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娇出来,对等在外面的阿铁道:“你下去铺子里拿点参片来,一会儿你娘子要是没力气了,给她含着。”
阿铁咚咚咚跑下去,很快拿了个小纸包上来。
杨莹出去接过来,又将门关上了。
屋里稳婆忽然道:“哎呀,要生了。”
“用力,用力——”
荷花这姑娘,也不使劲叫唤,实在忍不住痛了,也只是小声哼唧一下。
顾云娇佩服她是真能忍,脸都痛得变形了,愣是不不出声。
杨莹将参片塞进她嘴里。
好在没用太长时间,婴儿就出来了。
孩子出来没有哭。
顾云娇看过去,就见婴儿脸色有些青紫,她估计是婴儿呛着羊水了。正打算检查一下婴儿的口鼻,就见稳婆熟练的倒提着婴儿的两只小脚,在婴儿屁股上拍了两下,婴儿“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不得不说,实践经验有时候就是比理论来得更直接。
荷花听着孩子的哭声,急切问道:“是男娃还是女娃。”
稳婆脸上堆笑,“是个千金。”
一般来说,生出男娃她得的红封会大点,生女娃她也就得个辛苦钱。
荷花半晌没声音了。
顾云娇朝她看过去,就见荷花在默默的流泪。
她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荷花声音很小,“没生出男娃来,阿铁肯定不高兴。”
顾云娇安慰她,“放心,阿铁不敢的,他要是敢这样,看我不骂他!”
可荷花还是流泪,声音细细的带着哭腔,“几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怀上,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生。”
“生个女娃有什么用,女娃生来就是受苦受罪的。”
顾云娇和杨莹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怒火。
顾云娇没好气的道:“你是女娃娃的娘,你好好对她,你爱她宠她,她怎么会受苦受罪?”
“就算我对她好,可女娃总是要嫁人的。”荷花声音竟然大了点。
杨莹忍不住了,“你嫁给阿铁是受什么苦了么?”
“天天吃的喝的都送到你手里,你不用做饭,顶多就洗两个人的衣裳,做点针线,这也是受苦?”藲夿尛裞網
荷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门外阿铁将屋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妻子刚生产,有些话他也不好说,以后再慢慢来吧。
荷花家里四个姐妹,只一个弟弟,现在弟弟还小,家里将这个唯一的男娃宠上天了。
顾云娇也不太知道荷花家里的情况,当时媒婆给阿铁说这门亲事的时候,阿铁与荷花相看了一次,回来阿铁就害羞的说相中了。
顾云娇那时候还天天照顾几个孩子,没时间管那么多,只以师父的名义给了阿铁一百两银子,让他置办聘礼什么的。
阿铁定了亲,荷花又留了她两年在家做事,这才让她嫁人,只是她嫁过来也几年了,迟迟没有怀上。
顾云娇给阿铁和荷花都看过,两人身体都没毛病,只能说,与孩子的缘分未到。
阿铁也二十好几,早就盼着这个孩子了。
三月,初春。
看内容下载爱阅小说app,内容已在爱阅小说app,网站已经不更新内容。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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