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下一瞬，李晟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被压缩到极致的空气形成肉眼可见激波，向着四面八方横扫。
玻璃震碎，路面破裂，车辆掀翻，承载着赤红车手几人的几百公斤重陶瓷傀儡，直接被气浪拍进墙壁，
而等他们晕晕乎乎从傀儡中爬出来的时候，见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连着几十座高楼大厦均被拦腰撕裂，钢筋水泥筑成的框架剪力墙结构，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轮流倒下，
数百万吨建筑材料轰然坠落，粉尘翻腾滚沸，于原地形成蘑菇云般的巨型烟雾柱。
核，核弹炸了？
赤红车手狂吞口水，符钉画龙更是直接拿出毛笔，现场画了个盖革计数器，用来检测周遭有没有核辐射。
李晟施施然返回地面，右手拿着抢来的染血切肉刀，左手拎着仅剩脑袋的睡衣男——即便如此，他也还活着，死死盯着那面断电变黑的广告屏幕。
包括白马墓碑在内的几人，没有在意已经失去战力的睡衣男，全都用古怪眼神看着李晟，
后者一头雾水地挠了挠脑袋，“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我很帅。”
“.那什么，”符钉画龙清了清嗓子，“蚍蜉兄弟你现在是Lv21对吧？”
“对啊。”
“Lv21能有这破坏力？”
赤红车手快要抓狂，“我不信，这对我的世界观冲击太大了。”
“商业机密嘛。”
李晟耸了耸肩，浮空引擎带来的光速肘击，大大超出了这个等级玩家该有的破坏力，即便面对高一个阶段的超凡者，也有一战之力。
此时，退化成液态金属的灰雨也从建筑废墟里钻了出来，像游泳上岸一般，侧着脑袋猛拍耳朵，从耳朵里倒出一大堆混凝土石子。
白马墓碑相当上道，没有继续追问，转而看向李晟手里缴获的切肉刀，“这把刀”
“嗯，也是杀场认证的道具。”
物品名称：悔恨之刃
武器（脆弱）
品质：完美
攻击力：高
特效：光滑切削。握持时，能以“削铁如泥”效果，切开绝大多数固体物质
装备条件：力量属性大于等于3
备注：此装备仅能在苦痛秘境中使用，剩余可用次数2
备注：对战双方分别是三体文明使用强互作用力材料制成、分子热运动几乎完全停止、表面温度无限接近绝对零度、能以31.7千米/秒速度飞行的“水滴”宇宙探测器。以及，一把菜刀
“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啊这是。”
赤红车手啧啧称奇，切肉刀在睡衣男手里的时候，像是可以随便用，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等落在玩家手中，又是增加了只能在秘境使用的限制，又是仅能使用两次，令人不得不怀疑杀场那双看不见的大手又发力了。
“已经够强了。”
安德烈摇了摇头，“从备注来看，这把刀貌似连强互作用力材料都能切开。史诗品质之下，甚至包括史诗品质在内的防具，都能一刀捅穿。”
“还有一点，”
白马墓碑双眼微眯，说道：“备注里直接说了，这里是苦痛秘境。
这也和我们之前的猜测相符合——不管是撞开窗框、从二十几层楼摔下来的加里·霍伊，
还是孩子被美军橙剂毒害的越南女人，
亦或者这个睡衣男，
都在生前遭受过一定程度的痛苦。并且越是痛苦，死后影像的力量就越强”
特别是这个睡衣男，能带着一万多吨的印度巨型雕像瞬移传送，要是换个经验丰富点的玩家来操纵代打，所造成的威胁将指数上升。
“喂？喂？”
对讲机里传来二叉树的困惑诧异声，“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了？整出这么高的蘑菇云烟雾，我们在金字塔这边都能看见。”
“没什么，已经搞定了，现在来找你们汇合。”
白马墓碑放下对讲机，“我们走？”
“稍等，”
李晟收起悔恨之刃，开启资讯统合眼镜，小跑到废墟里，从建筑垃圾中翻找出一个手链。
手链由塑料环制成，做工简陋，边缘挂着个牌子，正面印着绿色的衔尾蛇图案，反面印着090的数字。
这根手链，一开始就被睡衣男戴在左手，
正面的衔尾蛇图案，在那段有关虫主神孽感染体的录像中，同样出现过。就印在生化实验室的墙壁上。
李晟收起手链，对其余几人轻松道：“你们先出发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你确定？”
白马墓碑一挑眉梢，苦痛秘境，光听名字就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别说是Lv29的她了，就算是Lv35的大公会高层超凡者，也不敢打包票能杀穿全场。
“我确定。实在不行还能强退保命嘛。”
李晟语气轻快，“到时候金字塔见。”
“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马墓碑点了点头，由尾崎青空召唤出动画片《龙猫》当中猫牌公交车形状的陶瓷傀儡，
几人依次登上车，对照着所有玩家共同绘制、标注的秘境地图，向金字塔方向驶去——那里已经建成了临时营地，聚集上百名玩家，
其中不乏后勤能力者，可以治疗安德烈、赤红车手宝可梦们的伤势。
车辆渐行渐远，尾灯于漫天黑雪中黯淡至看不见，
灰雨将一根弯曲钢筋从脑袋里拔出来，脆生生问道：“下一步干啥？”
“等他重置。”
李晟将睡衣男的脑袋放在地上，静静等待。
大约十五分钟后，睡衣男的脑袋消失，而街道中央，再次浮现睡衣男的完整身影。
和加里一样，他也陷于无限的死前影像循环当中。
由于那柄悔恨之刃已经被拿走，睡衣男更显茫然，李晟箭步上前，在睡衣男反应过来前，将一部平板电脑塞进他手里。
平板电脑播放的，正是由二叉树通过网络技术下载到的，有关于睡衣男家人的家庭录像。
“呵呵，呵呵呵呵。”
睡衣男看到家人影像，瞬间失去攻击性，自顾自地捧着平板电脑开始傻笑，而他的双腿，则依照身体本能，继续无知无觉漫步。
“跟上他。”
李晟收起武器，“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能领我们去那座生化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