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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人潮,一行人踏上去往应天府的方向。穿过嘈杂的声响,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婠嫂嫂!”
众人扭头看过去,只见一匹红马从树林中跃出,郭妍坐在马上,扬鞭招手。郭城的脸色立刻变了。
“谁让你来的?”
此地汴京凶险,他特地将他留在了洛宁。
郭妍不敢顶撞哥哥,驱马躲在王苏瑶身侧,“婠嫂嫂,与公我是大胤的百姓,与私我是郭家的女儿,我不能也不愿躲在后面。”
这话也不知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郭城听的。毕竟事关生死,她也不好决定,王苏瑶看向郭城,“阿城,如今天下动荡,妍儿一个人回去更不安全。”
郭城正要发火,王苏瑶的话继续传出:“不如,你送她回去吧!”
“那如何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郭城立刻不干了,来时,他可是郑重向表哥保证,会保护表嫂安危。
王苏瑶偷偷敲郭妍的膝盖。郭妍立刻会意,“多谢哥哥!”
说罢驱马,率先窜了出去。郭城无奈,快马去追。
萧挞鲁的马匹稍稍在前,清楚的看清了王苏瑶的动作,不解道:“王妃不担心郭姑娘的安危吗?”
“自然是担心的。”王苏瑶叹道:“可于妍儿来说,若是最亲的人出了事,她这一生与死了何异。”
“她来了便不会出事吗?”萧挞鲁并不觉得她能帮什么忙,甚至可能会帮倒忙。
“至少她努力了。”即便身为妹妹,身为家中最小的孩子,她也希望尽自己的力量保护最亲的人。
王苏瑶驱马前行。萧挞鲁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由的怔忪。好像胤朝女子并不似世人所说的柔弱无用。
翌日清晨,一行人来到应天府西城门下,王苏瑶抬头,看到了站在城墙之上的人,一身戎装,望着汴京城的方向,威风凛凛。
“杨姐姐!”她快速驶入城门,跑上城墙。
杨潇潇站在石阶上,激动的抱住了王苏瑶,“婠儿,你怎么来了?”
王苏瑶没有多说,只道:“我们得知汴京城危,二郎去搬救兵了,我先带一部分人前来救援。陛下呢?”
杨潇潇冷哼:“陛下已经连夜赶去扬州了,二叔和守御史李罡留下来断后。”
王苏瑶急道:“那你怎么不走!”
“婠儿,我在这世上只剩叔父一家亲人了。”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望向汴京城的方向,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王苏瑶没有再说什么,问:“二叔在哪,我带萧将军去见他。”
跟在王苏瑶身后的萧挞鲁上前行礼。他虽穿着胤朝服饰,但那长相还有所配弯刀一眼就能认出是辽丹人。
杨潇潇不解的看向王苏瑶。
王苏瑶道:“杨姐姐放心,萧将军是来帮我们的,他手下有一万兵马,可帮我们御敌。”
“备战,弓箭手准备!”
一道急促的声音划破天际,杨二叔自西城墙北面飞奔而来。众人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护城河外,一队人马缓缓逼近。
萧挞鲁急道:“我们的人!”
“别击鼓!”
眼看着鼓手要击鼓,杨潇潇急忙夺过他手中的鼓锤。杨家二叔气喘吁吁的跑至近前,杨潇潇扶住,同他说起王苏瑶来此的目的。
杨家二叔喘匀气,戒备的看了萧挞鲁一眼,朝王苏瑶行礼:“王妃,陛下的旨意,让我等守城两日,再撤军与陛下汇合。”
王苏瑶道:“二叔,不能撤,若撤了,中原广袤的土地都会成为琻人的草场,百姓尸横遍野。来日反攻,难如登天。”
“可陛下……”
“二叔!”杨潇潇打断了他的话,“爹爹和我杨家的祖坟都在汴京,二叔想来日祭拜都找不到坟墓哭吗?”
杨二叔失语,默默叹了一声,“让他们进城。”
为首的辽丹将领率先进城,快步登上城墙,“萧将军,我们的探子探到,琻军打算兵分两路,一路去郑州,一路攻应天。”
郑州是汴京城西面的门户,此举,分明是想阻断西面赶来的援兵,亦或是横扫大胤西部。这表明琻军不是想要胤朝的财宝金银,也不是想要和皇帝谈判获取更大的利益。而是想要大胤的土地,最次也是想划江而治。
王苏瑶问:“二叔,应天府内有多少士兵?”
杨二叔道:“应天有五千多守军,陛下留下一万多人马,满打满算不足两万。”
“够了!”准确来说,不够也得够了。王苏瑶对萧挞鲁道:“殿下来此,必要经过郑州。郑州绝不能落入琻人手中。你带你的人马赶去郑州。”
想到郑州多多少少也有些守军,避免起冲突,王苏瑶环视一周没看到守御史李罡,只好道:“二叔,您跟萧将军一起去吧!”
十万火急,晚一会儿,琻军就有可能捷足先登。
“好!”既然做了决定,杨二叔也不含糊,带着萧挞鲁下城墙,一起前往郑州城。
王苏瑶问:“杨姐姐,你跟二叔去吗?”
“我陪你!”杨潇潇握住了她的手。虽然琻军兵分两路,但主力必然在应天府的方向,应天毕竟比郑州难守。
“好!”
部署好一切,王苏瑶、杨潇潇、郭城、郭妍一起下城楼去找守御史李罡商量御敌之策。
李罡站在府衙前的石阶上,劝应天百姓弃家舍业南下逃命。可城中百姓大半生的积蓄都在应天,并不愿意舍弃。
王苏瑶站在远处看着,小声问:“杨姐姐,你有衣裳包裹,或者是馒头,反正就是软一些的东西,有吗?”
“啊?”杨潇潇一时不太明白她要干什么。
“婠嫂嫂,我这里有!”郭妍拍了拍挂在马脖子上的包裹。
“走!”王苏瑶牵着马走入一旁的巷子里。郭妍和杨潇潇跟着她走进去,郭城及一众府兵守在巷子口。
王苏瑶将郭妍的包裹铺在地上,挑出里面银子之类的重物,将包裹里面的衣裳混着馒头烧饼裹成一个圆球,放在肚子上,问:“像几个月的?”
杨潇潇和郭妍对视一眼,一样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