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妖:
一一在鸾驾上吼出四问,引得各方人士观望。
对岸的人看不清楚,都在议论,“鸾驾上还有个孩子?”
羽帝哭笑不得,对列国使臣解释,“那是朕的儿子!”
使臣们心头齐齐一抖。娘啊,那得是梁国的太子殿下吧?
可也有人觉得不可能,毕竟其母是北翼公主。往后三宫六院人一多,儿子也就多了,自然要立一个血脉更纯澈的人来做太子。
其实不止使臣这般想,许多梁国臣子也作如是想。
然北翼礼官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们是绝不敢怠慢了这位生下来就封了爵位的卫北小侯爷。
礼官跑上前来问,“小侯爷您说什么?”
一一又把刚才那几问重复了一遍,“你去问才子们可答得上来?”
在他看来,这已经很难了。
礼官忙乘上小舟向着河心而去,转达了卫北小侯爷那好几问。
两国才子纷纷盘膝坐在船头热烈讨论起来。
梁国才子问北翼才子,“那应该是我们西梁的皇子?”
其实心里都清楚,但问一下,显得热络。两国友谊不就从这些小事上开始的吗?
时云起笑答,“是,同时他也是我们北翼的卫北小侯爷。”
“哦……那这,是答出来好,还是答不出来好?”
摸不透小皇子的性子,怕答出来惹小皇子不高兴,又怕答不出来扫了国之颜面。
时云起想了想,道一声,“我来吧。”
他起身,走到礼官身边,低语了几句。
礼官便将两只轻舟都缓缓靠了北翼的岸。
时云起笑着向一一招手。
一一扭脸向母亲示意。
时安夏扬了扬下颚,“舅舅叫你,你就去吧。要记得以礼待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别丢了我北翼的脸面。”
一一得令,向母亲一揖,“儿子遵命!”纵身跳下鸾驾,扭脸向着母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细细的小白牙,“母亲,看儿子给您挣脸去!”
说着,负手在身后,板板正正随礼官来到河岸边上。
舟上之人皆向一一执礼,并挨个向其报了名号。
一一也拱手作揖,有模有样回礼,“北翼,岑策,请指教。”
北翼!岑策!
梁国人提出了异议,“殿下,您现在应该改口,‘西梁,岑策’才对。”
“自然不可。”邱志言笑着反驳,“大婚还未礼成,怎可随意改口?就算你们羽帝来了,恐也得报一声‘北翼……’”
后面两个字他没说出口,毕竟国君的名讳不能随意提及。
文暄帝也道,“所谓‘殿下’,得先有殿,才有‘殿下’,这都还没礼成,哪来的殿下?”
一一眼见双方争执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劝架,“众位都是体面人,大庭广众之下,怎可如此吵闹?”
平时卓祺然就爱这么随口和稀泥,张口必谈“大家都是体面人”。这下一一可算依葫芦画瓢用上了。
众人哄笑。
时云起依礼上前先向着小人儿作了一揖,问,“什么有嘴,吞尽天下兴亡事?什么无嘴,唱彻古今离人怨?什么有腿,步步不离方寸地?什么无腿,夜夜翻越万重山?”
一一傻眼了,小脑袋瓜子嗡嗡转。这怎的还用我的题反问上我了呢?
他问,“答案跟我的一样吗?”
时云起温润一笑,“那自然不能一样。”
一一沮丧,“所以你们这些大才子都知道我的答案了?”
大才子们十分默契地哄着小皇子,纷纷作揖。
吴晏清道,“殿下您那几问莫测高深,我等自是要回去冥思苦想后方能作答。也请殿下回去思考我们这几问。三日后,咱们金鸾殿上见真章,您看如何?”
一一想了想,负手而立,十分老成的样子,点点头,“可!”
娘呀,差点要丢人了!他根本答不上来呀。
还好还好,大才子们也答不上来。
他掩着喜色,与大才子们有了三日之约。
两国才子们乘舟绕河而行,渐行渐远。
一一回了鸾驾上,跟母亲说了三日之约。
时安夏默了一瞬,决定先开启毒打模式,“一一,你觉得两国才子是否知道你这几问的答案?”
一一想也不想,“那当然是不知道。”
若知道,还用得着反问,用得着三日之约吗?
时安夏严肃地摇摇头,“他们以反问回答了你的问题。”
“可他们说,答案不同。”一一不服气,气呼呼,“听母亲之言,您是知道答案的咯。”
时安夏被反将了一军。
她伸手用丝帕为儿子擦了擦汗,风轻云淡道,“茶壶有嘴不说话,铜锣无嘴闹喳喳,板凳有腿不走路,舟船无腿走天涯。”
一一:“……”
少年被打击得不小。他可是用这几问打遍各处无敌手呢。这让他有点疑惑,往日连宋夫子都说不知道,难道也是假的?
时安夏抬眸安静地看着儿子,见他那好胜张扬的表情一点一点敛下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柔声问,“你知为何所有人都要哄着你?”
一一嘟了嘟嘴,闷闷的,“难道是因为我年纪小?”
时安夏摇摇头,“不,因为你是我时安夏的儿子。他们会看在我的面子让着你,哄你开心。也因为你是北翼的卫北小侯爷,所以大家都捧着你,逗着你。”
她顿了一下,怜爱地摸摸他的脸,“往后,你是羽帝的儿子。大家见你会让道,会行礼,甚至会讨好你……可你自己要心里有数,并非旁人不如你。这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倘若你自大,终有一天必偿苦果。可知?”
一一闷头作揖,“儿子知道了。”
时安夏又道,“像今天这样盛大的场合,你无故跳出去打乱了礼官节奏,耽误了吉时。若是常人,早就被拖出去砍了。”
一一敛眉怔愣,“那为何……”
还能为何?因为他是海晏公主和梁国羽帝的儿子!因为他是北翼的卫北小侯爷,更是梁国的小皇子!
所以他跳出去,连礼官都会为他把事宜推后。
他是个聪明孩子,这才知母亲并非单纯要打击他,而是层层推进,在跟他讲道理,立规矩。
时安夏知儿子听进去了,便给他提了个醒,“其实今日不止是我和你父皇大婚,还是册封你为梁国太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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