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抓住了韩莲花捶打自己的手“你冷静点,究竟咋回事还不知道。”
钟大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二赖子,他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真的,大儿子已经死了,这件事和二赖子没关系,可是谁让那个贱人是他闺女?
“你们抓紧时间回去吧。”两位同志说完就走了。
钟大山站直了走出去,他找到了小护士说家里发生大事要回去,医院不能留人了。
“没事,不过你把钱交上就行,今天住院的钱是我们院长垫了十块钱,你给我,再去交二十块钱,等你们解决完了事再来医院吧。”
钟大山忍着肉疼交钱,他回来病房里已经安静了。
二赖子看着他进来“大山,咱们回去吧,究竟咋回事啊?彩凤肚子里还有孩子,两人怎么可能打起来?”他这么说也是提醒钟大山,钟立国那个病秧子的儿子还在闺女的肚子里。
“走都回去,二赖子,我不会放过那个贱人,她得给我儿子偿命。”
“大山啊,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韩莲花摸了一把小儿子的脑袋,这才跟着出了病房。
晚上小毛驴也看不清路,所以这速度就慢了很多,两个男人轮流牵着缰绳,生怕小毛驴拐沟里去。
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都饿的没精神,可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盼着快点到家,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韩莲花躺在车上,嘴里叫着老大的名字,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啊,虽说身体不好,都说活不长久。可是从成亲以后不是好了吗?
都是那个贱人,她居然敢动手?还杀了儿子?
他们到家都已经后半夜了,具体几点不知道,反正村子里的大公鸡打鸣了。
到了门口看着家里的大门敞着,院子里空荡荡,站在外面都觉得阴森恐怖。好像还能闻到血腥味。
韩莲花从车上下来腿一软摔在地上,她想起来。可是怎么也没爬起来。气的拍了一下地,一边哭,一边往院子里爬。
她的哭声太过于凄厉,两边的邻居都听到了,本来今天晚上就没睡好,心里发毛,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是死的这么惨还是少见。
现在听到韩莲花的哭声,都不满意,可是人家发生了这种事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忍着怒气起来。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街彼子住着现在不过去肯定是说不过去。
钟大山也踉跄着进了院子,他大喊了一声立国,希望大儿子能应一声,那样他就还活着。
他的这一嗓子可是吓坏了街彼子两家。好家伙,这也太瘆人了。
两口子一个爬,一个跌跌撞撞的到了门口,虽然黑灯瞎火,还是看到堂屋地中间摆着一个东西。
韩莲花嗷的一嗓子爬过去,她拽开了盖着的褥单子,虽然黑,还是看出来这就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大儿子。脸看不清,都是血,她颤抖着手摸上去。黏黏糊糊的,血就好像是已经渗透进自己的身体里。
钟大山看了一眼后闭上眼睛,眼泪刷刷的流,儿子也太惨了,圆的脑袋已经憋了。
二赖子也看见了,眯着眼睛,那个死丫头下手也太重了,究竟发生啥事了?街彼子两家都过来了,很快院子里拢了一堆火。
张来福扶住了钟大山“大山啊,你可是不能倒下。”
“嗯,二哥,究竟咋回事?”
“大山你先坐下我跟你说。”
两家的女人硬着头皮进了钟家的堂屋,在一边干巴巴的劝着韩莲花。
周长林也坐在了钟大山的身边。
“这件事昨天派出所同志过来审问立国家的也没问出啥来,我家的在家里听了一些。
其实也就是因为立国把他家的给打急眼了,我看着立国家的头上也有伤,派出所的同志说门栓就是凶器。”
张来福叹了一口气,“立国家的疯了,无论怎么问都不说话。被关在咱们村的牛棚里,有两个人看着。
明天一早派出所的同志应该还会过来,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说了不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咋回事。”
钟大山哑着嗓子问“我家老二还有两丫头呢?”
“你家老二和立国家的吵架,被立国数落了一顿就跑了,有好几个人看到他跑出村子,到现在也没回来,去哪也不知道。
两丫头在大队长家里,吓坏了,一直发抖,派出所的同志问她们两个也没问出啥来。”
“大哥,我嫂子都听到啥了?”
“她也没听清,在屋子里干活来着,就知道吵架了。
大山啊,大队长一大早肯定会回来找你。昨天他没让派出所的同志把立国家的带走,他说毕竟还怀着孩子。
你想想要咋办吧,事情都出了,只能解决。”
二赖子在一边听着心说还真有门,要是那死丫头被带走了就不好说了。咋说也是自己的闺女,也不能真的看着她死。
从婆娘走了以后,大闺女任劳任怨的照顾家里,比小伙子还能干,虽然恼恨她不懂事,不好好的过日子弄出人命来了,可是也不想她死。
悄悄的退出钟家院子直接奔着牛棚去了。
守着这里的是两个妇女,这大晚上正是睡觉的时候,两个女人都睡的挺香,二赖子悄进了牛棚。
看着缩在一角的大闺女他大踏步过去,蹲在她身边“凤,凤,我是爹,究竟咋回事?“
二赖子叫了好几句根本没有回应,他上手扒拉了一下闺女,就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凤,我是爹,我说你听着,现在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你就一直疯下去,谁问啥你也不能说,你肚子里有孩子,钟家不会把你咋样,等到生完孩子,爹把你送出去,离着这里远远的。
其实张彩凤什么都知道,听了爹的话松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她也知道了要装傻,装疯。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凤,你记住了,要是实在顶不住,该说的你说,不该说的千万别说,所有的错都推到病秧子身上,就说你被打急眼了,我走了,这件事过去后爹想办法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