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御驾亲征了,赵俣有很多事情得交代。
毕竟,这一去山高水长,归期未定,赵宋王朝又有一大堆琐事。
而且,太子赵寿,虽然一直表现得很沉稳,但毕竟还不满十四岁,还难堪大任。
好在,皇后郑显肃够有能力也够沉稳;抛开人品不谈,宰相蔡京的能力和经验都是不容置疑的;而苏轼的人品、忠心都靠得住;唐恪、李纲、赵鼎、吕颐浩等年轻一代也都堪当大任。
总体来说,赵俣这次御驾亲征,条件其实要比上一次好上不少。
当然,上一次赵俣御驾亲征时,也有章惇这位铁血宰相坐镇,赵俣才能一走数月,大败辽国收复燕云十一州、夺回岁币而还。
至于赵俣为什么选择御驾亲征,而不是派人去将燕地五州、平滦营三州以及居庸关等关隘收回来,为赵宋王朝完成大一统,那是因为赵俣很清楚,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自己够强,远了无惧外敌,近了不怕内贼,永远不会凉凉。
也算熟读历史的赵俣很清楚,历史上的每一位权臣,在没有明确跳反之前,他都是处于诸葛亮和司马懿的迭加状态。
诸葛亮就不多说了。
七擒孟获,六出祁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臣典范。
而司马懿在跳反前其实也不差。
四朝元老,对抗蜀汉,平定辽东,镇压叛乱,被两次托孤,乍一看,妥妥的是大魏柱石,国之栋梁,不输诸葛亮。
但谁能想到,这老登在七十一岁时,发动了高平陵之变,在别人都该入土的年纪,让他给活成了正该闯的年纪。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赵俣是能在一定程度上站在上帝视角来看人,但别忘了,人是会随着时间、地位、环境、经历的变化而改变的。历史上的忠臣,未必就绝对不会在权力的侵蚀下渐生异心;历史上的谦恭的臣子,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因为赵俣给了他们更多的诱惑而暴露出野心勃勃的一面?
现实中就没有那么多的选择题,更多的是答案随着条件而变化的解答题。
赵俣深知,人心如海,深不可测,唯有自己亲自掌舵,方能在这波涛汹涌的政治海洋中稳住航向。
再一个,赵俣的便宜老爹宋神宗赵顼还留下了一句:收复燕云者王。
这赵俣要是让别人收复了燕云,你说他是赏赐活着的异姓王呢,还是不赏赐活着的异姓王呢?
所以,彻底收复燕云地区完成大一统这件事,最好还是赵俣亲自来干。
这样,既能彰显他赵俣作为一国之君的赫赫武功,又能避免日后有臣子因功高震主而引发的种种猜忌与纷争。
将其它事交代完,让蔡京、苏轼等宰执下去了之后,赵俣问萧普贤女和萧瑟瑟:“出使燕京的辽臣可选好了?”
萧普贤女答:“臣妾已有人选,若不出意外,他明日便可带人北上。”
赵俣并没有去问萧普贤女选的是谁,而只是提醒萧普贤女:“此人很关键,若他真堪重用,朕可不战而收复燕云全境,完成大一统。”
萧普贤女说:“臣妾晓得轻重,若此人能做成与臣妾所说之事,应当是最适合之人。”
萧普贤女话音一落,她的侍女突然来到门外,冲她打了一个事成了的手势。
见此,萧普贤女笑着对赵俣说:“臣妾安排了几个宫人为官家践行,还望官家今夜去臣妾宫里休息。”
一旁的萧瑟瑟,感觉萧普贤女这次安排的侍寝肯定没那么简单。
要知道,赵俣御驾亲征之前,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必然要在郑显肃那里休息。
这是谁都懂的潜规则,后宫中的女人,哪怕是张纯五女,都不会在此时去跟郑显肃争。
关键,这次萧普贤女要跟赵俣一块北上,往后有都是机会跟赵俣在一起。
关键的关键,萧普贤女还有孕在身,也不方便伺候赵俣。
这萧普贤女还非要安排宫人给赵俣践行,要说里面没有猫腻,萧瑟瑟肯定不信。
萧瑟瑟静静地站在那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心里跟明镜似的,萧普贤女这步棋走得蹊跷,但眼下可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耶律敖卢斡刚在她的斡旋下获得了当上辽国皇帝的资格,正是需要赵宋王朝这边鼎力支持的关键当口,她这里稍有不慎,得罪了赵俣,或者是让赵俣觉得他们母子不适合去做此事,还是有可能功败垂成的。
萧瑟瑟抬眼瞥了萧普贤女一眼,对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看不出半分异样。
再看赵俣,他的眉头微挑,似乎也觉得这邀请有些突然,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淡淡应了句“知道了”。
萧瑟瑟心里那点疑虑瞬间被压了下去,‘管她打甚么主意,只要别牵扯到吾儿登基,便随她先折腾去。’
皇帝今晚去谁宫里,后宫里有什么暗流涌动,这些跟萧瑟瑟的核心利益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让耶律敖卢斡能稳稳当当坐上辽国皇帝的位子,到那时,她才能真正松口气。
夜晚。
赵俣来到了萧普贤女的宫中。
萧普贤女宫中的灯火,比往常要明亮许多,仿佛是为了迎接某个重要的时刻。
上百个环肥燕瘦的宫人垂首侍立,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诱惑。
赵俣踏入宫中,他的目光在院内扫过,很快就落到了萧普贤女一左一右的两个美妇身上。
萧普贤女左边那个美妇,发间羊脂玉簪映着微光,却掩不住周身素净——不见金饰,不闻香腻,只像檐角漏下的一缕清风,混在迎驾的人潮里,毫不起眼。
赵俣到时,她跟着众人屈膝,眼睫垂得更低,将那点不该有的清凌凌的目光,严严实实藏进袖底的阴影里,仿佛只是廊下一道沉默的影子,与周遭的富丽喧嚣,隔着层看不见的纱。
她像株被忘在角落的玉兰立在那里,只露半张侧脸。眉是淡的,像远山笼着薄雾;眼尾微扬,瞳仁却静,像浸在水里的墨石。鼻梁挺秀,衬得唇线更软,是天然的浅粉,抿着时带点怯生生的弧度。肌肤洁白如雪,被廊风一吹,倒像枝头刚绽的梨花,素净得让人不敢多看。
萧普贤女右边那个美妇,眉是天然的弯月,不描自黛,眼尾微微上翘,却盛满了温润,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亮得柔和。鼻梁秀挺,唇瓣饱满,一身月白绣玉兰花的宫装,领口袖边滚着细银线,在灯影里泛着微光。
她垂手站着,不与周遭的一众宫人争那点目光,倒像枝被月色浸软的白梅,静悄悄地香。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添了层恰到好处的温润,像颗熟透的玉露,碰一下都怕化了。
虽然这两个美妇在刻意低调,但她们那份与生俱来的风华,却如同暗夜中的星辰,即便刻意隐匿于云霭之后,也难掩其璀璨光芒。
赵俣一看就知道,这两个美妇肯定是今天的正餐。
萧普贤女看着两个美妇和她们身后的七八位美少女对赵俣说:“她等是萧奉先家的女子,萧奉先特意送来献给官家,臣妾保举之人便是萧奉先,为教萧奉先全心全意为官家做事,官家定要好好疼爱她们。”
说到这里,萧普贤女看着那两个美妇,对赵俣说:“尤其是她二人。”
赵俣和萧普贤女多有默契,她稍稍加了点重音,赵俣就意识到了这两个美妇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反应了一下,赵俣就隐约猜到了这两个美妇应该是萧夺里懒和萧贵哥了。
很快,赵俣就反应过来,萧奉先以献其家族女子为由,将辽国的皇后萧夺里懒和元妃萧贵哥献给了自己,等于是把好处给了自己,骂名他自己背,关键,这绝对能彻底断了萧奉先的后路,让他不得不全心全意地依附于自己。
这步棋,走得既狠辣又精妙。
而且,赵俣看出来了,这不单单是萧奉先交得投名状,还是萧普贤女交得投名状。
事后,萧普贤女肯定会和萧奉先一块背起这个责任,将她自己的后路也斩断了。
这样一来,萧普贤女也只能心向赵宋王朝,不然,她将来也很可能会被辽人清算。
其实,萧普贤女这投名状交的意义并不大,因为,她的东太后身份,在辽人眼里,本来就是,既不合理,也不合法,她就是代表赵俣暂时统治辽国的人,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因此,萧普贤女不交这个投名状,也没有任何问题。
可萧普贤女还是义无反顾地交了这个投名状,用以告诉赵俣,她愿意倾尽所有,只为换取赵俣的绝对信任与倚重。
赵俣望着眼前这位心思深沉、胆略非凡的女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深知,萧普贤女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她自己彻底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赵俣没说什么,因为说是苍白无力的,他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萧普贤女,他对萧普贤女的力挺力度到底有多大。
这一切的一切,萧普贤女都已经帮赵俣安排好了。
赵俣也就顺势而为,装着不知道萧夺里懒和萧贵哥的身份,带着她们进入了卧房。
夜风吹动窗棂上的纱幔,烛火在铜台里轻轻摇曳,将一室光影晃得朦胧。
很快,房中便响起赵俣与一些美少女谈笑的声音。
经验丰富至极的赵俣,实在太懂撩妹了。
不多时,赵俣就将不少萧奉先家的美少女逗弄得咯咯直笑,彼此之间拉近了距离。
就连原本只想应付了事的萧夺里懒和萧贵哥,也被赵俣那温柔而又不失霸道的手段,渐渐所征服。
烛火渐渐矮下去,将赵俣与萧夺里懒、萧贵哥、一众萧奉先家美少女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
窗外的星子暗了几分,殿角的香薰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缕兰香漫过案几,缠上垂落的帐幔。
天快亮时,东方泛起鱼肚白,微光从窗缝里挤进来,落在床榻边散落的衣袍上。
赵俣左边怀中的萧夺里懒,侧躺着,鬓边的羊脂玉簪斜斜坠着,遮住了半张脸,露在外面的肩头,白得像初融的雪。
赵俣右边怀中的萧贵哥,背对着光,长发铺在枕上,如一匹墨色的缎,呼吸轻得像风拂过湖面,只漾起一圈极淡的纹。
一众萧奉先家的美少女围绕着赵俣,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
身心俱爽的赵俣,就睡在这些美人中间。
次日一大早,休息得特别好的赵俣,在萧夺里懒、萧贵哥等昨夜侍寝的美妇和新晋少妇以及一众宫人的伺候下起了床,又跟她们一块吃了顿早饭,接着去跟一众道士练了一会养生术,这才去垂拱殿处理公务。
赵俣这边刚到垂拱殿,那边萧普贤女和萧奉先就来负荆请罪了。
而且,萧奉先是真的肉袒负荆。
见此,赵俣自然很配合地问道:“你二人这是闹哪出?”
萧普贤女禀报道:“启奏陛下,昨日萧奉先托臣妾兄长找到臣妾,言他愿归顺我大宋,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还愿将其家之女献给陛下,臣妾念在他诚心为我大宋效力的份上,便帮他做成了此事。”
顿了顿,萧普贤女又道:“不想,事到临头,他言,辽皇后萧夺里懒、辽元妃萧贵妃亦是他家女,愿一并献给陛下,臣妾以为,他所言不错,萧夺里懒、萧贵妃确是其妹,他愿与辽国划清界限,献其妹给陛下,无可厚非,便擅作主张,教萧夺里懒、萧贵哥昨晚侍了寝。”
“求陛下责罚。”
言毕,萧普贤女和萧奉先就摆出一副要杀要剐他们都听赵俣的架势。
见此,赵俣很“愤怒”地说:“如此大事,你二人也敢擅自做主?!”
接着,赵俣又痛心疾首地说:“你们这是陷朕于不仁不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