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看着陆程文：
“程文，做好了这件事，然后你会成为天武真正的女婿，会在天武圣地发誓效忠，和圣女双宿双飞。圣女既然是你的妻子，就随意你处置了。呵，我听说，你在情场是很得意的，料理小女孩子的办法，应该多的是，不用我教你吧？”
陆程文犹豫了。
老太太道行很高。
明明是胁迫，自己不能不答应的事情，反而说的诚恳平和，像是在和自己商量一样。
“就是……”
老太太道：“我知道，如风在容貌上，和你其他的女人相比，大概逊色了很多。那是她之前修补大阵导致的。龙傲天不是会医术么？其实他一直知道如何修复柳如风的体质，只是他怕加强了圣女，回头威胁到他的父王而已。”
陆程文道：“您是说，我可以让大师兄治好如风的身体？”
“很多人也劝我赶快夺走王霸之气，囚禁他，让他为我们天武所用。你不知道，上次放走你们，老身要顶多大的压力。老身把一切赌注，都压在了你的身上。堵的，就是你不会背叛天武，你会和圣女一起，带着天武走向更好的未来。”
陆程文道：“背叛倒真谈不上，大家做生意……”
“如果有一天，生意做不下去了呢？”老太太道：“和平永远是暂时的。将来，那些老家伙也会像我这样逼你，胁迫你，甚至是……威胁你。”
陆程文郁闷的不行：“大家商量商量嘛，相互高层见见面，开个会。”
老太太摇头：“你不懂，他们不可能跟天武开会，更不能听我们的诉求。龙傲天其实也不过就是一枚棋子，铁赤王不过是用他来震慑天武，维持大阵，方便他自己获取利益而已。父子反目的戏份，迟早会上演的。”
陆程文点点头：“那我……”
“如果你真的对天武有义，对圣女有情，明日就完婚。”
“我没有选择，是吗？”
“是的。”老太太道：“事已至此，如果你不同意……我为天武计，只能灭了你们三人，夺取火种。实际上，是我一直坚持，你们三个人，比火种的价值更大。否则，你们早就死了。”
陆程文心里苦涩，又悲凉。
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能挤出笑容：“嗨，当然可以，我喜欢风姐姐，风姐姐人漂亮，性格也可爱，对我也可好了。”
“呵呵呵呵……”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识时务，程文，你进退有度，能审时度势，懂得适时变通，是一代豪杰。如风性格可爱……呵呵，也就只有你这么说了。总之，娶了她，金钱、美女、名誉、地位……天武能给的，都能给你。你的兄弟们，也能活下去，跟着你继续去谈判，赚钱，扬名立万。”
陆程文笑着抱拳拱手：“多谢老祖指点！程文愿意为天武赴汤蹈火。”
“好。”
“啊，我这把老骨头啊，走路多一点，说话多一点，就累。不耽误你们年轻人谈情说爱了，你去和如风聊聊吧，明天，她就是你的妻子了。”
“程文恭送老祖。”
陆程文感觉自己，血都是凉的。
他突然意识到，做天武族的朋友，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他们民风淳朴，爱恨分明，信守承诺，团结互助……
可是，作为他们的工具……是恐怖的。
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自证陷阱，是一个时刻被怀疑、被监视、被试探，甚至随时可能被抹杀的对象。
柳如风走到了陆程文跟前，沉默了几秒钟：“对不起。”
她表情平常，也就是说，虽然她说了对不起，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错。
只是她有点……不好意思。
陆程文一笑：“可以理解。”
陆程文这个态度，超出了柳如风的预料。
或者说，有点让柳如风失望。
柳如风希望他发脾气，希望他对自己失望，希望他对自己发火，希望他质问自己，为什么不信任他。
因为那样，可以证明陆程文对自己信任过，证明陆程文期待在这里获取信任，证明他和自己好，所以才会感觉到一种被算计、被背叛的愤怒。
可是他没有。
陆程文的平静和克制，让柳如风心里一下子空了。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局面。
陆程文就像是一个演员，一个绝望的演员。
他拒绝对自己流露出真情实感，始终用那种他认为得体、克制、礼貌……的方式和自己沟通。
柳如风道：“你要是生我气，我也理解。”
陆程文摇头：“怎么会？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陆程文道：“如果我没猜错，如果我这里出了问题，你是那个负责斩杀我的人吧？”
柳如风看着陆程文，点点头。
陆程文也点点头：“不要有负担，你知道的，我是真心想替天武的人做些事情。”
“我知道。”柳如风道：“我也一再跟老祖说过，我是信任你的。”
“那就行。”
陆程文转身就走。
柳如风在他身后跟着。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刚见陆程文的时候，柳如风觉得陆程文给她提鞋都不配。
可是现在，陆程文在前面走，她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在后面心思忐忑地跟着。
可是柳如风毕竟是柳如风，跟了十几米，就突然爆发，冲到前面拉住陆程文。
“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说出来！”
“我没有。”
“你有！”柳如风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觉得我们天武人狼心狗肺？你辛辛苦苦替我们加班加点地谈判，找出路，我们还要胁迫你，是不是！？”
“我没有这样说。”
“可是你的表情就是！”柳如风愤怒地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就说什么，干嘛搞得自己像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一点也不男人！”
陆程文笑了：“我们明天就成亲了，今天不吵架，好不好？”
“不好！”
柳如风倒是眼角出现了泪花：“陆程文！我可以嫁给你，可以爱你，可以跟你一生一世，给你生孩子，辅助你在天武扶摇直上！让你在整个华夏的武术界都是顶尖存在！天武族必不负你！但是！”
柳如风咬着牙，恶狠狠地道：“哪怕我们成亲以后，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天武有二心，要坑害我们，背叛我们！我也会毫不犹豫你斩杀你！砍下你的头，再自杀！你听到了没有！？”
陆程文惨然一笑，情绪稳定：“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