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将离婚证和户口本从面前拂开。
可能是太过激动,下手有些重,离婚证和户口本飞出去了几米远。
“我要见沈建国。”
她想问问他,她到底哪点对不起他?
他要和她离婚?!
“沈建国同志不想见你。”那人微微勾着唇,语气平静。
李秋华当即就白了脸。
那人嘴角的弧度渐深,“你的户口已经迁回川城了,原本是打算等你刑满释放送你回去,不过……”
那人上下打量了眼一身狼狈的李秋华,又轻轻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才心情极好地道:“想来应该是不用了。”
“你……”李秋华胸腔起伏。
小腹处传来的剧痛和心里的疼痛迭加起来,疼得李秋华浑身痉挛。
“没事,我就走了。”那人笑着站起身。
李秋华手按着小腹,恶狠狠地瞪着那人。
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那人一样。
“哦!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前女婿当爹了,听说是个大胖小子,你的前亲家和前亲家母可喜欢了。”临出门,那人好似才想起来一般,扭头看着李秋华,语气极其欠扁。
李秋华的脸立马变得难看。
“你闺女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人好似没看到李秋华的脸色一样,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啊啊……”李秋华瞬间破防。
“4326,不准喧哗!”工作人员出声呵止。
那人“啪”一声带上门。
将李秋华的崩溃、尖叫,工作人员的呵斥都关在了门内。
不多会,面色阴郁的苏子煜从隔壁房间出来。
“苏旅长!”那人恭敬的朝苏子煜行了一礼。
“李秋华同志病重,曾良友身为她的女婿理应在跟前尽孝。”苏子煜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秒懂,立马点头。
几米开外,绿色木板门里不断传出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
苏子煜深深地看了眼隔壁那绿色木板门,大步离去。
那人也是个急性子,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将曾良友、曾良友的媳妇朱家兰,以及二人生的大胖小子带了来。
也不知道那人同曾良友一家子怎么说的,曾良友一口一个娘的叫着李秋华。
那亲热的模样,知道的是他的前岳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个儿的亲娘呢!
曾良友甚至还教他才满月的大胖儿子叫李秋华外婆。
险些没气得李秋华原地去世。
接下来的日子,曾良友来看守所的频率堪比上班。
而且次次带着他的大胖小子。
知晓他们是故意来气她的,但李秋华还是控制不住要杀人的心。
特别是腹疼得厉害,止疼药却没了的时候。
她不光想杀曾良友,还想杀她自个儿。
“良友,你能给我买一瓶止疼药吗?”再次犯病腹疼时,李秋华拉住了曾良友的胳膊,脸色苍白地哀求道。
那疼痛像一根根尖锐的钢针,狠狠地刺入她的小腹,让她疼得伸不直腰。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一阵一阵……
让她无法呼吸。
“能是能,可我没钱啊!”曾良友有些嫌弃的抽回胳膊。
他叫她一声娘,她还真把她自个儿当他长辈了呀!
要不是那人让他来“尽孝”,他才不会来这么晦气的地方。
“我有钱,我有……”李秋华捂着肚子,整个人像只离了水的小虾米。
额头更是因为疼痛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你有钱?”曾良友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敢置信。
“有……有……”李秋华艰难地朝曾良友点头。
“有钱,那你拿出来呀。”曾良友笑了。
一个穿着病号服来看守所的人有钱?
李秋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变化了起来。
半晌,她犹豫着开口,“良友,你能先去给我买药吗?等我出去了……”
“出去?!”曾良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你还出得去吗?”
纵火、谋杀……
就这,她还想竖着出去。
做什么春秋百日梦呢!
李秋华本就苍白的脸色陡然血色全无。
“娘,你好好休息,我明儿再来。”曾良友不再去看李秋华,抱着他的大胖儿子转身朝外走。
“扑通”一声!
身后传来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曾良友没回头,暗戳戳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快去叫医生!”接见室里,工作人员的声音很快响起。
然后就是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
军区总部.食堂
雨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可依旧没有放晴的意思。
厚重的云层黑压压的,让人倍感压抑,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不明的阴郁。
“你们发现没,苏旅长瘦了好多。”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文艺兵冲不远处的一个背影努了努嘴,示意同桌的几个女文艺兵看。
以前,苏旅长是衣架子,这才过去多久,就成了骨头架子了。
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看着空荡荡的。
“媳妇没了,孩子还那么小,苏旅长又要当爹又要当娘的,不瘦才怪!”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文艺兵摇头叹气。
“是啊!白天忙公事,晚上回去还要照顾孩子,谁顶得住啊?!”剪着齐耳短发的女文艺兵也小声附和。
“苏旅长也是可怜,孩子才几个月大,媳妇就没了,以后有得熬了。”
一个高个子女生戳着饭盒里的饭,突然就没了胃口。
“小花,你以前是八十二军的,肯定瞧过苏旅长的媳妇吧?他媳妇是不是很漂亮?”扎高马尾的女文艺兵问。
“很漂亮!”高个子女生轻轻点了一下头,情绪明显不高。
“肖小花,你怎么了?怎么蔫蔫的,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剪着齐耳短发的女文艺兵用胳膊肘碰了碰高个子女文艺兵。
“没有!就是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肖小花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抹笑来。
“肖小花,我听说苏旅长可稀罕他媳妇了,是真的吗?”扎高马尾的女文艺兵瞄了眼不远处的那个背影,压低声音问。
“这个我知道。”剪齐耳短发的女文艺兵举起手。
几个女文艺兵的视线齐刷刷朝她看了过去。
“知道就说啊!”扎高马尾的女文艺兵催促。
“是真的,我听我表哥说,苏旅长最稀罕的就是他的小媳妇,听说有一次他媳妇和一个嫂子打起来了,苏子煜拉着那嫂子的男人就是一顿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