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杜贵妃也下定了决心。
“我便写了这状子,只是公公去送时,要让那个冤家清楚,奴家为他付出了多少...”
潘阳只能唉声叹气。
跟潘阳一样唉声叹气的模样,许进手里捧了杜贵妃写的供状,龇牙咧嘴了半天,终于认命。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道。
“统领大人,请给在下一个机会。”
林丰端了茶盏,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样,你负责将万卓等人引出城来,我在晋江替他们做个水葬。”
许进垂首听命。
现在只要让他活着,林丰说啥就是啥,不敢违背半分。
如若不然,刚才那一纸供状,便可将其家族,全部送上断头台去。
此事无解,既然杜贵妃也把自己的家人搭进来,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这个娘们已经死心塌地跟了自己。
许进被放出城去,早有家族的人在城外接着他。
对外宣称,林丰之所以放了自己,是因为家族花了重金,将其赎了出来。
这样说也没错,杜贵妃差些将自己的家底都给了林丰。
许进回到京都城,休息了两天后,才去见了瑞王。
哭诉一番自己的遭遇,请求瑞王再给自己任职的机会。
瑞王很清楚,许进跟在皇上身边许多年,只要进宫去哭求皇上,他这个皇兄肯定会心软。
还不如现在自己做个好人,先将许进安排了再说。
“许进,孤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已经不能再担任亲卫营的统领。”
许进一直跪在地上没起来,闻听此言,再次磕头。
“王爷,下官没犯什么错啊,毫无来由地被林丰抓到了坤城,逼我认罪,可下官啥都没说。”
瑞王当然不相信他啥都没说,只是奇怪林丰怎么会如此心软。
“许进,你服侍皇上多年,功劳不浅,去亲卫营做个副职如何?”
许进一咧嘴:“王爷,让下官给那赵胖子做副手?”
瑞王淡淡一笑:“不然你净身进宫,全身心去服侍皇上吧。”
“王爷,赵统领资历确实比下官深厚,做他的副手可以多学很多东西,下官心甘情愿。”
“嗯,如此甚好。”
许进退出王府,仰面闭目,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
感觉自由真的十分珍贵,差一点便踏进了鬼门关。
大脑中浮现出林丰的模样,不由浑身一抖,睁开眼睛,四处扫视一遍。
“我草,幸亏是个幻觉,不然...”
他是从心底里怕了林丰。
左右看了看他的几个随从。
“去春波楼订条花船,要最顶级的那条,老子要请客。”
一个随从答应一声,转身跑了。
春波楼是京都城新开的一家青楼,以其花船游艇著称。
老板是谁不详,只是春波楼借了京都城的护城河,还有晋江支流,打造了几条豪华的游艇,供宾客在船上饮酒作乐。
一边观赏江景,一边美人相伴。
鼓乐和诗歌,美酒伴着佳肴,让船上宾客流连忘返。
一经推出,大受京都城王公贵族和行商巨贾的欢迎,买卖十分兴隆。
想订一条船,没有点实力根本不成。
幸亏许进的家族,在京都还算排得上号,虽然订不上顶级花船,却也能抢到一条稍差一些的。
万卓和农尚劲听说许进被林丰放了回来,担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林丰的势头正强,他们怕许进供出来,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家里,躲风头。
赵猛飞一去杳如黄鹤,音信皆无。
这让万卓整天做噩梦,总是在半夜惊醒,一头一身的冷汗。
谁知没几天,许进竟然活着回到了京城,而且立刻被瑞王任命为御林军亲卫营副统领。
几个人都感叹许进的手段实在是强,不愧是伺候皇上好多年的高手。
正琢磨着请许进喝酒压惊,谁知许进的请柬提前送到了他们府上。
三个人凑到了春波楼的花船上,虽然只有几日不见,却互相唏嘘不已,年纪轻轻便差点天人两隔。
万卓仰头喝干了一杯酒,擦掉颌下的酒渍。
“许哥,知道猛飞去了哪吗?”
许进手里捏着酒杯,神情有些木讷。
“恐怕已不在人世。”
万卓、许进和农尚劲三人,各带了两个随从,都聚在船头喝酒。
因为花船不够宽敞,他们所带的护卫们,只能等在岸上,各自寻了个所在消遣时间。
三个人在花船的二层平台,角落里有鼓乐师,一个身材纤细,相貌甜美的女子,正捧了琵琶,边弹边咿咿呀呀地唱着。
花船被划进了护城河内,正往城西行驶。
农尚劲上下打量了许进几眼。
“许哥看来是没受罪。”
许进苦笑:“老子毕竟是伺候皇上的近侍,又是亲卫营统领,岂是想动就能动的。”
万卓不屑地摇头。
“那还不是想抓就抓了。”
许进愤然道:“不提此事还不生气,万卓你找的什么高手啊,怎会悄无声息便被人干掉了?”
农尚劲解释道:“高手确实是高手,只是没想到,林丰身边的高手更多。”
“你们若不吹嘘,我也不能被林丰当场拿住。”
万卓皱眉摇头:“我也认为万无一失,谁知结果如此...”
说着话,又灌下一杯酒。
“许哥,你没提我们吧?”
“废话,我若是说了,你们还有机会待在这里么?”
“来,我敬许哥一杯,是个硬汉子。”
农尚劲举杯邀酒,两人一碰,仰头喝干。
万卓看着许进说道。
“本来是我等想请许哥去金三书社吃酒压惊的,谁知让许哥占了先。”
许进摆手:“咱们兄弟,谁请都一样。”
说罢,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哎,金三书社的那个头牌,你处理掉没?”
万卓摇头:“她啥都不知道,已经陪林丰睡了,如果事情成功,必须处理干净,可是现在...唉,已经折进一个赵猛飞了。”
“可别留下痕迹。”
“她身上没痕迹,只有我让她引诱林丰上床的话,不是正好印证老子想讨好他林丰嘛。”
许进沉思片刻,点头道。
“这话没毛病。”
三人边说边喝酒,花船渐渐从护城河驶进了晋江支流,缓缓往坎城方向飘去。
岸上的声音在这里已经听不到,只能看到岸上的点点灯火,还有哗啦哗啦的波涛声,伴随着船上的琴声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