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剑子于青木中界外大宴诸多附庸文明强者,军将,与他们谈玄论道,讲述各自对于大道的理解,都是各有所得。
这是安抚。
这也是宣示威仪。
可以明确说,这一次阅兵过后,诸多仙宗、附庸文明至少为安定数万年,连一点心思都不会升起。
纵使数万年之后,胆敢做出实质性试探举动的强者也不会多。
这一次论道,持续了近百年,而后各个仙宗强者恭敬行礼,告辞离去,界域之间的生产、研发、驻守等工作还需要他们。
原地,只剩下三位天人,三位剑修。
从客观上而言,身为剑修的她们对大日剑子拥有天然的好感,更不用说传承同出一源,有许多共同的利益。
“这个给你。”
“最好为阴阳剑道走出一条新路,不要辜负了阴阳一脉对于纯阳一脉无数年的照拂。”
江定丢给鱼千子一份玉简,淡淡道。
多年以前,这个女修就转修了阴阳剑道,这一次给予她的正是阴阳一脉至高传承《阴阳剑经》,由当年阴阳祖师所开创,经历两千余万年大阴阳剑境历代人杰的修补,探索,为上界顶尖经文之一。
就是一点,从未诞生过规则分支极限生灵。
出于阴阳一脉对纯阳一脉数千万年如一日的照拂,江定愿意看到阴阳一脉出现至尊,并且愿意促进这个诞生的过程。
这个希望,并不只是放在鱼千子身上,更是放在了阴阳剑子、当代阴阳剑主身上,未来会继续放在更多的阴阳剑修身上,以漫长时间,漫天人杰的为基础,促使阴阳一脉完成突破,并不将希望放在某个特定的生灵身上。
以此,不辜负阴阳祖师的传承。
这个时代所有的阴阳剑修有很大的可能不会晋升至尊,这条路太难。
不过无妨,大日剑子习惯于从现在开始积累,积土成山,等到他成就至尊,并且在至尊中存活许多万年的时候,或许就能看到阴阳剑道至尊诞生。
“《阴阳剑经》!”
“你从哪里得来的?!!”
鱼千子飞扑一般夺过玉简,惊喜大叫,眼睛都放出光芒了。
日月剑阁的《日月剑经》脱胎于《太阴太阳经》,而《太阴太阳经》脱胎于《阴阳剑经》,因此《日月剑经》中是有阴阳剑修法门的,只是并不完善,毕竟早已经脱胎而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而现在,真正的阴阳剑修圣典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简直是惊天机缘,能极大促进她的剑道,许多阴阳剑道难题几乎是迎刃而解,因为历史上阴阳一脉的剑修也遇到过同样的难题,并且解决了。
现在不用再次重复探索,可以把精力放在真正的极限上。
“难道,”
“你这个卑鄙无耻,全无剑修道德,违背了太阴太阳盟约的剑修,得到了大阴阳剑境余晖?”
鱼千子看向面前的青衣少年,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嫉妒得眼睛都冒出绿光了。
凭什么?
凭什么?
嗯,当然,这个混蛋的确是比她强很多。
但是该死的,
他不是太阴太阳剑修啊!
祖师余晖怎么能眼瞎到这种地步,连自己家弟子都不认识了?
我才是正统太阴太阳剑修!
“祖师啊……”
鱼千子无语望苍天,整个人都不好了。
“做好你的阴阳剑道。”
“不要有许多的妄想。”
江定瞥了瞥这个不知天高地,不知尊重更强剑修的阴阳剑修,看向太幽和光明天人:“你们的路,更加艰难一些,我看到,太阴太阳剑道规则分支极限依然存在至尊,你们的至尊路需要另外开辟道路。”
“太阴太阳剑道规则分支极限并未空悬?”
光明天人身体一震。
他心中,无穷的酸涩不自觉涌现而出。
他知道大日剑子的意思。
相比于阴阳剑道从未诞生过至尊,太阴太阳剑修的剑修,若是想要成就至尊有两条路,其一就是超越当代太阴太阳剑子,抢先一步夺取规则分支极限。
另外一条道路,就是走出太阴太阳剑道的藩篱,开辟新路。
这条路,比从无到有开辟道路还要艰难,因为要自我蜕变,自我否定现在走的道路。
“我知道了,剑子。”
光明天人勉强笑道:“纵使在上界,多代传承弟子,多少代太阴太阳剑子以外的天人都无法突破至尊。
我夫妇二人又何德何能,岂敢窥伺至尊?”
太幽天人亦是黯然。
铿!
江定拔剑,冰冷的杀意绽放,森然地盯着两人。
光明天人和太幽天人悚然一惊,不解地看着面前的青衣少年。
“不要放弃。”
“一切都有希望。”
江定沉默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们不是大日剑修,收敛了杀意,淡淡道:“当年太阴太阳祖师可以踏破极限,我们身为他们的后辈弟子自然也能踏破极限。”
“至少应该有这样的志向!”
“如此,方才不辱没祖师之名。”
“这天下间,每一个剑修都应该是独特的,野心勃勃的,认输和气馁不应该存在的,这才是一位剑修璀璨的一生。”
“这才是无悔的剑道一生!”
太幽天人和光明天人身体一震。
许久。
“剑子,谨受教!”
太幽天人和光明天人惭愧道。
一位剑修,如此绝望,这的确是太过软弱了,愧对祖师。
“俱往矣,数英雄人物,还看今朝。”
“今人未必不如先人,必定会超越先人,君等当共勉。”
江定微微点头。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若有剑道疑问,可询问我的幽冥剑洞天剑道分身,若是他无法回答,就问我,未来是有希望的,未来属于我们。”
“是。”
“恭送剑子!”
太幽天人和光明天人肃声行礼。
鱼千子亦是不情不愿地行礼,她不服气,但是的确打不过,只能尊重阴阳剑律,向宗门更强者效忠。
周围天地开始变得梦幻一般,大日天池原本尽在眼前,却忽然朦胧虚幻了,像是梦境一般,一阵风吹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