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杀白齐?崔建对端木的解释:“一,我相信白齐为人,他不会出卖我。二,需要有人为多兰之死做出一个解释,否则骑士团肯定会深入调查。现在有白齐作证,证明是歹徒杀了他们,歹徒也认为是自己的同伙杀了他们,事情就很圆满了。三,我和白齐多次在擂台上较量,有肌肤之亲。”
端木:“最后一个理由可以没有。”
崔建:“看你的样子不是很伤心。”
端木:“是很烦。多兰没死,骑士团必须按照我的条件进行切割。多兰一死,情况就复杂的多,因为我可以要的更多,但我不想要的太多,不过不要白不要。”
木曜负责前方开路,小菜陪同定位路线,桂奕背海蓝,崔建和端木断后。要在没有路的山上行走,需要有人开路,这种苦差当然是交给屁用没有的木曜。木曜拿着一把不太趁手的小砍刀,一边劈砍,一边用脚踹,心中骂骂咧咧:土耳其人,土耳其人,自己有名字的好不好?我叫赛特。
崔建突然抬起手,单膝跪下,端木也随着做,隐约听见上下远处有声音传来。
端木看崔建:“追兵吗?”
如果是追兵的话,他们这一行人行踪根本无法保密,他们要开路,行进缓慢,对方却能顺着路一路追击。
现在可不是一个开战的好时机,崔建和端木都不擅长山林作战,北圈的人多在山地活动。对方敢追击,说明他们人数占有绝对优势。
崔建点头:“直线距离200米内,200米还能听见声音,说明人数不少。”
端木站起来:“走吧,我来处理。”
崔建也站起来,惊讶问:“你?怎么处理?”
端木没理崔建,一边走,一边用桂奕的手机拨打电话:“权限77431。申请空袭,代号洪水。”
十来分钟后,两架战机飞临大冶山上空。其中一架战机巡航警戒,另外一架疣猪战斗机通过红外探测和跟踪雷达,已经锁定了大冶山的两伙人。通过指挥中心确认攻击目标后,疣猪战斗机俯冲而下,两颗MK82炸弹落下,爆炸声中,小蘑菇云升腾而起,清空五十米范围内的所有有生目标。
疣猪盘旋而回,30毫米加特林机炮开始第二轮的区域密集轰炸。
来回折腾两次后,疣猪没有再从系统中发现有生目标,任务完成,两架战机返场。
端木抬起崔建下巴,将他的嘴合上,道:“以后见到我,把腰弯低点。哈哈哈哈。”
赵家血案是继梅花岛1.0,梅花岛2.0之后,又一起有组织的武装袭击事件。为肃清歹徒,战警与歹徒在赵家庄园进行了长达7个小时的激战,最终取得胜利。
穿过大冶山的崔建一行人,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他们首先被带到医院检查身体,然后被软禁,依次接受审讯。之所以软禁,是因为当时赵家庄园还在激战之中,物证组无法进入庄园收集线索与证据。
在穿过大冶山时,发生了两个意外。第一个意外:木曜这位土耳其人失足滑下山坡,几人花费了两个小时搜寻,未见到其身影,只能作罢。
第二个意外:小菜带上海蓝滑下山坡,穿过山林离开。看着小菜笨拙的下滑动作,端木总感觉哪里不对。
最终只有崔建他们三人被软禁和接受调查。
问询中,崔建有一说一,除了隐瞒自己射杀多兰等人的事实外。端木和桂奕都没有提到崔建射杀多兰他们。只说在经过祠堂时发现歹徒正在杀害多兰一行人,他们最终只救下白齐一个人。
警方翻白齐口供,能对的上,白齐一行人到密道,被挟持,被杀害,在最紧要时刻,端木等人出现,救下了白齐。白齐没有和端木一起爬山,而是选择跳河。
这些细节警方其实不太注意,他们更在意的是歹徒。端木在被软禁12个小时后就被释放,领走他的是驻韩美军司令部。司令部向媒体承认,他们在接到紧急指令后,派遣战机对大冶山进行了一次打击。
由此,端木等人的证词更增加了可信度。
48小时后,传来了几个消息。第一个消息:除了提前离开庄园的崔建和白齐等人外,赵家庄园只发现了三名幸存者。其中一位是赵书妹,一位是藏匿在三楼天花板的韩城保镖,还有一位是保安。保安是逃北者,他用方言混入歹徒中,由于他受伤缘故,没有参与战斗,而被安排在公寓楼疗养。
第二个消息:确认三名已经死亡的歹徒首领。一位名叫阿红,在大冶山被战机消灭。一位名叫阿明,死在祠堂中。一位叫诺夫斯基,在警方准备攻坚时,他和自己的队员乘坐一辆轿车离开庄园后不久失控,里面的人全部死亡。经过法医解剖,所有人死与毒杀。
第三个消息:赵书妹苏醒后,得知木曜在大冶山失足,于是开出百万美元悬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提前被释放的端木,联系了自己仅有的几个死忠,约见了骑士团最后两名圆桌骑士。双方经过几个小时的讨论,同意了端木对骑士团的切割计划。未来,骑士团沿用骑士团的名称,而端木切割部分更名为天侠联盟有限公司。作为一家公司,必须有股东,崔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0.001的持股份额,成为天侠联盟有限公司的第二大股东,绰号:地侠。
天侠联盟快速在北美完成注册,收购了骑士团韩城安保分公司,开办欧洲分公司。
96个小时过去,崔建走出警局,第一眼看见了豪车边的端木。
端木戴着墨镜,身子倚靠豪车,点燃一根雪茄,悠悠看天。他身后是打着大遮阳伞的海蓝。海蓝一脸的生无可恋,似乎随时会把端木弄死。
端木见到崔建,指了指驾驶位,示意他去开车。崔建拽了拳头走到了豪车边,又一辆豪车开来,叶岚从车上后座下来。
端木开口道:“男儿志在四方,女人五湖皆有。跟我走,你能俯瞰地球,大展凌云之志。”
崔建没理他,看海蓝:“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不弄死他。”
海蓝无奈道:“队长让我配合他装13。没办法,他毕竟是我明面上的老大。”
崔建惊疑看端木:你没和她说实话?
端木很无辜:我说了实话,没人信。我只能改口说我是队长替身,大家都信了。
崔建佩服,能把自己幕后身份给玩没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崔建道:“拜拜。”走向姐姐叶岚。
端木道:“分公司下周开业,自己去挑一个职位。”
崔建问:“桂奕呢?”桂奕在36个小时前被释放。
端木道:“在加拿大豪宅和张昊打滚吧,我给了她一个月的假期。”
崔建问:“不是分手了吗?”
端木道:“只要不结婚不生子,大家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端木看手机,挥手:“你走吧,别忘了上班。哈喽。”把车钥匙朝上一扔,自己坐到了豪车后座。
海蓝克制拔刀的冲动,伸手接住钥匙,收起伞去开车。
胜子给端木的电话:“我收到了你的邮件,你想怎么合作?”
端木道:“我可以帮助你们东山再起,但条件是你们要帮我在东亚杀一些人。”
胜子道:“我们只杀可杀之人。”
端木笑道:“我说他可杀,他必然有取死之道。别误会,之所以利用你们杀人,不是我手头上没有杀手,而是要向华盛顿证明,新七杀已经臣服于我。这样一来,你们得以生存,我也有了政绩。大家一起黑皮,可不是一件好事吗?”
胜子沉吟:“我需要考虑一下。”
端木道:“你慢慢考虑吧。有件事要告诉你,复仇基金还在搜捕你们的人,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诚意,我不介意给你们提供一份足够毁灭复仇基金的情报。我之所以对你们有耐心和诚意,完全是还你们在赵家庄园的人情。”
司机海蓝一脸纠结,不停的看中后视镜:这鸟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老大?
相比之下,另外一辆车就俗套的多,放隔板,亲亲我我,说一些有没有想我之类屁话。很遗憾的是,汽车去的方向是机场,叶岚如今每月在韩城的时间不超过十天,伴随着北美和欧洲业务的开展,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也因此她和崔建都特别珍惜独处的时光。
目送叶岚和随行人员过海关,崔建整理褶皱的衣裤,上了叶岚的车,司机将崔建送回别墅。
“哈喽。”崔建接电话。
桂奕:“崔建。”
崔建:“有事就说。”
桂奕一笑:“下个月我在加拿大举行教堂婚礼,你会来的哦。”
崔建:“婚礼?”
桂奕:“就是婚礼,不是结婚。”
崔建想了好一会,道:“说人话。”
桂奕:“我想在最漂亮的年纪做最美的新娘,但又不想承担繁衍人类的义务。”
崔建问:“你公婆同意吗?”张昊不是问题,他本人对生子的兴趣不足。据说大多数男人都是爱屋及乌,是因为喜欢老婆,才多看孩子两眼。不是因为喜欢未见面的孩子,才爱上老婆。
桂奕回答:“不同意。但没关系,因为我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
崔建:“这句话谁教你的?”
桂奕:“端木。”
崔建问:“你开心吗?”
桂奕站立在山顶,身后豪宅,头顶蓝天,脚下草地,山脚湖泊,远方城市。再看看身边爱人和德牧,桂奕很肯定回答:“非常开心。”
崔建:“那就行,反正你现在也懂得如何让不满意的人满意。”
桂奕只是笑,并没有正面回应:“下个月7号。”
“收到。”
在别墅下车,崔建向司机道谢,开门进入别墅,却见客厅挂了派对彩带。崔建捏拳头,死丫头欠修理。进去一看,左右没人,但听见厨房有动静。
崔建放轻步子,摸到厨房。雪樱包着头发,站立在烤箱前,正在视频通话,学习如何做蛋糕。
视频的另外一边是云雪杉,云雪杉一边处理公务一边漫不经心的教导,雪樱按照吩咐,开始手忙脚乱的打奶油。
云雪杉:“记得要让蛋糕温度降下来再上奶油,常温状态下才能放进冰箱。”
雪樱一边点头,一边拿小本子记下来,问:“老姐,确定是明天?”
云雪杉:“是……不过……”
雪樱:“知道知道,不能让他知道我是他妹妹。”
云雪杉:“那你打算怎么说?”
雪樱:“就说是我仓鼠生日。你放心,他是个大笨蛋,根本不会问为什么我要给在釜山已逝的仓鼠过生日。”
云雪杉:“明天我会抽空过去一趟。”
雪樱担忧道:“你来?那妈怎么说?”
云雪杉:“崔建对妈的印象不好,但妈并没有讨厌崔建,妈只是担心你和崔建谈恋爱,才一度阻止你住在他家里。你想啊,如果没有妈的安排,崔建能低价买到这套房子吗?房子不是关键,关键是你住在房子里。”
雪樱明白云馨月的用意。两人再聊了一会,雪樱拿着手机走到客厅,发现崔建正开门从外而来,小声的说了一句后挂断电话。
崔建第二次回来,驻足看彩带上的生日快乐。雪樱双手放在背后,一蹦一跳出来,惊奇道:“你今天怎么就回来了?”
崔建反问:“我应该哪一天回来?”
雪樱笑嘻嘻:“我以为你和叶岚姐姐有很多话要说。”
崔建问:“谁要过生日?”
雪樱回答:“仓鼠,明天是我养的第一只仓鼠的生日。”
崔建道:“自己收拾干净。我去洗澡。”
雪樱不高兴道:“知道了。这么久没见到我,一点惊喜感都没有吗?”
崔建无奈,道:“有,我非常惊喜能看见你。”
“敷衍!”
崔建呵呵一笑,自顾上楼去了,走到一半,崔建回头道:“再打下去,奶油就废了。”
“啊?”雪樱抬头看时间,忙小跑到厨房停下机器,问:“崔建,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打奶油?喂!”
崔建丝毫不担心BUG,因为他知道过上一会,雪樱会自动忘记这个问题。
崔建一改冲澡的习惯,心有所想的发呆中,温水不知不觉的把浴缸放满。全身浸泡在温水之中,崔建静静看着天花板,原来明天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日。
来电打断了崔建的思绪,接起电话:“嗨。”
胜子:“蓑衣客希望和我们保持长期合作。”
崔建:“挺好。”
胜子:“他有一个比较奇怪的条件。”
崔建:“什么?”
胜子道:“他请双头犬担任天侠总公司欧洲分公司的总裁。”
崔建:“他怎么说?”
胜子道:“他说他和老骑士团有一些业务要处理,他人手不足,所以想借调双头犬。”
崔建冷笑:“借调?他是担心骑士团有人想做小动作,让双头犬顶在前面。有人想弄死他,就会先弄死双头犬。再者,双头犬也有能力处理和骑士团的业务。这小子虽然不算坏,但心眼很多。”
胜子道:“双头犬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蓑衣客一边着急切割和骑士团的业务,一边又不想让自己人冒险顶在前面,蓑衣客需要一个有能力,又可以横死街头的人来主管切割事务。等一切稳定,利用完后,会把他踢出局。”
崔建:“但我们不能不答应?”
胜子:“是的,双头犬完成任务后,他才会帮助我们重建七杀网络。此外他还有一个提议,抽调两名七杀到纽约总部和韩城分部担任保镖教官,为期三个月,报酬是价值五千万美元的两座安全屋。”
崔建:“答应了?”
胜子:“在考虑中,毕竟是两座安全屋,里面有几千万美元的武器和装备。”
崔建:“我七杀卖艺不卖身。”
胜子:“人家就是找你们卖艺。他的条件没有违反七杀的准则,并且他承诺为教官身份保密。他说,他都不怕我们知道蓑衣客的身份,为什么我们怕他知道七杀的身份呢?”
崔建也不知道说什么,问道:“你们地狱犬是什么意见呢?”
胜子:“这生意可以做。双头犬的意见抽调两名准七杀,他认为蓑衣客真正目是吸引冰刺注意力,进而引动复仇基金。蓑衣客已经做好了对复仇基金下手的准备。双头犬还认为,在蓑衣客计划中,蓑衣客会全程躲藏在幕后,在我们和复仇基金对抗中,趁机对复仇基金下手。”
胜子:“但即使知道他别有所图,我们似乎也无法拒绝。”
崔建问:“怎么确定他会对复仇基金下手,而不是对我们下手?”
胜子回答:“因为我们穷。”
崔建:“有道理。”
胜子道:“如果你没意见,我们就点派两名准七杀和对方接洽。”
崔建叹气:“用阳谋逼我们卖犬卖七杀……回头我找个借口打他一顿。”为什么有一种七杀变成了端木走狗的感觉?
胜子道:“通知:按照CIA和双头犬的约定,从后天开始,七杀正式解散。在此期间,七杀成员不得私自对标靶下手,请大家耐心等待,组织将在一年左右复出。最后一件事,双头犬问你有没有兴趣担任教官。”
崔建:“没有。”
胜子:“行吧,我先挂了。”
崔建把电话放在一边闭目养神,直到西方霞红一片才从浴缸中出来。他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走到阳台处眺望火烧晚霞之景。
两年的韩城生活,并没有改变崔建的心性,他还是没有长期的规划,他还是没有未来的目标,他还是以最后一天的态度过着每一天。
他的人生意义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宵小之徒就得每天提心吊胆,担心哪一天这口悬顶之剑会落在自己头上。
前路漫漫,勇者无敌。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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