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卿禾根本等不到过后有时间再说。
路过镇上兽医小诊所时,冲要炸毛的小黑威胁一番,把狗不情不愿的领到卫生院,让医生打了一针。
这年头过来给人打针的都不多见,特意带狗过来打针的就更少了。
头发都白了的老兽医直夸高卿禾有责任心,肯定是爱狗人士。
下一秒,就见想要冲兽医呲牙的小黑,屁股上被她踹一脚,敢怒不敢汪。
老兽医深吸一口气,送走一人一狗时,语重心长的对高卿禾叮嘱:
“野狗不好驯,咱们也不是非养不可。”
高卿禾笑笑,感谢兽医好意。
转头,冲小黑说:“跟医生说拜拜。”
叫做小黑的大狗狗,满眼桀骜的蹲下来,抬起左前爪,人性化的左右挥了挥。
在老兽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小黑一甩尾巴,麻溜跟上了飞驰的红色小轿车。
来到要借住的新地盘,小黑先把江抱海家前后嗅一遍,又在家门口的电线杆子上撒了泡尿。
这才被高卿禾一声吼,叫进卫生间里不情不愿洗了个澡。
江母看着有高卿禾半人高的野狗从卫生间冲出来,混身毛发一甩,哗啦撒了满地的水珠,惊得连忙往后退三步。
小黑能闻到院子里到处都有高卿禾的味道,盯着江母看了很久,鼻尖耸动着,不太聪明的狗脑袋隐约能意识到这个中年女人和坏女人有关系。
因为她身边也有坏女人的味道。
所以它没叫,只是站在原地狂甩身上的水,冻得有点发抖。
帮狗洗完澡的江抱海和笑嘻嘻看戏的高卿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看到瑟瑟发抖的小黑和同样瑟瑟发抖的江母,简单为双方做了个介绍。
江母不太能接受家里有这么大一条野狗,可看儿媳妇那开心的样子,还有儿子放纵他老婆的样子,默默把反对的话咽了下去。
“那、那要给它做个窝吗?”江母弱弱问。
高卿禾点点头,转头就指使江抱海去找几块板子,给小黑做个小房子。
江抱海轻轻一叹,看着老婆期待的眼神,还能怎么办?
厚外套脱掉,认命扛出之前打衣柜剩下的木板,在院里干起活来。
高卿禾把小黑带到屋里,让它在炉子边烤烤。
小黑爱上了这个炉子,趴在炉子边一动不动,像一块儿黑灰色的地毯铺在地上,把要过来烧水的江母吓一跳。
她还不小心踩到了一点狗尾巴那触感,应该是狗尾巴吧?
江母不太确定。
但小黑吃痛,一下子把低趴的脑袋仰起来,满目凶光的望过来。
江母扭身就想跑,怕狗扑上来咬自己一口。
没想到,人家瞅她两眼,又恹恹的趴了回去,换个姿势,继续烤火。
从炉子里传出来的热气源源不断,这对一条在外面浪惯了的野狗来说无比难得。
也就是狗不会说话,要不然看到它那样子,江母觉得它应该会说:好舒服
见狗被踩痛都不咬自己,还是打过针了的,江母渐渐没那么害怕它。
眼看儿子的狗窝即将完成,想起家里还有一床硬邦邦的旧棉被。
江母赶紧找出来,用拆开的旧衣服当被面,快速缝了一床被子铺到狗窝里。
从前衣服都是自己做,面料花样要么是素面,要么就是各种土得掉渣的碎花。
用旧料拼接的小被子,一块花一块素,还挺好看。
“民族风的花被子也是被你用上了。”
高卿禾戳着小黑的狗脑袋,羡慕的说。
小黑瞅一眼那花被子,无感。
继续窝在炉边不想动弹。
江抱海拍拍做好的狗窝问老婆:“放院里还是屋里?”
“放院子里吧。”高卿禾道。
因为她还不确定这野狗会不会拆家。
再说了,来借宿的,不配住这么好!
似乎感受到某人的恶念,趴在炉边的小黑突然一下子站起来,冲出大厅来到院子里。
江抱海把狗窝放在墙根底下,有屋檐遮着,免得下雨下雪被淋湿。
窝刚放好,小黑就钻了进去,就像是知道特意为它准备的,满意的甩甩尾巴,卧下来,脑袋朝门口,满意的看着这个院子。
“要不要拴根绳?”江抱海担忧道:“万一冲出去咬人就麻烦了。”
高卿禾觉得小黑不是爱咬人的狗,但难保有人犯贱要惹狗。
又让婆婆用碎布条帮忙编根拴狗绳,有人的时候再套起来。
平常只有自家人的时候就不拴了。
小黑很敏锐,看到高卿禾拿着绳子出现,嗖的就跑了。
大门没关,它一下子冲出去,高卿禾追都没机会,狗已经跑没影。
高卿禾:“.”
江抱海看乐了,不过也好奇,“它还会不会回来?”
高卿禾把绳子往他怀里一扔,“爱回不回,冻死在外头正好!”
这怨气十足的样子,真像追着调皮孩子跑的妈。
江抱海想笑,但被老婆一瞪,顿时憋红了脸。
江母找到一只破口的汤碗,打算给狗当饭碗。
收拾剩菜剩饭的时候,江母忽然觉得家里养只狗也不错,不用再把这些剩菜剩饭给别人家喂猪了。
结果端着狗饭走出厨房,狗却不见了。
“小黑呢?”江母困惑问。
高卿禾说:“跑了。”
怕婆婆误会,又解释:“没事,自己会回来,饭碗放狗窝边就行,不够吃它会自己找吃的。”
江母愣愣点着头,心里想,原来野狗是这么个意思啊。
天黑了,一家三口围着炉子简单吃了个小火锅。
晚饭吃完,院子里特意留的小门哐当响了一下,小黑狗狗祟祟的溜回来了。
看到狗窝边香喷喷的剩饭菜,狗眼睛唰的一亮,饿死鬼投胎一样大口吃起来。
江母靠在门边的玻璃窗往外看,暗道稀奇。
这才来第一天,就能自己回家了。
夜里冷,江母还担心狗冻着,问高卿禾要不要让它进屋。
高卿禾哼一声,摆手道:“不用,有窝冻不死。”
江母也就不说什么了。
只是睡前去院里关门,往狗窝边放了只炭盆。
到底是条命呢,江母不想它冻死在自己家。
晚上九点半,除了村口小卖部的牌馆还亮着灯,村里家家户户的灯都熄灭了。
江抱海洗漱完回到房间,看老婆蹲在地上翻找着什么。
凑上去,好奇问:“找什么呢?”
高卿禾说:“套。”
江抱海眼神一亮,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