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个人关系的合作长久不了，且永远拿不到明面上。
但如果以企业捐赠的方式来换取合作，那就不一样了。
高校需要硬件支持，可想等来国家拨款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而一点钱对玫瑰一朵来说，不算什么。
同样的，难到玫瑰一朵的地方，在高校面前也算不上问题。
这件事由陆淼幕后操盘，不仅企业、高校、学生三方之间得到益处。
陆远征这个人民大学的校长更是。
自从恢复高考制度后，这几年下来，各所高校的教育课程已经步入稳定阶段。
这种情况下，下一步紧接着要提上日程的，就是慢慢更新各项设施。
不仅要让学生们学到东西，还要提高学习和生活的品质，让学生们在好的环境里学习。
手里公费不足，是干这个不够，干那个也差点，陆远征伤神有一阵子了。
这件事倒也算是替他解了点燃眉之急，翻新方面多少有点进展。
人民大学是高考恢复前的头一年才拆的封条。
当时除了给教学楼修墙补瓦外，有限的经费里，陆远征只额外分配修缮了食堂和学生宿舍。
但修也只够修个明面上的，一些内里仍顾及不到。
比如供暖设施方面。
北方冬季寒冷且持续时间较长，一些高校和政府部门在早期时，其实就已经接入了集中供暖系统。
只不过人民大学此前停课多年，相关设施无人维护。
重新开课后，供暖管道因锈了、烂了等各种原因，一直处在罢工阶段。
陈向东到校和陆远征签代工协议时了解到这些，心里立即就有了主意。
只不过陈向东在公司只是明面上的负责人，实质上只是多位小股东的其中之一。
他有想法，但并不能真的做主。
所以从人民大学回去后，陈向东第一时间就给陆淼打去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嫂子，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看伯父的意思是想修缮供暖管道的，就是经费差点……”
陈向东在电话里袒露想法道：
“我刚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跟懂行的朋友打听了一下，修这个东西的花销跟面积挂钩，人民大学占地大，大大小小几十栋楼要都修怎么也要个四五十万。这么多钱咱们肯定是承担不起的，但要是只修师生宿舍的话，一套下来十来万咱们咬咬牙也能给赞助一下。”
中华文字博大精深，短短几句话，陆淼就已经了解到了充足的信息。
代工协议是彼此互惠。
但如果对面签订协议的是别人，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多后续。
陈向东是因为陆淼，所以把陆远征也划进了自己人的范围中。
眼下陆远征正好赶上这个棘手的事。
如之前陆淼疏通关系，人民大学愿意签代工协议替他们解决难题一般。
君子成人之美，陈向东也愿意出一份力作为回馈。
而这一份力，也已经划定好了范围。
胭脂虫色素粉的事得到解决，大家钱一起挣，往外支出的钱，走公司公账也是大家一起摊。
陆淼作为最大股东，她摊的自然是最多的。
而余下部分，如果算上桌椅、广播设备等总支出额度为十五万元，按照公司股份投入的情况计算，属于陈向东的支出部分至少占据一万块。
这时候外面才有多少个万元户？一万块真不是个小数目。
作为朋友，也作为合伙股东，陈向东也算够意思了。
最重要的是，陈向东既表心意又守边界，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提议。
最终抉择权还是交到了陆淼手里，让陆淼来抉择。
这事儿可以解决陆远征所面临的难题。
陆淼作为女儿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当下又有这个契机，陈向东还把解决方案都送到了眼前，陆淼自然不会拒绝。
但一码归一码。
事儿是要干的，可怎么干，这里面还得再仔细斟酌斟酌……
短暂沉吟，陆淼道：
“这件事我先想想，先不着急做决定。而且这件事情也需要跟顾莹他们说说，问问他们的意思。”
顾莹等人的股份相对较少，类似这种事情他们不一定有决策权，但一定有知情权。
陈向东会意应声：
“行嫂子，一会儿晚上我就找他们开会去。”
“嗯，辛苦你了。”
“嗐……”
陈向东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搓着后脑勺，正要说“大家都是一起挣大钱，不说那些客套话”什么的，可还没来得及张嘴呢！
话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他六哥嫌他没完没了的叨叨打扰到了嫂子休息，所以给强制挂了电话。
陈向东看了眼话筒，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把话筒挂回到座机上后，跟梅子打了声招呼就往后面市场上去了。
陈向东买了两斤瓜子干果，开始为晚上的小会做准备。
另一边，医院里。
陆淼这阵子虽然恢复良好，但这几天琢磨这些事情总想抉择出个最优解，思来想去的难免费神。
刚才和陈向东打完电话后，她精神不济，傍晚饭都没吃就睡下了。
傅璟佑守在旁边，心疼到不行。
夜里她再醒来时，傅璟佑支开小桌，拿过刘小柱才送来的保温桶照料她吃东西。
陆淼靠着枕头坐起身。
东西一放上桌，她用汤匙拌了拌就问：
“哪里来的鱼翅？”
傅璟佑看了一眼解释说：
“麻头说是香港那位程先生寄过来的，他们说这东西跟雪蛤燕窝一样，你吃了有好处，小姨妈就看着弄了一点先让你尝尝。”
陆淼轻轻点头，拿着小汤匙慢慢吃了起来。
经过风干处理的鱼翅味道很淡，没有明显的腥味或鲜味，只有海产特有的微咸感。
但是不要紧。
粥是鸡汤吊的底，搭配虾肉和贝柱一起熬制出来的。
为了让她更好消化，本该有弹牙感的鱼翅也被炖煮得软烂，一口下去微咸中伴着鲜，慢慢回味还会有淡淡的甜。
饶是胃口不佳，陆淼也品出了几分滋味。
平时硬塞也只勉强能吃下小半碗，这次倒将一碗都吃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