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一直到溃败都没有出现,这实在有些不正常!”
大宫司一脸的不解,以前帝国的动作没这么大,那小天师都屡次捣乱。怎么帝国动起真格的来,他反倒就没动作了呢?!
有人说,会不会是小天师畏惧帝国威严,所以不敢前来。
大宫司怒斥了这人,在他看来,小天师这种修为的存在,早已降伏妄念,知行合一,怎么可能会被区区恐惧所扰?
“既然小天师不出现,那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我会派人加入你的队伍,辅助你把那些人干净杀绝!”大宫司说道。
多门三郎大喜:“大宫司准备派哪些高手随军出征?”
大宫司说道:“具体人数我会开会决定,你先前集结队伍,准备拿下鹤城吧。”
“是!”多门三郎大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在各地捷报连连的情况下,顶着那么大的战损比强攻阵地,他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另一边,马将军带人撤出了阵地,先退回了鹤城,为避免黑省的中枢就此停摆,他做出了一些部署调整。
随后,因担心倭寇屠城,他又带些疲惫不堪的军队从鹤城撤出,往海伦一带退去,他要在那里休整,并重新部署黑省防务,指挥全省继续抗击倭寇。
不过,江桥战役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倭寇对他们早已恨之入骨,怎可能愿意让他们安稳撤退?
倭寇派出大量机动部队在后面追击。
为避免被倭寇咬住,马将军准备在撤退的时候,在杨家屯留下了一个团的兵力,负责殿后阻击。
杨家屯地处嫩江与乌裕尔河交汇处,周围湿地密布、芦苇丛生,形成天然屏障。
同时,那里还有一支保卫团的兵力,人数不多,也就三百来人。
为避免殿后的时候出问题,无根生向马将军请缨,要留下来负责殿后。
见此情形,高家主,郭道长等人也主动请缨,想留下来同无根生一起阻击倭寇。
这些天,他们这些正道中人和全性妖人一起并肩作战,几乎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一场战役打下来,再回头看,以往的那点江湖恩怨伤,似乎不算什么了。
但高家主的提议,被无根生否决了。
“倭寇的追杀,肯定不只有大部队的追击,多半还有些忍者袭杀,咱们全性的人,在杀人方面那都是好手,但保护人可不擅长,为避免马将军出意外,还是你们留下吧。”无根生说道。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高家主是理智的,没有意气用事,便带着正道异人,跟随马将军一起撤往海伦。
而无根生则带人跟着徐团长一起阻击倭寇。
无根生这人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他和任何人都聊得来,再加上这些天的并肩作战,他和徐团长就差结拜了,关系非常的好。
两人制定了一下作战计划,决定利用地形设伏,诱敌深入,以芦苇丛为掩护,向敌人发起一场类似巷战的伏击。
现在是冬天,每天都在下雪,芦苇丛上的积雪厚度超过三十厘米,雪的重量会将芦苇茎干紧密压实,形成类似“雪砖”的结构。
这种结构不仅能承受人体重量,还能有效阻挡子弹和弹片的穿透,至少倭寇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的机枪是打不穿的。
依靠着这些像墙一样的芦苇丛的掩护,可以大大降低倭寇的火力优势,同时也可以防止骑兵突击。
不仅如此,冬季芦苇丛的枯黄色与雪地背景融合,只要换成那种白的发黄的衣服,就可以完美融入环境,就好像吃鸡游戏里的吉利服一样。
为了方便伏击打“巷战”,战士们全部换成白衣服,埋伏在了芦苇丛之中,只等倭寇过来。
没多久,倭寇的追击部队就到了,雷奔一样的马蹄声传来,首先抵达的是倭寇的骑兵部队。
超低温度加路面结冰,卡车、装甲车非常容易失控打滑,倒是骑兵,依然保持着不错的机动性。
埋伏的部队就在道路两旁的芦苇丛中,待倭寇进入射程后,突然开火射击。
同时,隐藏在芦苇丛中的迫击炮也齐齐发射。
有心算无心,一轮枪炮齐鸣之下,大量骑兵中枪落马,受惊的马匹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一时间,死伤惨重,就连倭寇的骑兵部队的指挥官,都在混乱之中,被张怀义的一记暗搓搓的从地底爆发出来的掌心雷轰死了。
剩下的骑兵见情况不妙,只能快速后撤,等待支援。
没多久,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倭寇的主力部队到了。
因为提前知道两侧的芦苇丛中有埋伏,倭寇没有冒进,而是隔得远远的,动用马克沁机枪,迫击炮和掷弹筒进行扫射。
若是在夏季,芦苇丛没有丝毫防护能力不说,这一番攻击下来,还会燃起大火,让里面的战士无处躲藏。
不过,现在是冬天,芦苇加积雪堆砌而成的厚厚的冰墙,再加上战士们化整为零,散布在整个芦苇丛中,让这一轮攻击起到的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倭寇并不知此地的险恶,一轮火力覆盖之后,开始试着向前挺进,然后又遭遇到了更大的反击,付出了不小的伤亡。
倭寇的精锐士兵都信奉武士道,个个跟死士一样悍不畏死,在长官的指挥下,他们开始冲进芦苇丛中,要来打一场巷战。
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巷战是最难打,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后世也一样。
譬如著名的“黑鹰坠落”事件里,无论白头鹰的三角洲部队有多么的精英,装备有多么的先进,后方的支援有多么的强……
一旦被拖入巷战,即便是面对一群无装备、无组织、无纪律的海盗,那也只能用生死由命来形容。
在这片芦苇丛里,阻击士兵们穿着“吉利服”,衣服上还挂满了积雪,几乎和环境完美融为一体。
而倭寇那屎黄色的棉服就很显眼了。
而且,他们的三八大盖本来就长,枪头还挂着刺刀,进了芦苇丛,根本就施展不开。
走路的时候,刺刀磕在冰冻的芦苇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简直就是活靶子,进去多少,没一会就死光了。
就连一些忍者进去都讨不到好,因为里面也藏着很多全性,特别是无根生还在里面。
这种情况下,倭寇推进不动,要想破局,只能调集重炮和坦克飞机,把这片芦苇丛给夷平,但这太费时间和精力了。
没有办法,负责追击的联队长,请示了总指挥官多门三郎。
多门三郎当即派出了大宫司麾下的异人出马。
大宫司召集过来用于伏击张之维的异人,实力都极强,有些在东瀛还拥有极高的声誉,被誉为剑圣,仙人之流。
这些人一心修行,很多都对战争不感兴趣,只是碍于大宫司的面子才来,但也只限于伏击张之维,不愿为了军方做事。
对于这种级别的异人,即便是大宫司也没办法勉强,就好像张之维能号召左门长,武当门长来帮忙,但他不能随意指派他们做事。
不过,这种人物并不多,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神道教大宫司的话还是很好使的。
很快,便有几个强大异人来到了芦苇丛前。
为首一人是一个银发老者,穿着黑纹付羽织,里面套着一件素白和服,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出头,周身也没有一丁点儿的气势,但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于他,因为他是柳生但马守。
但马守并非名字,而是爵位,但马是一个地名,是柳生家的封地,守是类似太守的职位,每一任的柳生家主都叫柳生但马守。
现任的柳生但马守是东瀛的剑道第一人,号称剑圣,即便是在大宫司请来伏杀张之维的一众异人高手里,他的实力都排行前列。
柳生但马守不像其他倭寇武士一样,把武士刀别在腰间,他一直拿在手上。
这把刀不是像竹下勇次郎的童子切安纲一样是名刀,只是一把普通的打刀。
其实,柳生家也有名刀收藏,譬如大太刀永则,柳生拵等,但作为执掌这些名刀的家主,他却从来不用这些。
他手里的刀,是他踏入修行之道时,父亲为他打造的,一直跟了他六十多年。
这六十年来,他每日以炁祭练,此刀早已和他炁息相融,不分你我,在他手里,比任何名刀发挥出来的威力都大。
此刻,他看着芦苇丛,眼神平静如水,但是平静中却藏着惊蛰,明明还没有芦苇高,却给芦苇丛中的众人,一种莫名被人俯视的感觉。
一瞬间,连无根生也被他的炁息压制了,毕竟无根生现在还年轻,而面前这个老者有他两个多大。
“不太妙,终于来了一个狠角色,不仅是这个老头,就连他身边的那几个,实力都非常的强大。”
“这些个强大的异人,为何在之前的江桥之战时不出来,倒是出现在这小小的狙击战里?”
无根生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原由,倭寇觉得等不到张之维了,已经不装了,要摊牌了。
“哎呀,之维兄啊,之维兄,你可是害苦了我呀!”
无根生心里叹息,这次他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他觉得张之维会来。
而倭寇搞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把张之维这个变数算在其中,所以可能早就布置了极其豪华的阵容袭杀张之维。
他是过来替张之维解围的,结果没想到,张之维根本没来,这个极其豪华的袭杀阵容,就要用到他的身上了。
“我的腰杆可没有之维兄弟那么硬呐,别说全部落在我头上,就算是一部分,我也挺不住啊。”
无根生心里思忖着应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场景。
而这时,柳生但马守也朝他看了过来,越是高手,越是对气机敏感,无根生看向他的目光,被他捕捉到了。
“苇动知风,衣动知敌,阁下既不现身,那黄泉路上,我送一程。”
柳生但马守一脸平静的说道。
说罢,他把右手放到刀柄上,缓缓推出打刀,东瀛的拔刀斩,也叫神速斩,讲究快、狠、准,一击必杀。
但他施展起来,却尤为的慢很慢,就好像他自信当着你的面,拔刀,斩你,你却逃不掉一样。
“铿锵!”
那刀拔出来了,对准前方的芦苇丛轻轻一划,看起来软弱无力,但造成的声势却是惊天,比轮船汽笛的声音都大。
一道剑炁横扫而出,白色的空气激波包裹着剑炁,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弧形白线。
白线拉长些向前,似乎要一刀把整个芦苇丛,连通里面的战士,异人全都扫平。
这一刀斩出,无论是藏身芦苇丛中的异人,还是普通的士兵,均被浓烈的危机感笼罩,仿若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糟糕,这个老家伙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一些。”无根生心惊,旋即全力催动起神灵明来。
柳生但马守的这一刀是以势压人,速度并不快,无根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他必须拦下这一刀,不然死伤无数不说,芦苇丛也会被摧毁,失去了芦苇掩护,别说阻击倭寇,退走都难。
张怀义也觉得不妙,他看了一眼无根生,没有丝毫的迟疑,转头就往后跑。
在他看来,这一仗已经没有打的必要了。
不管无根生挡不挡得住这一刀,那个老头都是一个很难处理的家伙。
而且老头身边的那几个中年人也都是狠角色,留在这死斗,死路一条。
“你他妈的大耳贼,你的义气呢?”
无根生心里吐槽一句,猛地推出自己的炁。
无根生的神灵明,是自身的炁附带的效果,不用像其他手段一样进行转化,所以即便比柳生但马守后出招,也能先发制人。
只见一股蓝色的炁浪奔涌而出,和柳生但马守的刀炁相碰。
很多人都注视着这一幕,他们都以为会有一场石破天惊的对抗。
却没想到,双方甫一接,触柳生但马守的庞大刀炁直接就烟消云散,变成了一股凌乱的气流,堪堪吹乱了芦苇丛上空的雪花。
“嗯?!有点意思!”
柳生但马守淡淡的说了一句,随手挽出一个刀花,朝着芦苇丛走来。
“取不到那小天师的首级,取你这全性掌门的首级,也不枉此行。”
江桥战役时,他在外面观战,对无根生的能力,也有几分了解。
不过他并不惧,作为一个封号剑圣的武士,他最拿得出手的不是剑气,而是他对剑道的理解。
这六十多年来,他打磨的不只是自己手里的刀,还有自身的性命。
与此同时,芦苇丛中一个出马弟子,惊骇无比的看着这一幕。
忽然,他的眼睛蓝光一闪,本来因惊恐而缩小的瞳孔里,又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那眼睛亮如大星,有金色火焰在沸腾,把此地的一切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