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卿禾从卫生间出来,对黄艳秋站在门外并不意外。
刚刚系统已经告诉她门口发生了什么。
高卿禾洗完手,两人对了对视线,一前一后往座位上走。
黄艳秋身前身后两个包,一个装的是两人的行李,一个装的是花五万买来的国债券。
都不是沉的东西,黄艳秋一个人背着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高卿禾,身上穿宽松的藏青色衬衫,下身一条黑色长裤,脚上穿运动鞋,头发扎成低丸子,戴一顶灰色棒球帽。
换个人穿这一身,丢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
可高卿禾穿着就不同。
她体态挺直,露出的脖颈修长白皙,下巴尖幅度完美,浅色的唇惹人怜。
黄艳秋看看她,又低头看看自己,差不多款式的衣服,穿她身上真就像个灰姑娘。
这么吸引人注意,要不弄个麻袋把她套起来算了。黄艳秋有点嫉妒的想。
两人离开时间并不长,回来时座位却被占了。
高卿禾二话没说,示意黄艳秋上。
黄艳秋直接吼:“这是你们的座位吗就乱坐?让开!”
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像个泼妇一样。
占座的两人自知理亏,小声骂着离开。
火车高卿禾坐了千百回,抱着黄艳秋扔回来的包闭眼养精神。
黄艳秋却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十八岁的小姑娘,正是活泼的年纪,一直在跟同座的人聊天。
直到连续行驶了六个小时的火车停下来,旺盛的好奇心才得到满足安静下来。
要下火车了,高卿禾两人紧挨着对方,跟随拥挤的人流走出火车站。
大城市闪亮的霓虹灯带着强烈的梦幻色彩撞了进来。
黄艳秋眼睛睁得大大的,轻声喃喃:“好漂亮”
天刚暗下来,晚上七点半的样子。
火车站旁的餐厅店里全是人,人行道上自行车和摩托车、三轮车来回穿梭,拥挤不堪。
系统滴滴警报了好几次,要不是有它提醒,小偷的手早伸进高卿禾包里。
这混乱的地方高卿禾只想快点离开。
黄艳秋也从最初的兴奋中反应过来,鹰一样扫射着周围一切可疑人物。江城是一座比西南省城更加繁华的大城,这边发展快,新鲜玩意也多,人们的生活状态已经接近二十一世纪初的水平。
高卿禾在报亭买了一本当地地图,两人坐在公交车站翻看,同时收集从附近传来的本地人声音。
刚准备到最近的银行附近找旅馆,旁边就有人惊慌大喊:
“我的钱包不见了!有没有人看到我的钱包?”
这边喊着,公交站牌后面的巷子里,突然又传来玻璃瓶摔碎的巨响。
黄艳秋神经一整个绷直起来,拉着高卿禾就走。
地图位置她已经记下来了,左转右拐,停在一家银行门口。
夜晚银行已经关门了,按照黄艳秋的意思,住啥旅馆,睡银行门口算了。
不过拿主意的不是她,只能跟着高卿禾住进这附近一家小旅馆。
十八块钱一间房,房间带独立卫生间,里面还能洗热水澡。
“还以为这么好的环境比咱们那边的要贵呢。”
黄艳秋脱得光溜溜,站在卫生间里,一边试热水一边感叹。
高卿禾先把房间门窗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将包放在床头柜上。
闻言笑答:“这就是大城市的好处,地方大竞争也大,住行成本反而低。”
当然,后来江城疯涨的房价不算在内。
上辈子高卿禾到江城的次数不多,五六次的样子。
机场落地就往商场里钻,对这座城市的了解非常浅薄。
但她知道这里的早餐一定要吃拌粉。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楼下早餐店吃完早餐,便等在银行门口。
等银行大门一开,黄艳秋立马问今天国债券多少钱。
工作人员答:“今天105元,和昨天持平。”
正说着话,小黑板挂了出来,确实就是105元。
柜员以为两人想买,告诉她们这个比存款利息高,建议长期持有,会增值的。
不想,黑姑娘后面的白姑娘走上前来,把书包放柜台上,用沉稳的声线说:
“我们要兑。”
柜员立马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试探问:“兑多少?”
高卿禾打开背包拉链,“全部。”
五万元购买来的国债券全在里面,因为整理过,每一百张就包成一沓,看起来有五沓多一些。“能兑吗?”见柜员有点愣怔,高卿禾又问一遍。
柜员反点点头,示意她从小窗口放进来。
“张经理!”柜员又喊来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的人,两人一起核算国债券。
最后确定兑换金额为53025元。
“请确认数额,对的话签个字。”
高卿禾签完字,柜员拿出存钱的手提箱,把五万三千多块钱递给她。
眼看着两个小姑娘把钱塞包里淡定离开,柜员和经理对视一眼,都有点震惊。
万元户的风头还没过去呢。
居然有人卖了五万多的国债券!
而看似淡定的两人,到了临时住的旅馆后,一点都不能再淡定。
高卿禾开心自己赌对了,一遍遍检查每一张钞票,看一张就笑一下。
但这还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地。
接下来她还要往南边走,沪市那边的价格才是最高的。
而最低价的区域,她也知道,在徽城。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又下楼买了多份报纸,提前研究。
至于黄艳秋,还在为这一趟短短四天时间就赚了三千块而震惊。
“怎么感觉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高卿禾心想,这才哪到哪儿啊。
“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走了。”
高卿禾把装满现金的包背在身前,示意黄艳秋检查。
两人收拾好退了房,高卿禾腰间BP机就响了。
她拿起来看,果然是江抱海找她。
今天太高兴,忘了给他打电话,这才下午呢,就开始疯狂滴滴。
高卿禾匆匆在附近电话亭回了他一个电话,说了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便挂了。
两人打车前往火车站,买了最近一趟前往沪市的火车票。
下午四点的火车,晚上十一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