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大宗当朝太师万诠,怒气勃发,站在大厅门口,瞪着自己的儿子。
姬思远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万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有辱斯文也...”
万卓一脸郁闷,在他老爹的怒瞪下,不得不带着一身汤汁,垂头走出了大厅。
赵天瑜眼神里掠过一抹失望。
农尚劲则瞥了一眼林丰,嘴角微翘,不理那些老者的指指点点,还有乱哄哄的喝骂,大步离开了大厅。
林丰自嘲地一笑,拱手向一众老教授施礼。
“扰了诸位先生的雅兴,在下告退。”
说完,转身往大厅门口走去。
裴七音跟在他身后,赵天瑜也紧跟着他跑了出去。
面对当朝太师,皇上的老丈人,赵天瑜还是有些忌惮。
林丰来到大厅门外,见万太师还站在一侧。
此时,整个三层走廊上,已经点了两排蜡烛,照得十分明亮。
林丰一出厅门,被一阵凉风吹拂下,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两排灯光,在他眼中幻化成,无数散乱的光点。
他略一定神,勉强找到楼梯的位置,正要举步下楼,却听到万太师开口说话。
“林国公,请留步。”
裴七音见林丰身子有些微微晃动,就知道他喝得有些多了,连忙上前一步,贴身扶住了林丰的胳膊。
“太师大人,可是在喊我?”
“文隽楼的主人,已经恭候林国公多时了,请移步一唔。”
林丰皱眉:“文隽楼的主人不是姬思远先生吗?”
“姬先生只是大宗文院的维持者,也是文隽楼的管理者,却并非所有者。”
林丰点点头:“这样啊,只是,文隽楼的主人为何要见我呢?”
万太师一笑:“文隽楼已经五年没有文魁出现了,林国公打破了这一魔咒,其主人十分欣喜,便请老夫作为使者,邀请林国公拨冗一见。”
林丰呵呵一笑:“今儿我多饮了几杯,有些不便,还请太师代为转告,改日再会吧。”
说完,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万太师站在那儿顿时傻了,这小子咋如此随意?
按说新晋文魁,刚刚收了人家的奖赏和头衔,怎么着也得跟人家主人打个招呼吧?
可是,林丰走到楼梯口时,丞相韩琦正满脸微笑地迎上来。
“呵呵,林国公慢走,今日文隽楼主来一趟可不容易,你们彼此见上一面,这个机缘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林丰看了看韩琦,又扭头看了看万诠。
两位在大宗朝,已经是文武最高首领了,竟然同时力劝自己与文隽楼主见面。
看来这个楼主面子很大,或者,是有什么阴谋。
林丰似笑非笑:“真的要见?”
韩琦真诚地点点头:“最好一见。”
“行,那就一见。”
“好,林国公这边请。”
丞相韩琦亲自带路,沿着楼梯来到二楼,左拐进入走廊后,一直走到楼道尽头。
前面站了四个年轻的男子,个个猿臂蜂腰,身材健硕,正警惕地盯着林丰等人。
韩琦在最前面冲几个人点头。
“此乃楼主要见的文魁,请通禀一声。”
有人转身进了一扇门中。
很快,那个报信的男子快步出来,冲韩琦一点头。
“请。”
韩琦扭头冲林丰一笑。
“林国公,您请。”
林丰迈步往那扇门中走去,就要进门时,有个男子一伸手,将裴七音拦住。
“楼主说,只能文魁一个人觐见。”
林丰也停住脚步,有问题了。
他转头去看韩琦。
韩琦连忙陪着笑脸:“文隽楼主的规矩,毕竟咱领了人家的头衔嘛,老朽在此相陪,国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丰摆摆手:“算了,我还有事,改日再会吧。”
说完转身就走。
韩琦连忙张开双臂,在楼道里拦住林丰。
“哎呀,国公爷,文院可是讲究礼数的地方,您已经是文院教授,老朽添为文院领袖,怎能让人诟病呢,就算给老朽个面子如何?”
林丰看着拦在前面的韩琦。
“丞相大人,你我之间可是没有矛盾仇怨,怎么会...”
“哎,国公爷想哪儿去了,只需按礼数见个面而已,老朽保证没有任何企图。”
韩琦说着话,扭头看着裴七音。
“老朽就在此陪着这位姑娘,若出现任何问题,老朽不是还在这儿呢嘛。”
他的意思很明白,拿自己给林丰当了人质,一旦出现问题,裴七音第一个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林丰琢磨片刻,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全民皆敌了?
“既然丞相大人如此力劝,想这文隽楼主,必然非同一般,林某便见上一见,又有何妨。”
“对喽,这才是统领数十万人马的大将军气概。”
裴七音却不愿意,就算有事,她可不愿意拿这老头的命,去换林丰的命。
“将军,我怎觉得此地...”
她摇摇头,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很明显,此地有问题。
再说,林丰换了人家的粗布长衫,从里到外,稀疏粗陋,身上啥武器也没有,就连平时的软甲也卸下来了。
林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自己五六千骑环伺在侧,老子就不信了,他们敢把性命都交代在此。
再说了,林丰心里越来越好奇,自己跟万太师以及他的儿子万卓,仇怨应该不浅。
可跟韩琦并无任何交集,难道韩琦也会掺和进来,想给自己添些麻烦?
再说,红绡到此时也没现身,恐怕是没有发现异常,这座小楼,应该还是安全的。
心里琢磨着,已经举步跨进了房门。
一扇厚重质朴的木门,在林丰身后缓缓关闭。
屋子里点了几盏灯,虽然不算明亮,却也能看清周围的状况。
林丰缓步往前走去,迎面是一个圆形拱门,门口站了一个侍女,面带微笑,伸手请林丰往里走。
进了圆形拱门,眼前一亮,是个布置十分温馨的大厅。
林丰的鼻息中,闻到了一股清香,透入心脾,让自己的酒意稍微消融了一些。
迎面又是一道雕花木门,门旁的女侍,见林丰走过来,轻轻将木门拉开,躬身请进。
林丰毫不犹豫地跨进门去。
刚进门,就入耳一阵安然悠远,浑厚圆润的琴声,让林丰顿时感到一片宁静,神思却飞扬起来。
四处扫了一眼,只见屋子角落里,有一个女子,正低头抚琴,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