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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终于落幕了


更新时间:2025年06月08日  作者:龙战将  分类: 历史 | 军事 | 谍战特工 | 龙战将 | 影视剧中的王牌特工 

医院中。

大夫向郑翊说道:

“这是极端情绪波动导致交感神经亢奋,胃黏膜血管痉挛、缺血,引发糜烂性出血。病人需要静卧,对了,拿冰袋敷在上腹可以收缩血管,减少出血。”

听完医生的话后,郑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比她想象中的情况好多了。

一直跟过来的庄宏伟听完后也松了口气,他叮嘱大夫:

“你们医院一定要照看好张长官,若是出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大夫慌忙点头答应,心里却想:这还能出什么事?

郑翊很不满庄宏伟的话——什么叫若是出什么事?

她径直撂下庄宏伟,向张安平的病房走去,在进门前,她的目光在一旁的明诚身上稍作停歇,露出了一抹警告后才进入了病房。

庄宏伟对郑翊的态度并未在意,他对还陪在身边的林楠笙道:

“照顾好张长官,我去侍从室复命——张长官现在的身体,不能被人打扰,明白吗?”

林楠笙点头应是,随后将庄宏伟送至医院门口,待对方乘车离开后才返回。

病房内。

郑翊轻声对张安平道:“区座,大夫说了您没啥事,现在需要静卧即可。”

“留几个人就行了,你跟楠笙去局本部坐镇,遣散费发放……”脸色蜡白的张安平顿了顿:“不能出乱子。”

郑翊难得违背张安平的命令:“我留下照顾您吧。”

张安平皱眉:“你跟楠笙去局本部。”

“好、好。”

“出去吧,我想静静。”

“您有事就出声,外面有人候着。”

张安平摆摆手,示意郑翊不要再打扰自己了,待郑翊出去以后,张安平呼了口气,酣畅的在病床上假寐起来。

隔壁老毛,怕是得笑死吧!

他幽幽的想着,露出了一抹悠哉的笑意。

张安平跟毛仁凤现在还真的是“欢喜冤家”,毛仁凤在住院,张安平也在住院,毛仁凤是装病,张安平也是在装病。

惟一的区别的前者的装病可谓是人尽皆知,而后者,只有他自个知道是装的。

当然,更有缘分的是两人的比方之间就差了一个空病房——好端端的一个医院,现在成了军统的核心枢纽。

毛仁凤病房。

看到明楼进来后,毛仁凤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了?刚才那么热闹?”

刚才外面的动静挺大,毛仁凤本来想摸出去观察观察,但明楼向他使了个眼色,毛仁凤才没有出去。

“张安平住院了。”

毛仁凤错愕:“他也住院了?也学我装病?”

他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被气的生个病很正常嘛,张安平他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毛头小子,莫名其妙的生病,八成是装的。

“应该不是。我刚打听了一下,是局本部出事了……”明楼讲起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随着明楼的讲述,毛仁凤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有趣,真特么有趣!

“难怪这混蛋这时候要把我‘关’起来!”

毛仁凤啧啧道:“合着他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啊!”

之前张安平突然发难,毛仁凤可从没有认为这是张安平失态所致——在他的心里,张安平就是一只奸猾狡诈、无所不用其极、阴险毒辣的老狐狸,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失态?

但之前一直没搞懂张安平究竟想干什么,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张安平要算计那群惹不起的饕餮啊!

“够狠!胆子真大!”

毛仁凤感慨:“可惜啊,他没搞明白一件事……”

“军统现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侍从长就是想偏他,也不能。”

说着说着,毛仁凤忍不住大笑起来:

“活该!让他收买人心!哈哈,玩鹰的行家被小……也有失手的时候!活该!”

很明显,毛仁凤是看出了张安平的算计——张安平想要算计饕餮们,从饕餮们的口袋里掏钱来发放遣散费,可惜他误判了情况,或者说他低估了饕餮们的反应速度,坑还没挖好就被平了,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明楼也露出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但他却在心里感慨张安平的手段之“狠辣”、“高明”。

张安平一直想让军统离心离德,且一直在这么做,可眼下的这个布局,着实超乎明楼的想象。

军统裁撤、整编,而且还利用戴春风的下葬来逼迫张安平就范,本就是一个不小的昏招,这本来就容易失去军统的人心,现在张安平又借机下了一盘大棋,这下子,不管是那些裁撤的特工还是在职的特工,怕是都心冷了。

毛仁凤越想越兴奋,到后面更是忍不住道:

“走,咱们探视探视张长官,毕竟是同僚,张长官住院,我这个当叔叔的,说什么都得关心关心他!”

“这怕是不好吧?”明楼犹豫着说:“他现在心情本来就差,我们要是过去看笑话,他……他说不准会闹出幺蛾子。”

毛仁凤大笑:“我还就担心他不闹出幺蛾子呢!”

他张安平有种暴打我毛仁凤一顿——他敢打,我就敢挨着!

明楼没话说了,上前扶起毛仁凤。

毛仁凤下床,吐了一口气后变得萎靡起来,随后用眼神询问明楼状态如何,明楼贴心道:

“主任果真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哪怕是被张安平这厮气的住院,依然大度的原谅了他的冒昧,撑着病躯不忘探视他。”

毛仁凤嘴角的笑意压不住了,墨迹了好几分钟才算是恢复过来,然后让明楼扶着他,晃晃悠悠的出了病房,向隔壁的隔壁走去。

张安平病房前,毛仁凤说明来意后,把守的特务却不卑不亢道:“毛副局长,张长官正在休息,你改天再来吧!”

“我就是担心张长官的身子骨……”毛仁凤喘着粗气虚弱道:“让我看一眼,我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你大爷!

特务在心里吐槽,军统谁不知道你毛仁凤恨不得生吞了张长官?

搁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大夫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张长官。”

“放肆!你眼里还没有毛局长?”明楼冷着脸质问。

病房门打开,打开的同时张安平的声音传来:“是毛……副局长。”

毛仁凤擦着淡淡一层粉的脸本来显蜡白,但这句话却让他的脸不由自主的黑了起来。

张安平立于病房门口,看不出一丝的虚弱:

“副局长这是关心张某吗?”

毛仁凤脸上黑色消退,痛心疾首道:“安平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你我都是雨农最信任……”

“滚!”

张安平阴沉着脸:“你不配喊我表舅的字!”

说罢,嘭的一声,张安平恼火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明楼气的脸色涨红,毛仁凤则轻轻拉了拉明楼,示意明楼不要失态。

“欸,我本将心向明月啊……”

毛仁凤幽幽的叹息一声,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随后示意明楼扶自己走。

离开病房走了好几米后,明楼小声道:“他真的装病。”

“死撑着罢了!”毛仁凤却信心十足道:“他要是露出虚弱,那才是装的。现在嘛,死撑而已,哈哈,咋没气死他呢!”

毛仁凤挺遗憾的。

面对毛仁凤这般的肯定,明楼立马认错:“还是主任了解此獠!”

他心中啧啧不已,张安平对毛仁凤,真正是手拿把攥,拿捏的太准了。

刚想到这,后面便传来极轻的“嘭”声,紧接着把守的特务便冲进了病房,只惊呼出了一句“张长官”便没了声息,随后一名特务镇定的出来,优哉游哉的向不远处的医生值班室走去。

随后医生缓步跟这名特务出来,慢步走向张安平的病房,看不出火急火燎的样子。

“装模作样。”

毛仁凤轻哼一声:“逃得过我的法眼吗?”

明楼心中好笑,第一次觉得毛仁凤这么的“可爱”。

张安平请假了……

他想强撑着继续进行整编工作,但他身边的人却纷纷阻止,郑翊甚至提出了要向张安平母亲王春莲汇报,面对这个威胁,张安平只能妥协,于是派人向郑耀全请假。

郑耀全压根就没怀疑张安平是在装病拒绝接下来的整编,在张安平请假后,他知道上面对整编之事催的急,本想甩手给毛仁凤。

可毛仁凤窝在医院就是不出来,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身体未愈,虽愿意为党国呕心沥血,但怎奈病体未愈,有心无力。

郑耀全暗骂毛仁凤王八蛋,随后就将整编的活计甩到了郑耀先的手上。

用郑耀全的话说:

安平已经为你打下了基础,局本部、重庆站都进行了大规模的裁员,且裁员方案、名单都已经确定,剩下的事老七你就操点心。

于是,看戏的郑耀先就接过了整编的活计,一方面调查钱袋子之事,一方面则挥动着从张安平手上接过的四十米大砍刀,砍向了军统。

整编之事其实只剩下执行了,虽然下面区站都有抵触,但局本部和重庆站都已经打了样,下面的区站纵然是不服,也只剩下执行这一条路。

不过郑耀先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尽管张安平已经确定了名单,但他还是进行了“微调”,从名单上拿下了数百人进行了替换。

因为这事张安平还特意向郑耀全打去了电话,表示了坚决的反对,甚至提到郑耀先替换下来的数百人中,有不少人的立场都值得“深思”,但郑耀全却打着哈哈,表示自己会上心。

转头他就向人吐槽说:

张安平这心眼也不少,裁几个他的人就敢给别人扣帽子?

整编之事在郑耀先的操控下有条不紊的进行,针对蒋兴邦手上的钱袋子的调查也在进行——

侍从长终究是给了这些“自己人”一条生路,将查账的时间故意延后了多日,同时又敲打了陈宋孔这些亲戚一番。

果然,当郑耀先的调查组开始查账的时候,账面上的钱就堆到了近一千多万美元,只有百来万美元的缺口。

时间太紧了,饕餮们真的真的在一时间凑不齐剩下的百来万美元了——天知道他们为了凑这些钱赔了多少!

说起来都是泪啊!

面对缺额的百来万美元,郑耀先如实的进行了上报,侍从室“震怒”,彻查之下,发现是蒋兴邦的副手利用职务之便,将这些钱都套取了出来。

侍从室大怒,对蒋兴邦的副手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枪决,而蒋兴邦也因为驭下不利,被侍从室从军统临时成立的特别经济处调走了。

同时被“调走”的,还有特别经济处账户上的近千万美元。

侍从室认为他们给出了一个交代。

但这个消息传出来后,军统上下,都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什么叫姑息养奸?

这就是!

这件事的是非黑白,军统上下可是非常清楚的,但没想到最后仍旧有百万美元缺口的情况下,上面竟然只是毙了一个小小的上尉副手——百来万美元啊,这是一个上尉副手能吃得下的吗?

真相如何,谁他妈看不明白?

而偏偏这时候军统的裁撤中,还闹出了幺蛾子。

张安平发放遣散费,可是按照官方汇率换成美元发放的——这些美元在黑市里兑换,起码能多五成。

但轮到区站裁员的时候,这遣散费的发放却变成了法币。

虽然是按照标准发放的,但这等于少了至少五成!

钱呢?

钱当然是被郑耀先和军统各个区站的负责人给换了。

甚至就连毛仁凤、郑耀全,都因此拿到了一笔不菲的美元——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有人不服上告,也没有翻出一丁点浪花来。

唯一能处置这件事的是张安平,但张安平被气的吐血住院的事又是众所周知,尽管有被裁撤的特务想向张安平告状,却大多都遭到了同伴的阻止:

“张长官已经够难了,我们,就不要给张长官添麻烦了,要不是张长官据理力争,按照国防部的安置办法,你我能拿多少钱?别不知足了!”

面对这份说辞,有心向张安平告状的特务纷纷打消了告状的冲动。

是啊,张长官已经够难了,为了他们,张长官受了多少罪?

被裁撤的军统特工,这一次,选择了彻底的息声。

在国民政府,吃空饷、喝兵血是很常见的事。

可密查组时期、特务处时期乃至军统时期,军统都没有出现过吃空饷、喝兵血的龌龊事,一方面是家规森严,一方面则是军统的薪水、津贴都非常高,且戴春风的威望在军统内部极高,所以没有人敢这么干。

但这一次自上而下的“换钱”事件,却让很多人体会到了上下其手的快乐,再加上特别经济处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却只毙了一个上尉匆匆了事,这仿佛就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可惜这时候的军统上下,并未意识到这件事的危害,大多数人还在欢天喜地的数着美元。

特别经济处的账面上的近千万美元,被青年军复原管理处给拔走了。

这一举动差点让饕餮们疯了。

这些钱,可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啊!

但他们纵然愤怒也无济于事,因为拨走这笔钱的青年军复原管理处处长,一直对他们抱有极深的恶意,面对对方举起来的屠刀威胁,饕餮们不得不认栽。

因为那位惹不起的管理处处长,是真的敢砍他们啊!

但上千万美元的现金,背后是超过一千八百万美元资产的折价处理,对他们而言称得上是伤筋动骨——这帐,就只能记到张安平的身上。

可面对简在帝心的张安平,他们想要动手都不知道从何处下嘴。

偏偏这时候有人向他们提供了一个思路:

军统以孩童死尸喂军犬之事。

虽然这件事其实跟张安平无关,甚至还是张安平察觉并制止的。

但这毕竟是军统做的事,脏水往张安平身上泼,也不是不行。

大喜过望的饕餮们,立刻通过种种渠道将这件事曝光了出去,随后又刻意引导舆论往张安平身上泼脏水——一时间,住院的张安平人人喊打,军统的臭名则是更甚一筹。

本就被气的吐血的张安平大怒,一改之前对青年军复原管理处处长避之不及的态度,遣人跟对方接触,希望对方能发动在苏联的人脉,大规模从苏联引进多余的军工生产线。

而引进规模,预计是……六千万美元!

饕餮们被打懵了。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现在暂时不要招惹张世豪,现在不要招惹张世豪——我的话你们都当放屁吗?!”

“现在好了,他转头要跟惹不起的那位引进苏系的军工了,怎么办?全球贸易手上的货怎么办?!”

“我觉得他这是在虚张声势。”

“虚你的头!他已经给侍从室交了一份报告了——在报告中,他声称在苏美两极对立的情况下,党国不可单方面倒向任何一方,引进苏系军工线,不仅能制衡美式军工线,还能强化跟苏联的友谊!你们懂不懂这话的意思?”

“那全球贸易手上的军工器械,不就全砸在手上了?草!我可是投了一百多万美元啊!”

“让你们惹他——你们难道不知道他压根就是一个混蛋吗?现在好了,我们的钱要打水漂了!”

“不如趁消息还没有传出来,我们……抽回在全球贸易的投资吧?”

“抽回?按照合同,那可是要白白损失三成啊!”

饕餮们不乐意了,刚刚被惹不起的那位坑走了一千万美元,这一千万可是打骨折出售了至少一千五百万美元才回笼的现金啊!

现在又白白损失三成,这一来一回,血亏啊!

“那怎么办?难道就全砸在手上吗?现在这情况,全世界谁能吞得下这么多的垃圾二手货?”

饕餮们无言以对,最终有人发狠:

“退股吧!三成就三成,总比全部砸在手里的好!”

饕餮们眼中自然是没有合同的,但这也是分情况——全球贸易跟日本太上皇关系密切,传闻有太上皇家里的股份,他们要是不尊合同,有人会“教育”他们的。

“我才不退呢!他张世豪不要,国民政府未必不要,我去想办法,到时候让国民政府接盘!”

这句话让其他人目光闪烁起来,这话,似乎不无道理啊。

但谁也没想到,说出了这句话的孔家人,在当天晚上就悄咪咪的去找全球贸易退股了,全球贸易也是按章程做事,退就退,但三成的手续费还是要扣滴。

“孔公子啊,我是真不能理解——再等一段时间,这笔钱就至少有五成的盈余,你为什么不能等待呢?”比安奇在将退股合同交予孔公子前,不解的询问。

“比安奇先生,实在是资金周转不开,若非如此,在下又岂能轻易毁约!”

比安奇还是劝道:“孔公子,你可要想好了,签了这份退股合同,未来可就没有你的分红了。”

“放心吧,我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比安奇只得摇头叹息,孔公子急不可耐的签下合同,心说:

傻子,等消息传来,你砸手上就知道了!

比安奇则心说:

我都录音了,你以后反悔一个试试!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次日天还没亮,消息就已经传进了其余饕餮的耳中。

“混蛋,孔家混蛋!”

“姓孔的竟然能做这种事?他昨天不是说……草,这是怕拿不到钱啊!”

饕餮们没想到被孔家给摆了一道。

有了孔家这个例子,饕餮们对同伴充满了怀疑,生怕自己去的慢了就拿不到钱,于是纷纷赶去了全球贸易重庆总部。

退钱!退股!

全球贸易财大气粗是没错,但轻易之间想要拿出接近一千一百万美元那也是难如登天,可饕餮们却挥舞着合同,发动各种人脉逼迫全球贸易就范。

好在全球贸易体量巨大,急匆匆的从四下调钱,花了足足六天的时间,才凑够了这笔钱。

但在退钱的时候,全球贸易专门请来了一位美国将军坐镇,要求饕餮们不得后悔、不能等全球贸易赚钱后眼红反悔。

饕餮们为了拿钱,自然是拍着胸口保证。

忙碌了一个上午,参投的两千万美元,以折损三成的代价,悉数的原路返回。

这事情闹得很大,一方面全球贸易的财力得到了普遍的认可,但另一方面,饕餮们趁火打劫、大发国难财的事又上了新闻。

可惜没什么卵用。

人们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但张安平似乎咽不下这口气,他专门向侍从室打小报告,可惜依然没什么用,因为侍从室表示这是合理的商业行为。

但张安平不罢手,又请求侍从室向美国大使施压——他想要用合理的价格收购全球贸易手上的二手军工设备。

为此,张安平甚至愿意多出五百万美元。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苏联方面没有多余的军工产能……

但五百万美元不足以满足全球贸易的胃口,最后在侍从室牵头、美国大使的参与下,这一笔交易以六千二百万美元的价格达成。

侍从室方面专门派出了庄宏伟来安抚张安平。

庄宏伟说:“安平,其实这个价格侍从长很满意了,换做其他人操弄这件事,没有一万万美元,这些东西拿不到手。”

“他们只花了四千万!”

“他们是他们,全球贸易跟我们做生意,总得赚些吧,再说了,相比于他们的公司,全球贸易其实还算是有良心。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就不要在念念不忘了。”

“你的功劳,党国是不会忘记的。”

张安平只能认命,以六千一百万的价格拿下了全球贸易手上的二手军工设备。

消息传出,饕餮们傻眼了。

他们退股了,结果……

交易达成了?

一千万美元的利润,从他们的眼前嘎嘎的飞走了?

要不是张安平真的跟苏联人谈过,要不是他们亲自参与了这出戏、见识了全球贸易急匆匆的筹集资金的事,他们真的要怀疑这是张安平跟全球贸易联手布局了。

“能反悔吗?”

“能……个屁!闹了这么大,现在想反悔?做梦了吧!”

饕餮们后悔的直撞墙,到了嘴里的鸭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而他们永远不知道的是,这一笔巨额的买卖中,全球贸易从始至终就没有拿出过一分钱!

在美国拿下这些废弃产能线的钱,是饕餮们筹集的两千万美元中拿出的定金,只花了四百万美元;

所谓六天艰苦的筹钱,只不过装出的样子,哪怕是所谓的借贷,也只是左手倒右手;

一分没花,不仅白落了六百万美元,还做成了一笔高达六千一百万美元的生意……

反倒是饕餮们,明明从特别经济处贪走了一千多万美元,但到头来不仅丢了价值至少一千五百万美元各种的产业,还丢掉了六百万的“手续费”;

不仅闹得人尽皆知、臭名远扬,还血亏至少两千多万美元。

一出一进,这等于血亏三千多万美元,着实是痛彻心扉。

这得贪污多少才能回血呐!

全球贸易跟张安平签署军工设备的同时,声势浩大的军统裁撤工作也彻底的落下了帷幕。

五万余人的军统经过了裁撤和分流后,只保留了一万人的编制,而就在帷幕彻底落下后,罗家湾军统局本部的招牌也被拿了下来,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变成了国防部保密局。

医院,特护病房。

“张局长可以出院了——以后还是要注意,要避免极端的情绪刺激,伙食方面也要注意按时就餐。”医生下完医嘱后离开。

张安平则全程都没有关注医生的交代,而是看着郑翊拿过来的保密局搬迁通知。

医生离开,郑翊收拾完张安平的衣物后,轻声说:

“区座,我们直接去南京吗?”

郑翊的情绪有些难以言说的古怪。

在重庆的这段时间,她一直能陪着张安平,像一个尽职的妻子一样,但去了南京以后,她就只是副官兼秘书了。

“嗯——侍从室那边有消息吗?”

“庄侍从回复了,同意在11号下葬,到时候侍从长会过来。”

“知道了,安排下,我们回南京。”

张安平从病床上起身,脸色沉沉。

郑翊自然是知道张安平为何如此——侍从室虽然没有明文,但却以侍从长的行程忙碌为理由打回了戴春风丧葬委员会三次的下葬时间,原因就是以此迫使军统快速整编。

为了让戴春风尽早的入土为安,张安平亲手卖掉了忠救军,亲手制定了军统裁撤计划。

而入院的这段时间,郑耀先接受了裁撤事宜后,即便在裁撤名单上动手脚,张安平也只是愤怒的指责过一次,并未阻止。

只是为了能尽快的完成裁撤工作,只是为了能让戴老板尽快的下葬!

现在,终于能下葬了。

戴春风下葬日的确定,让重庆云集的不少高官都开始动身前往南京——这毕竟是侍从长要参与的葬礼,他们自然也要给这个面子。

因为高官都要动用飞机,一时间很多人竟然没法搭乘飞机。

“玛德,戴春风死就死吧,还影响到我们坐飞机!”

“行了,别废话了,我们先坐车去成都那边坐飞机吧。”

“嗯——我就是不乐意参加他的葬礼,一想到又要见到张世豪,我就生气!这混蛋害得我们赔了这么多,见他,太晦气了!”

“少废话!”

一群饕餮,在一帮人的护卫下,从重庆离开。

公路旁。

伍立伟身着一身粗布衣衫,做进城的农民打扮。

一名同伴这时候匆匆过来:“老伍,前面传来消息,要来了!”

伍立伟掏枪,一边检查一边说道:“来了?好!通知兄弟们,做好准备——这一票干完,兄弟们以后吃喝不愁,做生意也好,回家做个小地主也罢,都有本钱了!”

他在领遣散费之前,就有同伴拉拢他欲做一票大的。

伍立伟当场就动心了,但随后发了遣散费后,他却打消了这个心思——张长官仁义,给了他们足够的遣散费,没必要冒险了。

但随着那笔钱被收回,伍立伟安分下来的心又炸了。

张长官是仁义没错,可在军统干了这么多年,没什么积蓄,也没有别的谋生手段,钱确实不少,但能干得了什么?

他终于决定干一票,带着那些和自己一样没个出路的兄弟们干一票!

于是,他们这个小团伙,秘密的吸纳了几十名经验丰富的遣散特工,经过了这几日的盯梢和布局后,终于找到了机会。

干一票,十辈子吃喝不愁!

远方,一支车队优哉游哉的驶来了。

伍立伟快速的进行战前动员:

“兄弟们,咱们出生入死,但挣点卖命钱都难如登天!”

“有些王八蛋,一出手就敢瞄着上千万美元!”

“我们……这一次就是替天行道!”

“准备……动手!”

(抱歉哈,昨天端午节,亲戚来了一堆,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失忆了,一觉醒来第二天了——我的时间被神奇的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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