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放心,我明日就去,想尽法子也会将此事办妥的。我要温家,要大公主府,都为作践你我二人付出代价!”
兄妹二人如今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此刻若是告诉他们要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们怕都是愿意走一遭的。
而忙着准备席面的恪亲王和王妃,此刻还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
夜色已深,街上除了摆夜摊的小贩,已经没什么路人。
打更的老头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走到刘三哥的馄炖摊子上时,被那飘香的味道给迷得站住了脚。
“老三,给我做一碗备着,我去前头打完更回来就吃!”
“好嘞!放心,多加些葱花,我晓得的!”
打更的老头放了几个铜钱在桌上,人就朝着前头走去。
那收了钱的刘三哥,立刻张罗起来给他煮馄炖。
二人说话的空档,谁也没注意到暗处的三个身影,此刻正飞檐走壁的朝着吏部的馆阁而去。
毫无声响的就绕过了吏部布下的机关和守卫,轻而易举的来到了馆阁门前。
“我当此事有多难呢,王爷派我们三人一起来,这轻巧的活计,随便找两个兄弟来就做了的。”
苏城“埋怨”的说道,还踢了踢旁边被迷香迷倒的两名守卫。
声音压到最低,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见旁边的杨照和徐林,此刻正专心致志的开锁。
要说这徐林,还有一厉害的本事就是天下的巧锁就没有他打不开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机关,在他面前都是摆设,否则那些迷辛怎会知晓得如此轻而易举。
咔嗒一声,那铜锁就开了。
于寂静的夜幕下显得十分明显。
徐林快速的将铜锁拿了下来,等一一进门后,又将那锁假装挂在上面,门虚掩着让人看不出毛病来。
进了馆阁,入眼的就是海量的卷宗。
里头堆放着的这许许多多的卷宗,有历年来的百官考绩政要核实,也有科举的考卷封存。
一时间苏城有些头大,他最讨厌的就是翻找卷宗。
“难怪王爷要派三人,照我说,派一队人来也是应当的。”
鬼知道他们要找到什么时候,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杨照白眼一翻,对着他就说道。
“事儿还没办呢,就你话多,若是嫌日子太好过了,就去暗卫营里再操练一番。”
“你……”
二人正打算斗嘴呢,就被一旁的徐林给喝止住。
“好了,快些去查吧,否则天亮了都找不出来,等着王爷把你们皮扒了送去喂狗!”
苏城冷不丁的抖擞了一下,想起王爷那冷冽的脸蛋,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于是率先扎入那卷宗书海中,就开始寻找今年的考生原考卷。
而旁边的两人也不废话,也立刻动了起来。
每拿起一本查看,完了之后还要复原回去。
就是怕打草惊蛇。
原本凤锦霖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他参与到了此次的科考中,为防意外,还是别来的好。
得益于吏部整理卷宗的主事们会依照年份标注收纳,所以找对诀窍之后,徐林第一个寻到了才刚复审完毕的誊写考卷。
所谓复审,乃是由新的一批内阁学士对这些已有评分和名次的考卷再此检阅一遍,确定无误了才会启封名字封条,将名次一一攥写好。
而此次那批新的内阁学士中就有白家大郎,进取之心由此可见。
复审一遍,送来的考卷排名与初审的并无多少出入,于是就直接定档又移交回了吏部。
招呼了杨照过来,二人就轻轻打开了卷宗一一查看。
在不透露姓名的情况下,其中好几篇佳作都得到了此番评判学士们的赞赏。
尤其是其中一篇天下农户论,不但观点清晰,层层递进,文笔也十分流畅,并未堆砌多少华丽词藻,读起来也令人印象深刻。
所有学士都对此文章格外喜欢,因此高票当选了这两榜的头名。
而那头名正是尹灿文的大作。
徐林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很快就在卷宗上发现了猫腻。
“你们看,这誊写书卷的是普通墨,而这写名字的地方则是用的军中水墨。此墨的特点就是可以以水淡擦且毫无痕迹,如此一来,这吏部侍郎就可以偷天换日了,王爷猜得果然不错!”
将卷宗递给杨照细看,他也在军中待过,自然知道水墨是何东西!
于是低头嗅了嗅,确实是水墨!
嘴角勾勒了一丝冷笑,“这温景松倒是会想法子!竟然连水墨都弄得到,也是用了心的。”
将这些已经入榜的几十份卷宗一一展开,果不其然,所有的名字处都有水墨的痕迹。
顺着查看下来,倒是有个意外发现。
“凤家这小子,我当他是个二世祖呢,没想到文采如此好,竟然第六名!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杨照说这话的时候,人看向了苏城那边。
毕竟他平日里与凤二关系最好,如今提前知道了这好消息,倒是也想让他看看。
却见杨照待在那角落里,不出一声。
好奇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卷宗已经找到了也不过去!”
可他还是没反应。
杨照见他专心成这样,于是也低下身子来瞧向他看的那位置,皱着眉头,什么也没有啊。
于是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呢?”
“不对,你仔细看,这里和这里是不是有些微微发亮?”
移走了手边的光源,二人仔细辨认,果然,确实有发亮,淡淡的,若是不仔细看,压根就注意不到。
“这里就是原卷宗,我倒是要看看,这发亮的是何人的卷子!”
苏城轻轻的将两份卷宗抽了出来,借着杨照手里的火折子,竟意外看到了“凤锦霖”和“尹灿文”的大名,赫然落于上面。
这下子,杨照和苏城都懵了。
怎么会!
他们二人的卷宗上怎么会有淡淡发亮的痕迹?
莫非是早有准备?
越想越觉得奇怪,杨照不明就以,倒是苏城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