,县里也不会阻止下边的人事安排。
何况还是刘汉文呢,这可是上了人民日报,且王言的每一篇文章里都有出现的名字,全国人民都知道刘汉文是相当负责任的副大队长。
于是这事情也就这么定下了,程序走的很快,没几天时间,懵逼的刘汉文就走马上任,带着老婆孩子去到了社里安排的地方居住。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在全社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属于白店大队,社里入股了的家具厂正式建造完成。
从县里的机械厂采购了一批机械设备,白店大队的学徒工们,以及其他大队的年轻人们,共计一百余人的队伍,全都来到了厂里。
这是一个正经的工厂,有宿舍,有食堂,大家集体劳动,创造财富。
王言则是没有丝毫意外的成为了家具厂的第一任厂长,他进行了一系列的举措,完善了工厂的生产制度,制定了安全生产的条例,规范了人员架构,培养学徒工,让食堂每天都有一些油水等等,甚至还采购了汽水,一星期一个人喝一瓶,很是受到了好评。
他主要强调的还是安全生产,操作机器严格遵守安全生产条例,出了问题直接扣公分,出了事故直接撸组长,还要不时的对安全生产条例的背诵情况进行抽查。
算是最大限度的保障了安全生产,保住了这些年轻人的身体健全。
这期间,王言带着白店大队的妇女们做的各种沙发、床垫也都在店里进行了销售,销量当然是不佳的,家具是必要的,各种的垫子却是不必要。
也就只有县里的一些干部们,带头进行了订购,包括政府的办公室里也将破旧的淘汰掉,从家具厂采购了一批。
除此外,其他的县里的乡亲们买的不多。
这天,王言正在厂里指导着学徒们进步,张书记蹬着自行车乐呵呵的走了进来。
王言懂事儿的见面就上烟:“叔,有好事儿啊?”
张书记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烟,这才说话:“你不是想去广交会吗?”
“成了?”
“成了!”张书记笑呵呵的说道,“可以让你过去,但是就跟你说的一样,没有你的展位,你自己过去拉生意,能拉来就能签,拉不来就当长见识了。省里的领导们还是做事的,对你这个后生也比较宽容。”
“都是好领导,愿意给年轻人施展的机会。”
张书记却是摇头失笑:“又没人听你拍马屁,还说那些酸话?你哪儿都好,就这点不好,没有朝气。”
“那我现在去把屠宰场的厂长的腿给打折喽?”
张书记听出了王言话里的意思,笑骂了几句,转而说道:“这都八月下了,秋季广交会没有多长时间了。
你好好准备,咱们社里出一个人,县里出两个人,跟你一起过去看看。知道你能耐大,那去一趟最好别空手,哪怕赚的少呢,也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哇。差旅费从你们厂里出,这点儿钱你不能舍不得吧。”
王言摇了摇头:“这不骂人呢么,谁不知道我最大方?”
“你那钱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数?”
“这都知道了?”
“盯着你的人多嘛,你又是相机、又是手表,又是自行车的,隔三差五就得吃肉,谁能不知道?”
“我这是劫富济贫,都是该拉去枪毙的,没什么大不了。”
“那也要小心谨慎,你能有今天不容易,脾气收了是好事,出门在外一定要和气,别到哪里都惹麻烦。”
王言一声长叹:“叔,我跟你说实在话,我不用去广交会都知道,那边的人一定是眼睛长在脑门子上的,明晃晃的瞧不起咱们,想要办事儿麻烦也多得很。”
“那你也不能掀桌子,人家怎么办的?你怎么就办不了。”
“因为我什么都不怕啊,叔。”王言哈哈笑,“我行的端坐的正,烂命一条,能吃苦能受累,就是不能受人欺负。掀桌子最直接,最有效,能最快的解决问题。
就说我以前在京城的丰台家具厂干活的时候,刚去了那边,里面学徒的年轻人就合起伙来欺负我。我给他们揍了一个遍,厂长来了还要处理我,我当时就给厂长骂了,厂里保卫科的也给揍了,晚上又堵到厂长家里骂。
最后怎么着?什么事儿没有,问题全解决了,都跟我和和气气的。那厂长也老实了,跟我说话笑咪咪的,好像我以前从来没骂过他一样。
有的人啊,手里握着权力就要为难人。你不让他为难,他就不高兴,非得让他怕,让他服,那才能一团和气,才能一起搞发展。都是贱病。”
张书记摇了摇头,他看明白了,王言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但就是不愿意低头,不愿意按照大家都默认的方式行事,一有问题他就直接掀桌子,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留,脑袋硬的很。
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关键王言早都是海子里挂了号的人,现在更是全国知名,他得理不饶人,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说不听你,你好自为之吧。”
“叔,您老放心,我不傻的。好像我再京城断的那些腿,我是有数的。”
张书记摆了摆手,没有多说,在王言的陪伴下,于家具厂中晃悠了一圈,问着现在厂子的发展情况。
“现在生产能力怎么样?”
“肯定是比以前更快了。”王言说道,“先前完成所有的定单需要一年多,现在有个半年就能完事儿。年底之前,就能把所有的定单搞定。叔啊,你得多操心了,赶紧在市里开一个店。
等到市里开了店,我们再到西安开个店,到时候辐射全省,只要咱们不断的改进,那就够咱们公社吃一辈子了,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外贸要是做的好一些,那咱们公社就都能吃肉了。”
“你们大队不是现在就能吃肉了?”
“都没长成呢,怎么吃得起嘛。要一点点的扩大规模,不断积累规模养殖经验,避免发瘟染病。牲口的病严重了可是传染人的,这事儿不能不小心。总得有个三五年的慢慢摸索总结才成。
不过规模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咱们公社还是太穷了,地理种出来的粮食人都不够吃,怎么养那么多的肉食?还是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张书记一声长叹:“全国都饿着呢,哪那么好解决?”
“能不能从外面买一些粮食回来?”
“说得轻巧,拿什么买?在外面买东西是要外汇的,咱们有吗?你就是这一趟去广交会,能赚回来外汇,从上到下截流一遍,到咱们大队能有几个钱?那么点儿钱又怎么去买粮食养猪?
王言啊,咱们有很多比养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花钱。别的地方都吃不饱呢,咱们买粮食回来给猪吃,这可是要好好说道说道的。”
“那没办法了,咱们的养殖规模肯定是上不去的,慢慢来吧。想办法从外面弄点儿粮食回来补亏空。叔,这就得你多操心了。”
“要不你来当这个书记得了。”
“你看看你,我给你出主意呢,还不高兴了。”王言好像很无语的样子。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天天操不完的心,还用你小子跟我说?走了!”
张书记风一样的来,又风一样的蹬着自行车离去了……
王言也开始为着广交会做准备。
他们没有正经的参展名额,自然也不可能弄着家具过去,想要大批量的运送各种家具过去得靠火车,没有手续,不可能给他们批条子。
所以他只能拿图说话,现做了一批符合外面的人的口味的家具,弄着相机全方位的拍照,最后形成一大本厚厚的册子。
他就拿着这个册子,带队去到了羊城……
“还得是人家这地方好啊,你看看,楼都比咱们市里的多,更是高了不知道多少。”
“哎呦,你看看那洋鬼子,身上毛真多啊,还是黄色的头发呢。”
王言带着社里、县里的干事,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刚出了火车站来到外面的街上,就已经是看什么叹什么了。
“王言,咱们怎么办啊?”社里的孙干事问着意见,县里的两名干事也都看向了王言。
他们是过来考察情况的,看看县里是不是能有其他的东西卖过来,顺便也监督一下王言,都怕王言搞事情。
而在实际的工作上,他们都听王言的,因为王言胆子大、主意多,不像他们三个小心翼翼。
“当然是先找住的地方嘛,咱们去打听打听,咱们省的人都在哪住,让他们给咱们安排一下。走着。”
王言不管他们三个满肚子的嘈,扛着行李就当先走人。
经过了一路的白眼儿,王言三人总算是来到了海珠广场,这里在58年一直到73年都是广交会的举办地。
“同志,打听一下,秦省的代表在哪里?”王言随便抓住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傲气的男人问了话。
“不知道!”回答很不耐烦。
王言二话不说,直接薅着他的脖领子将其提了起来:“你什么态度?啊?会不会好好说话?”
于是王言等人很顺利的找到了秦省代表,在其帮助下,入住了一家小的招待所。这里很多人,很拥挤,全是来参加广交会的。
东方宾馆、华侨大厦等等有名的酒店,那都是给外宾住的,可没他们这些参展人的份。甚至王言都不算是参展人,他是没名分的。
事实上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少,都是各地方私下里派了能说会道的人过来,看看能不能在这边碰碰运气,接到外贸的单子,多少也赚一些外汇。花费也没有多少,不外乎一些差旅费而已,要是赚了那可就不一样了。哪怕仅仅只是一美元,那也是别样的场景。
能赚外汇,就是比不能赚的强。能赚到,那就是成绩。
到了招待所安定下来,王言咔咔咔的就是一顿拍照,自己人的窘迫当然也是珍贵的影像。几十年后再看看今天,成就感要爆棚的。
成功的人是不讳谈自己糟糕的过去的,就好像朱元璋这辈子对于他乞丐的经历绝对是津津乐道一样。甚至哪怕过去不糟糕,成功的人也喜欢给自己塑造一些困难的过去,来凸显其坚毅、勇敢等等优良特质……
眼见三个干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王言从兜里掏出了钱和一堆的全国票分了下去:“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由活动吧,卖东西的事儿我自己就行,你们主要还是综合考察一下,回去给领导们说说这边的盛况。”
“我跟着你吧,给你打打下手。”一个县里的干事如此说。
王言当然不介意,有监督也是好的嘛。
就如此,王言开始了他在广交会的推销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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