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半年来，上九洲的战斗如火如荼。
一方想要将蜕凡规则强行施加在所有修士身上，一方却是占据了几个缺口疯狂大举反攻，一方布局早，一方实力强。
按道理，天下图一方占据了先手，应该占上风的，可架不住有一个小辈叫沈探花，出手就废掉了对方一条侵蚀小天地的规则，使得天下图一方想要借助超大的四象阵法将所有修士的修行资质悄无声息消磨掉的打算彻底落了空。
在蜕凡规则依旧笼罩了大多数大洲的时候，上九洲小范围的战斗其实并没有多么的惊天动地，讲究一个润物细无声，战斗也是悄无声息的。低级的修士，除了能感受到自己的修为暂时又缓缓的回到了体内之外，再没有其他感觉。只是，知情的修士都知道，这后面是怎样你死我活惨烈的斗争，所有的流血都在看不见的地方，但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尸山血海。
沈凤书很清楚这战斗的激烈程度，也很清楚这不是自己能够直接参与的，反正该起到的作用都已经起到了，沈凤书也不介意躲在一旁等待着战斗结果。
璇玑书院的宗主出现的这一刻，沈凤书就知道，胜负已分，大局已定。
“前辈，请！”场面上的事情，沈凤书身边人一向周到，很郑重的为宗主摆好酒具，斟满美酒，沈凤书这才端起酒杯，向宗主敬酒。
“龙族的美酒，还加了绝世大补之药，沈探花果真是大手笔，老夫佩服！”宗主一口下去，立刻就尝出了味道，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愧受了！”
两人绝口不谈正事，反倒是聊了一些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甚至于小狐狸精们在天玄宗学到的天魔艳舞的精髓，也在宗主面前展现了一番，得到了宗主的连番赞叹。
沈凤书也拿出了自己最新的书法和画作，请宗主点评，天下第一书院的宗主当然不是盖的，盛赞沈凤书书画双绝的同时，也找出了些许的瑕疵，并提出了相应的针对沈凤书特点的更改方法，双方都十分开怀。
“沈探花，老夫有许多不解。”娱乐完，酒菜撤去换上了八宝灵仙茶，品过一口之后，宗主才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晚辈也有一些大惑不解之处，想要前辈解惑。”沈凤书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对面是天下第一书院的宗主，哪怕此时应该算是敌人，可沈凤书从来都没有降低对宗主的尊重，一直表现出十分恭敬的态度。
“你说。”宗主大方的示意沈凤书先问。
沈凤书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问道：“谁都知道那一批隐世前辈飞升之日，就是暗地里一股暗流涌动之时，以前辈的睿智，为什么非要选择那个时候发动呢？”
天下图发动的很厉害，但毕竟各方都有了防备，并没有达成最大的效果，尤其是针对各方的顶级高手，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这也导致了璇玑书院这边根本无法通过直接灭杀的方式来强行平推，以至于让沈凤书钻了空子。
“不得不为而已！”宗主没想到沈凤书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沉吟片刻，苦笑一声解释起来：“最大的原因，各大宗门已经暗地里调查数十载，只是一时还没确定，却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也知道，先下手为强，我们总不能等着查到头上被众多高手围攻，就只能先发制人。”
马上要暴露，不得不发动，可以理解。沈凤书紧跟着问了一句：“那次要的原因呢？”
“那就多了。”既然来了这里，而且开口了，宗主也没打算兜什么圈子，开诚布公的说道：“混元卵收错了对象，那个魔洲高手元神虽强，但和我们心目中你的运筹帷幄能力相差太远，直接让天下图好不容易提升的威力打了个巨大的折扣，得不偿失。”
“我把这个当成是前辈您对我的夸奖。”沈凤书笑呵呵的说道。
“不用当做，就是夸奖。”宗主也笑了起来：“还有，因为某个小子的缘故，昊天门和天玄宗的宗门气运急剧攀升，再不动手，恐怕差距会越来越大了。”
很显然，宗主口中的某个小子，自然就是沈凤书自己。
“书院有教无类一直是我钦佩的，自然也可以修典提升宗门气运，为什么不做？”沈凤书不解的问道。
“来不及了。”宗主摇摇头：“两大宗门不但修典，还收别家弟子指点修行，发行期刊，大势已成，一步先，步步先，书院追之不及。”
“白前辈应该也知道晚辈许多事情，还有一些学院前辈也知道，不至于啊！”沈凤书还是不理解这一点。
“道不同。”宗主再次摇头：“白长老崇尚的是为往圣继绝学，我们想的是为万世开太平，不相为谋，他知道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我们太多。”
沈凤书沉默点头，这一点早有预料，从当年给白前辈写下“匹夫而为万世师”白前辈却坚决不受就知道白前辈的性格目标了。
“下九洲大燕国出了个女皇帝，这是你的手笔吧？”宗主问出口，看沈凤书点头承认，接着说道：“如此牝鸡司晨天道既然并不介意违背，那我们做的事情自然也是顺应天道。大义在手，胜算倍增，我们当然要动手。”
这里面居然还有自己的事，沈凤书还能说什么？“老夫倒是有个疑惑，域外天魔何故一夕之间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为沈凤书解答了一些疑惑，宗主反过来向沈凤书提问道。
“这种事情，前辈怎么会想到问我的？”沈凤书有点不明白宗主为什么会问到自己头上。
“因为想不明白，因为问过不少人也不知道，因为沈探花你往日种种也实在是太过于神奇了一些。”宗主给了好几个原因：“我们都看到了你一个区区小辈挣扎着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成就，心中自然也受鼓舞，你之遭遇都能如此，我们为何不行，这也是我们敢于发动的原因之一。”
沈凤书愕然，这也行？看着我能，所以你们也能？不能不说，这逻辑显然不是夸奖，而是那种这么差的家伙都可以，我比他优秀那么多，肯定能做的更好，沈凤书只是那个被当成最低标准的废柴。
“域外天魔是被我收了。”沈凤书知道原因之后，也没隐瞒，直接承认。“我就知道。”尽管听起来太过于不可思议，可宗主还是相信了，这个时候，沈凤书根本没必要撒谎。
当然，宗主也很识趣的没有询问沈凤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算他问了，估计沈凤书也不会说。
“域外天魔尽数消失，天穹阵法没必要用那么多的隐世高手，他们飞升了，新的一批坐镇天穹阵法的高手数量大减不说，他们交接的时候，天下图趁虚而入，隐秘的掌控了一大半天穹阵法，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发动，不难理解吧？”宗主自言自语一番，转向沈凤书问道。
“完全理解！”沈凤书只能点头，这又是自己的一个锅。
“你有龙族美酒，想来和龙族关系莫逆，那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龙族身体炼制的法宝，忽然有一天威力会倍增？”宗主再次问了一个问题。“天下图是龙族身体炼制的？”沈凤书立刻抓住了关键。
“真龙皮！”宗主马上回答道。
“因为龙墓中的怨气被一扫而空，少了怨气诅咒，所以所有龙族身体炼制的法宝，威力都倍增。”沈凤书投桃报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是龙族的哪位高手出手的？”宗主显然知道龙族法宝的限制，第一反应就是龙族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高手，他们竟然不知道，这一趟输得不冤。
“不是龙族高手。”沈凤书很坦诚：“是我。”
“你？”宗主刚想说不可能，忽的想到了之前沈凤书做的那些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怎么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和沈凤书有关联？天选之人？还是气运之子？“四象阵法你是怎么抗拒的？”有些事情宗主一定要问清楚，不然败的不明不白，死不瞑目。
“晚辈进过蜕凡秘境。”沈凤书毫不隐瞒的回答道：“悄无声息进出的，没惊动任何人，在里面教训过那个阵灵熊孩子，四象阵法对我也没什么作用，虽然后来熊孩子变回了完整的元神，但还是不是我的对手。前辈你知道的，我杀千幻的那团火，对元神还是十分管用的。”
“那是什么火？”宗主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称之为涅槃火。”沈凤书依旧没有隐瞒，和盘托出：“赤炎宗凤凰大前辈涅槃飞升，就是靠的涅槃火。”
“最后一个问题。”宗主无法掩饰自己震惊的神色，镇定片刻后，才认真的出声问道：“我们耗费了数千年的时间行遍天下，天下图早已标记好全天下的山川地理，连魔洲都不例外。”
“可当我们全力发动天下图的时候，天下各处忽然多出来的大片从未标记的土地空间，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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