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眉眼舒展开,显得更为轻松。
“你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徐姝看向梁监押,“总不能是来请功的吧?这种事你应该去找谢枢密。”
梁监押忙躬身:“小的知晓,找您也是一样。”
梁监押这话说的恰到好处,让徐姝听得很顺耳,不过她没有说话,而是静等梁监押的下文。
梁监押道:“我们将那商队的人全都抓住了,本想着等二夫人赶到之后,将这些人交给二夫人,但……”
徐姝微微皱眉。
梁监押道:“两日前,有人夜里偷袭,想要击退我们,将商队救出来,我们怀疑是谢玉琰。”
“谢玉琰恐怕还在附近,她还会设法救商队,若是现在将商队给了二夫人,恐怕会给二夫人招来麻烦。”
“我想要将谢玉琰彻底处置了,可惜人手也不够,因此来向二夫人讨个主意。我也可以禀告给上峰,将商队交给衙门。”
“不能交,”徐姝开口,“你们未必能找好证据,给他们定罪,再者一旦送去衙门关押,谢玉琰也就不会在这里停留。”
“她总不能带人去劫狱。”
梁监押眼睛一动:“二夫人的意思是?”
“既然遇到了,”徐姝道,“就在这里解决了她,也免得她再回到京中生事。”
梁监押从前就是这样的打算,自然觉得这主意好:“那就得……”
“我带了人马前来,就是要对付谢氏,现在正好赶上,”徐姝道,“你们只需用那商队作饵,将谢玉琰钓出来,我再带着人赶去帮忙。”
“或是,我直接前去你们驻守的山中,到时候你们只管离开,发生什么都与你们无关,也不会让人顺藤摸瓜,怀疑到老爷身上。”
“到时候我将商队和谢玉琰都除掉,你们只管说是山匪自相残杀。”
梁监押眼睛一亮,立即向徐姝行礼:“还是二夫人想的周全。”
徐姝自然知晓梁监押有意奉承,分明就是他人手不够,压制不住谢玉琰,恐怕出事,于是来求助。
不过想让手下人心甘情愿地做事,就得装作一无所知,给他些颜面。
梁监押道:“那小的这就回去准备好,等着二夫人前来。”
徐姝开口:“我让人跟着你前去。”
让人跟着去,就是前往探明情形。即便有名帖在,徐姝也不能尽信他一人之言。势必要看个仔细。
梁监押很痛快地应承了。
等管事上前将梁监押带出院子,徐姝脸上才露出浓浓的杀意,当然不是因为梁监押,而是谢玉琰。
当年的事,还得她亲手去处置。
可能她与谢易松一家有缘吧?
“阿姐你也别怨我,”徐姝道,“不是我不给她活路,着实是她步步紧逼,她不死,我的女儿时刻都处于危险当中。”
“这就是她的命。”
徐姝结束了呢喃,正要梳洗好去休息,门外就又有脚步声传来,这次显得格外急切,不等门外管事说话,就开口道:“尊首呢?可在屋中。”
徐姝听出是薛耳的声音,立即吩咐:“将人请进来。”
门打开,薛耳快步到了徐姝面前。
徐姝道:“出了什么事?”
薛耳面色难看:“孙德、樊云几个的子侄被人抓了。”
徐姝立即就是一僵:“被谁抓了?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薛耳道,“五个人都被带走了,他们身边的人也都被斩杀,只有一个装死躲过一劫,回来报信。”
“不过那人找的是孙德,要不是刚好被我撞个正着,可能还不知晓这些。”
徐姝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他们的子侄应该在村子里吧?是怎么让人抓走的?”
薛耳面色难看,脸上一闪怒气:“孙德几个放纵身边人,竟然让他们出去吃酒玩乐,这才被人钻了空子,依我看……既然祸事是他们自己惹出来的,就让他们自己去想法子。”
“他们去哪里吃酒?”徐姝道,“这里不远处就有个酒肆。”
薛耳摇头:“是在离这三十里的一个村子。”
徐姝盯着薛耳:“他们真是为了吃酒?”
薛耳不说话了,他手里没有证据,但他觉得肯定另有缘由。
两个人正说着,外面传来嘈杂声:“孙老爷、樊老爷……你们先容奴婢通禀一声,再……”
樊云一把攥住管事衣领,将她丢到一旁:“滚开,我儿生死不知,你还跟我讲什么礼数?误了爷们儿的事,我就一刀宰了你。”
管事被骂的不敢说话,想要再去阻拦,樊云已经撩开帘子大步走进门。
徐姝眉头紧皱,眼看着樊云疾步到了她面前。
“尊首,”樊云行礼,“方才是不是有人来与尊首说,抓住了谢氏的商队?”
樊云这般让徐姝极为不满,但她也不好立即发作,就问道:“你怎知这些?”
“刚刚从尊首院子里出去那人我见到了,”樊云道,“打了几巴掌,就将话问出来了。”
徐姝拿樊云没办法,这人平日里装的直率、粗鲁,屡次与教中人冲突,但遇到什么事,又会带着人冲在前面,许多人得了他的恩惠和照顾,也算在教中有些名望。若她因为这个就责罚樊云,必定会被教中人说心胸狭隘,身为女子被人挑剔良多,这就是其中一条。
“教中人岂是你随便惩戒的?”徐姝道,“至少也该问过我。”
樊云不在意:“因为我知晓他不是教中人。”
樊云还要继续往下说,却被孙德扯住了衣袖:“三弟,咱们该与尊首说正事了。”
徐姝静静地听着。
樊云这才道:“尊首得让他将抓住的商队放了。”
徐姝不明就里:“为何?”
梁监押要将商队交给她,情势刚开始对她有利,樊云却让她放人,这是什么道理?
孙德替樊云开口:“我们五人的子侄出去吃酒被人抓了,那边提出要求,想要救回子侄,就得放了那被官府抓捕的商队。”
徐姝终于知晓为何那五人会出事,谢玉琰为了救人,当真是煞费苦心。
“人是衙署抓的,”徐姝道,“我们怎能命衙署做事?”
樊云却在这时候道:“衙署那些人听命于谢枢密,这个我们早就知晓,尊首不必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