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小说:、、、、、、、、、、、、
此刻的毛仁凤,像是被人用一盆凉水从头灌到了脚,如果是夏天,那还好点,但他仿佛是被人在冬天灌的凉水——还是在东北那旮旯……
郑耀全!
怎么能是郑耀全呢!
毛仁凤的脸色阴沉如墨,他为了跟张安平斗,现在背了一身的骂名,结果呢?
张安平没有斗倒,自己反倒是成了副局长,这也罢了,可气的是郑耀全这混蛋竟然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我就知道不能信,我就知道他们不能信……”
毛仁凤憋屈的自语:“我怎么就信了他们的鬼话呢?我怎么就能信他们的鬼话呢?”
“我不干了!特么的,用得着的时候两个混蛋恨不得叫我爷爷,用不着了背后就往死里捅刀子。”
“不干了,我他吗不干了!”
毛仁凤躺平在病床上,满嘴都是躺平的话。
累,不仅身体累,心更累,现在直接没有跟张安平争的心思了。
他知道自己争不过张安平,真的打不过。
但时局所迫,他不得不争,而争着争着,他发现自己好像是有赢面的。
于是,哪怕是置身在火药堆之上,他也决定打下去。
毕竟,后面还有唐宗、郑耀全,还有一直虎视眈眈的中统,这些都是他的助力!
可现在,张安平出拳后,他名声恶臭,想要借迫使侍从长调整他或者张安平,但郑耀全横插一杠子,让他输的干干净净。
军统(保密局)正局长这个职位,要是侍从室的侍从兼任了,那副局长就是实权人物,实际意义上的掌权者,就如戴春风。
可郑耀全是二厅厅长,他兼任这个局长,必然不是样子货,不是只挂名。
那副局长的权力就得打折再打折——中统就是例子,朱徐之争,哪怕徐蒽增是中统的创始人,从无到有的建立了党务调查科,经过特工总部、党务处一直到中统。
可朱家华任职为中统局长决定要争后,徐蒽增都是处处受限制。
而郑耀全呢?
那可是密查组时期的老人,他任这个正局长!拥有嫡系的张安平到时候是有些话语权的,可他毛仁凤呢?
他的势力一直都是空中阁楼,前有郑耀全这个局长,后有暂行副局长权责的张安平,他只有一个下场:
受气包、小透明!
这还玩个屁啊!
看着失魂落魄自语的毛仁凤,明楼差点绷不住了——作为局内的参与者、局外站的高看得远的存在,他对张毛之间的争斗是最了解的。
张安平等于是一直在防守,毛仁凤一直在进攻。
但毛仁凤进攻了这么多次,战果呢?
背了一身骂名!
而张安平呢,憋了这么久,一拳打下去,毛仁凤直接……熄火了。
但他很了解毛仁凤,别看毛仁凤现在喊着要“不干了”,可明楼很清楚这只是气馁之语。
毛仁凤,不可能不干了!
“主任,情况没恶劣到……”
明楼正要安慰,病房的门却被明诚给撞开了,明楼立刻息声,用目光询问怎么了。
“局座,郑耀全来了。”
明楼望向毛仁凤。
毛仁凤眼珠子一转,脸上突然堆起了笑意:
“让他进来!”
说罢,他看着明楼:“情况,还真没恶劣到极点呢!”
毛仁凤失去过权力——当初被张安平一脚踩进了泥坑中,他心灰意冷的去了二厅养老。
想起那时候的门罗可雀,毛仁凤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家里那个婆娘,见自己没了权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尖酸刻薄,他至今都忘不了!
这样的“冷清”,他真的不愿意再尝试。
现在郑耀全到访,他突然想起了正职常用的手段:
制衡!
姓郑的,必然借助自己来制衡张安平。
看着秒变脸的毛仁凤,明楼暗暗的摇头,权力,当真如此的……搞笑吗?
明诚领着郑耀全进入了病房,郑耀全看到病床上的毛仁凤后,当即就赔罪道:
“齐五兄,之前一直军务缠身,未能来看你,恕罪,恕罪!”
郑耀全之前是很看不起毛仁凤的,他有这个资格。
但现在的毛仁凤,却仿佛是郑耀全的亲兄弟!
毛仁凤惊喜的看着郑耀全,虚弱的道:“局座,没想到您会来看我,职部荣幸之至!明楼,快、快扶我起来。”
“哎哎,齐五兄,你不要起来,我是来探望你这个病人的,要是让你起来受罪,那就成我的不是了——”郑耀全虚按毛仁凤,没怎么用力,要被明楼搀扶起来的毛仁凤就一脸感激涕零的继续躺着了。
“齐五兄啊,你我相交十几年,就不必在乎这些末节了,你啊,就好好养伤,军统、未来的保密局,可离不开你啊!”
郑耀全的话让毛仁凤继续保持感激涕零状。
一番问候后,郑耀全便询问明楼:
“明楼啊,齐五兄的这个住院费用,局本部那边没有卡着吧?”
明楼愣了愣,目光望向了毛仁凤。
得到了毛仁凤的示意后,明楼才道:
“多谢主任关心,财务那边已经缴费了。”
“这还像话,张安平嚣张跋扈,我还以为他要卡着齐五的住院费——齐五兄啊,你啊,要快快好起来,我呢,两边都挑着着实是太累了,以后啊,还得多多仰仗齐五兄为我分担压力。”
郑耀全推心置腹的话语让毛仁凤感动的都快流泪了:
“多谢局座关心,我、我这都是心病,现在局座来了,我这也就放心了。”
“可不能放心,未来的保密局,可离不开齐五兄这根擎天之柱!”
明楼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话,做迷茫状,心里却直笑,句句不提张安平,句句都是张安平啊!
郑耀全说了一阵话后便提出了告辞,临行前,他叮嘱道:
“齐五兄啊,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局里的事务一大堆,可都离不开齐五兄的照看。”
毛仁凤继续感激涕零,并示意明楼送送局座。
明楼没有像送郑耀先一样将郑耀全送到楼梯口,而是一直送到了停车场。
期间,郑耀全拍着明楼的肩膀道:
“明楼啊,我了解过你在上海的事迹,深入敌营,能做到76号副主任的位置,着实是能力出众,现在这职务我觉得是委屈你了,好好干,我跟齐五兄通通气,到时候给你换一个职务。”
“党国,是不会亏待你的!”
明楼躬身致谢,等回了病房,便一字不漏的将这番话转述给了毛仁凤听。
“主任,他这是要拉拢我吗?”
此时的毛仁凤可没有一丁点的虚弱之势,反而一脸的玩味,听完了明楼的话后,他笑着说:
“这是给我定心丸呢——姓郑的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明楼做不解状:
“主任,他这是何意?”
“制衡罢了!哼,他不敢下场和张安平打擂,就扶植我呗。”
毛仁凤也就是在听到自己的椅子被郑耀全鸠占鹊巢后丧气了那么一阵,郑耀全来访的时候他就冷静了下来。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的确是输了一阵,但仅仅是输了一阵罢了,郑耀全非要入这个火坑,好嘛,就让他瞧瞧这火坑里面的火到底有多热呼!
“不过有了郑耀全这混蛋的加入,未来保密局的这盘棋,下起来反而更有意思!”
毛仁凤终究是记恨郑耀全横插一杠的事。
明楼适时的献上了忠心:
“我觉得郑耀全这人不讲究。”
“讲究的话就不会干这种缺德事了,行了,不说他了——明楼啊,之前你说的那个事一定要上心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啊,没有自己的嫡系,是真的吃亏!”
“我能不能破局,将来就得看你了!”
毛仁凤其实一直很清楚嫡系的重要性。
但他的职务所限,不可能像张安平那样,一个劲的培养嫡系,前段时间他是烈火烹油,看似势大,但那些投靠他的人,八成都是不可靠的。
鬼知道里面有多少是张安平派来薅羊毛的!
而明楼的想法,让毛仁凤找到了一个凝聚人心、组成坚实、牢固利益同盟的方式。
用金钱将自己的势力绑定!
现在郑耀全入场,他正好“苟”一段时间,让明楼在暗中进行动作,等到势成之后,他毛仁凤就是有可靠嫡系的人了,到时候再狠狠的争!
“主任您放心吧,我明天就去上海!”
郑耀全在当天就履任军统局本部,成为了军统新的局长。
在他第一次以军统局长主持的会议上,郑耀全传达了侍从室的精神:
军统当前的第一要务就是完成整编,之后改名保密局,继而修建枝丫,构建保密局的体系。
没有了毛仁凤的制掣,郑耀全又催促加快整编速度,会议结束后,张安平就开始了大规模的谈话——高高扬起的刀,砍向了早就画好线条的位置。
裁撤、裁撤、缩编、裁撤、缩编。
仅仅一个下午,张安平就下发了超过二十道命令,如宣传处这样被直接裁撤的机构高达9个,规模庞大的重庆站,更是被裁撤了个七七八八,数百人的规模,缩编到了不到八十人。
这一个下午,局本部和重庆站,有超过一千人收到了裁撤书,其中有一大半是被直接裁撤,剩下的一半则是被分流安置。
而收到了裁撤书的军统成员,可以拿着裁撤书到局本部的特别经济处领取遣散费。
下午五点。
军统局本部。
特别经济处。
“开什么玩笑?按照之前的通知,我的遣散费是几十万法币,而且还是兑换成美元的!为什么现在发放的只有四千法币?而且发的竟然还是法币!”
“对啊!张长官之前都说过,要发放美元!”
“马勒戈壁的,四千法币能干什么?老子参加了抗战,在北平呆了八年,整整八年,就他妈给四千法币——八年,就够换7斤猪肉?!”
特别经济处这边快炸了。
因为按照目前的物价,所有人到手的遣散费,看似不少,但……真特么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一个少校,遣散费竟然只能买7斤猪肉!
(按照我搜到的案例,其实只有2200法币,再对比当时的物价,只有三斤……等到了九月,遣散费还要打7折。)
按照现在的物价,军统成员一个月的薪水,连一顿饭都吃不起——但军统的薪水是有各种津贴的,这些津贴提高了到手薪水的数字,起码能吃起饭。
可遣散费的计算,是按照基本工资来计算的——没有津贴加在基数中,算出来的遣散费再对比当前的物价,离了个大谱!
更不用说之前整编会议流传出的内容中声称他们的遣散费是高标准跟美元了。
不炸才怪。
“各位,这是《国防部裁编官兵安置办法》,你们对照上面的遣散费标准计算方式,算一算有没有问题!”
蒋兴邦拍出了文件。
面对这所谓的安置办法,军统成员们鸟都不鸟。
“滚犊子!老子才不管这狗屁办法呢——张长官当初怎么承诺的就怎么算!”
“对,张长官当初怎么说的就怎么算,别的老子不认!要不是有张长官提到的承诺,我特码才不会老老实实等着裁撤呢!”
这些被裁撤的军统特工,知道现在的军统不受待见,知道张安平难。
可是,总不能这么对待他们吧?
从抗战之初就潜伏在北平的少校军官,遣散费竟然只能买七斤猪肉!
合着一年不到一斤猪肉啊。
蒋兴邦怒道:“张长官说得不算,遣散费,只能按照国防部发布的……”
“按你妈的头!”
一个性子火爆的行动特工将手中的裁撤通知书卷成团砸向了蒋兴邦,下一秒,无数的纸团砸出,再过了几秒,就是各种物件了。
蒋兴邦被砸的抱头鼠窜,嚎叫着让卫兵过来把这群混蛋全都抓了,但卫兵们懒洋洋的却动都不动。
军统整编中,局本部和重庆站的行动力量几乎全军覆没,这些挂着军衔的卫兵都清楚他们也在裁撤之列,他们脑子进水了上去维持秩序?
不知道是哪个激愤的倒霉鬼,投出了半块板砖,精准的砸在了抱头鼠窜的蒋兴邦头上,疼的蒋兴邦哇哇大叫,待他摸到殷红的鲜血后,蒋兴邦直接红了眼睛,掏出了配枪。
蒋兴邦愤怒的大叫:“谁干的?我毙了他!”
“老子干的!来啊,开枪啊!”
“你爹我干的,来,照这里打!一枪打不死你就是我孙子!”
这些已经被裁撤的特工压根就不带怕的。
蒋兴邦怒火攻心,手指扣向了扳机,就在扣动的刹那,有手指捅进了扳机护圈,阻止了蒋兴邦扣动扳机。
林楠笙!
阻止了对方开枪后,林楠笙翻转手腕,轻易的便将蒋兴邦的配枪拿下后,他转身毕恭毕敬道:
“老师。”
面色如墨的张安平走出,随着他的走出,喧嚣的人群快速的恢复了冷静。
“张长官,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遣散费……连三斤猪肉都买不了啊!这可怎么活?!”
有人嚎了第一嗓子后,其他人便跟着嚎了起来:
“是啊张长官,我在北平潜伏潜伏了八年,结果遣散费就只能买七斤猪肉,没这个道理,没这个道理啊!”
“张长官,我们是相信你,裁撤的时候二话不说,可……党国不能将我们弃如敝履啊!”
无数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仿佛是无数的蜜蜂在嗡嗡大叫,张安平猛的一拍桌子:
“够了!”
现场,重新恢复了平静。
张安平冷冷的看了眼摁着头上血窟窿的蒋兴邦,随后俯身捡起了由裁撤通知书卷成的纸团,慢慢的将其摸索平整。
“十年特工,八年潜伏,少校军衔——4000法币?”
看着上面书写的金额,张安平缓慢的询问蒋兴邦:“怎么算的?”
蒋兴邦愣了愣:“按照国防部裁编官兵安置办法算的。”
张安平将安置办法拉过来,看着上面的计算方式,整个人都蒙了。
差额太大了,大到张安平都不敢相信。
问题出在基本薪水的计算上。
军统目前少校的薪水,是由基本薪水、各种津贴等合起来计算的。
打个比方,一名少校,他的基本薪水是200元,但各种津贴之后,差不多4000多法币。
但是,这份安置办法中的计算方式,只有基本薪水——实际4000多元的收入,够一家人生活,可200元法币的薪水,连一个人吃饭都是问题!
计算的基数不一样,结果差了十万八千里。
张安平沉声道:“之前,不是这么定的!”
蒋兴邦目光闪烁了一下:
“这是《国防部裁编官兵安置办法》的计算方式。”
“滚!”
张安平一脚踹飞了桌子,怒声道:“就按照之前的计算方式定!按美元发!”
他之前提出的计算方式,可是这个计算方式翻三倍——即便如此,张安平上交的小金库里面的钱也是绰绰有余。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人竟然能贪心到这种程度。
基数里面,竟然减去了20倍!
按照这个计算方式,他干脆把忠救军一并解散了——都不需要“卖”忠救军,他手上的钱都够发放遣散费了。
“张长官,这是国防部定的。”
“别跟我扯犊子!”张安平愤怒道:“就按照之前的方式计算!”
“我从三倍退让到正常方法了,唯一的要求是美元,结果到你手里,竟然成了……20倍的削减!”
“这点钱,打饭叫花子吗?”
张安平快炸了。
不是装的。
虽然立场不同,他是潜伏者,可他真没法接受这么残酷的剥削。
十年的少校特工,七斤猪肉的遣散费,这……和珅来了都得跪着取经。
不,和珅都不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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