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并不知道凤锦霖回去以后,被曹三郎上门求亲的这件事。
从书院回到小院后,就呆在屋子里没出门。
凤锦瑶带了些点心来找她,就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怎么了?”
“你二哥的心思,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
凤锦瑶先是一愣,而后笑意爬满了脸庞,“他跟你说了?”
“嗯。”
许明月无奈的点点头,在凤锦霖面前她自然是装作很克制的样子,但现在却表露出女儿家真实的态度来。
凤锦瑶将糕点推到她的面前来,让她边吃边说。
许明月哪里有胃口,于是把下午凤锦霖表露心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
凤锦瑶听完就揶揄她,“我二哥这样的人,你都瞧不上吗?”
“也不是说瞧不上,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呢,就惊觉自己似乎被凤锦瑶忽悠了,于是娇嗔的要锤她一下。
“好了,不跟你说玩笑话了,我是认真的问,许姐姐,你对问我二哥究竟有没有意?”
这话把许明月给问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
“我从未想过,所以现在你若问我,我只能回答,没有。”
许明月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凤锦瑶最欣赏的就是这里。
“但是也不妨碍你现在对他有意是吗?”
凤锦瑶的话,让许明月又陷入了沉思,而后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至少从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她从未排斥过凤锦霖,也没有对他有任何不满。
看出许明月的动摇,凤锦瑶随即说道。
“其实二哥对你有意这事,我们好些人都知道。你还记得元宵节的时候吗,他主动提出要送你回家,我就发现他的心思了。母亲也一样,所以和父亲商量着要不要先跟阁老大人通个气,却又怕你们瞧不上他过去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他中探花的时候就在陛下面前求了个恩典,日后婚事自己做主,我猜那时候他就想着要跟你说此事了,只是被金陵城的调任令给耽搁了。谁知你们二人因缘际会的又在这里重逢,所以二哥会表白,我倒是不惊讶。”
听着凤锦瑶说这些话,许明月才恍惚觉得似乎是这样的。
可当时她以为凤锦霖不过是出于对妹妹朋友的保护,才会提出要送她回家,并未多想。
而后几次见面中,也多有外人在,并未表现得如何明显。
更何况,祖父早就言明,她日后的婚事自己做主,若是她不点头同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嫁!
可她一直忙于书院之事,压根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思考这些,所以才耽误到今天。
见她面色有些动容,凤锦瑶趁热打铁。
“许姐姐,旁的我不敢保证,但二哥对你的心意当真纯粹,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梁潘和卫兰萱有私情的吗?”
许明月惊讶,这事她可不知道。
“就是二哥发现的,外祖母的寿宴上,那梁潘鬼鬼祟祟的去见卫兰萱的丫鬟,他发现之后就提醒了我,卫家宴请的那天,我将此事也说给了表姐知晓,就算没有落水一事,我们也会算计让你看到他们二人私会的。”
凤锦瑶倒是不怕给自己抹黑,上来就将此事抖落出来。
许明月怔怔的看着她,凤锦瑶还当她要说自己了,谁知却见她莞尔一笑,表情里透着如释重负。
“我对梁家的亲事本就没感觉,所以才会在卫兰萱落水后那般闹腾,说起来,到真有几分对不住卫兰萱了。”
她的名声因此损了不少,虽说也是她和梁潘原就有些私情在,但她们的心思也没光明正大到哪儿去,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二人相视一笑,将这个小秘密彻底的埋在心里。
“光说我了,那你呢?对王爷的心思可曾看明白过?”
许明月是个果断决绝之人,一旦想明白了,就不会再纠结于此。
所以,她打算接受凤锦霖。
可偏偏与她有同样“烦恼”的凤锦瑶,似乎还跟自己别扭着呢。
凤锦瑶没曾想她会把话题引到这上面去,所以有些躲闪的说着,“许姐姐混说什么呢?”
“到这时候了,我也不想再瞒了。闵老太爷与我祖父乃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他们相逢于年少,而后祖父能上京赶考也是得了闵老太爷的资助,只是他们的交情没多少人知晓,闵老太爷从不以此来求告祖父办事,而祖父也就把对好友的拳拳之心都用在疼爱定王身上了。”
许明月的话,是凤锦瑶从未想过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定王与许家的关系如此密切,可见这消息确实藏得很深!
“你还记得吗?当初祖父以救猫的名义送了你许多好东西,其实那些都是定王准备的,我祖父不过是担了个名头。”
凤锦瑶哑然,“我就说了,阁老大人不是一向清廉吗,怎么会有那么多好东西!”
许明月抿嘴偷笑,“不止呢,还有伯父受伤的时候,我送去的那紫玉露也是王爷派人送过来的,当时我不就跟你说过,是祖父在江南的好友赠与的吗?其实就是借了闵老太爷为说辞的。”
听到这里,凤锦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想起寿伯对她的态度,对凤家上下的照拂,想起白表姐遇险,他让杨照在康王府门前为自己解围,又想起温家之事他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以及在金陵城的种种,凤锦瑶说不感动是假的。
第一次,有了愧疚的心思。
对于尹灿文,她是从一开始就存了利用的想法,即便他在照顾允和的时候对凤家有恩,但她也没有因此放弃利用他来打击报复温家。
所以,她只能快刀斩乱麻的了结了尹灿文对她的感情,不给他念想,才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对于定王萧庭意,她也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招惹的,若非因为温家的事情,她绝不可能与之有任何牵连。
但这种牵连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密密麻麻的交织在她生活的点滴中。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连旁人都早已站到了萧庭意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