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九川有些不痛快,她不痛快,别人也休想痛快,得搞点事,可这是护国寺,能有什么事?
她阴着一张脸在禅院行走,直到看到有喧闹声传来,扭头一看,哟,假菩萨住的那边禅院。
阆九川走进人群中,听着围观的人在议论,说是有个居士竟然在寺庙里被魇住了,不但划花了自己的脸,眼珠都快抠出一半,听着可吓人了。
“在寺里竟然还被魇住,这是做多了亏心事吧,连佛祖都压不住那因果恶运了。”有人轻嗤。
“可不是。”
阆九川听着这议论,唇角微扬,不是念几句经,就能把那业力化去的,方氏也休想。
很快的,有寺僧出来赶人,不许人再围观。
有些人见状,也就悻悻散去,阆九川却站在一旁,看着从那个禅房里走出来的一个长着桃花眼的僧人,他生了一副好皮囊,便是顶着个大光头,也掩不住他那风流之色。
这就是那个方氏的姘头么,那曾经好人妻的那个玄明法师?
阆九川的眼神过于炙热,想不让人发现也难,玄明看了过来,看到她时,眉目一动,走了过来:“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
阆九川看了一眼那禅院内未散的阴气,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玄明微愣,随即眉头紧皱。比奇中闻旺耕辛嶵快
是她吗,方氏被魇鬼所控,清醒过来后说有人害她,是阆家那个九娘,一定是她施展了些阴损的邪术。
而方氏梦里的那个魇鬼极凶,他刚给她用了镇祟咒铃,也不知顶不顶用。
真麻烦!
玄明正不耐时,房内又传来一声尖叫,他扭头看去,快步走进,却见本已安静下来的方氏拿了一支银簪竟往自己那被包起来的眼睛刺去。
她表情狰狞且扭曲,一脸的凶厉,像是被什么附身似的。
玄明沉了脸,看向她腕间的镇祟铃,早已变得灰扑扑的,铃生裂,已是失去了法力。
他不得已,拿了自己的念珠,套向方氏,一边诵念着金刚咒。
阆九川走出禅院,心里好受了些,看到前面站着一个僧人,她有些心虚,微微颔首。
那位僧人走过来,向她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状似无奈地道:“阆施主,主持法师说了,希望您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下屠刀,暂且饶人。”
阆九川:“……”
她悻悻地问:“主持出关了?”
僧人叹道:“您若执意拿屠刀,他就不得不出关了。小税宅庚薪罪快”
想起玄能法师当初助她打从卞时吐的血,阆九川扯了扯嘴角:“主持慈悲,我亦慈悲。”
行吧,好歹是玄能法师的地盘,在他这里杀生,确实是有些拂他的面子了。
看在他的面子上,那就不在护国寺屠她!
僧人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阆九川双手掐诀,将方氏身上的魇术给撤了回来。
而念金刚咒念得额头冒汗脸色苍白的玄明,忽见套在方氏身上的念珠断了,她亦软软地倒了下去,神色恢复平和,不由一愣。
这魇鬼,突然走了?
想到这个,玄明脸色更难看,这岂不是真就如方氏所言,她被人作了法?
在护国寺,还敢这么放肆,到底是谁,当真是阆家那小姑娘,她有这能耐?
阆九川寻了个小沙弥去和崔氏那边的人通传一声,她上后山了,不必寻她。
护国寺的地势也是风水宝地之处,她打算吸纳一下这山脉中的万物生气,于她修行中有妙用。
看着山路无人,她想了想,施了个神行术,她重生以来,还没用过此法术,也想试试以她现在的实力,能否真的日行千里。
一刻钟后,阆九川靠在山巅上的巨石喘着粗气,揉了揉发胀的灵台,日行千里,凭现在的实力,还是吃力些。
稍微调息,她才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结印,运转功法,调动山中的草木生气,引入经脉神府,入定参悟。
将掣循着气息回到护国寺后山,看到那黑了心肝的女人正在参悟,立时敛了气息,哼了一声。
我这绝对不是偷袭,而是试试你这警觉性。
将掣将自己的气息敛得几乎没有,它还折了一张大叶子套在了脖子上装草,蹑手蹑脚地向阆九川那边摸去。
等距离不过一丈,它咻地发起进攻。
嗷呜,一声厉啸震撼山林。
它矫健地一跃,那速度快如迅电,运起体内的凶厉煞气,虚空中,一只身躯庞大的猛虎张开巨口向阆九川咬了下去。
不是吧,这阵仗了她竟没半点要躲的迹象,真要咬到了,她必要遭殃。
将掣又急又怒,那金色的瞳孔中映着那人纤薄的身躯,想要收势,却是有些来不及了,就在巨口就要落在她头上想强行收势时,电光火石间,一道金光从阆九川咻地闪出。
将掣被轰了个正着,以煞气形成的猛虎立即溃散,它嗷呜一声,从半空掉落。
“无耻之徒,你早就发现我,却诈我!”有些软乎的声音从它嘴里发出。
阆九川伸手,接住它掉落的身躯,冷笑道:“这叫兵不厌诈,叫你别妇人之仁,滥用同情心。”
她捞到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肉团,捏了捏,这手感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只看到一只粉粉的肉团子,不禁瞪大眼:“你毛呢?”
这玩意是虎?那又厚又亮又顺的毛发呢,没毛怎么撸?
“你还好意思说?谁一出生就要历劫,是我,还提毛,都烧焦了,这身皮都还是刚刚好!”将掣一个利落翻身,蹲坐在她掌心,怒气冲冲地道:“但凡你提前说一声,我都不至于差点回不来。”
“不经过九死一生,这贼老天怎么会让你这灵识入这小奶虎上?”阆九川看着它腿间,道:“哟,是公的,得偿所愿了呀!”
将掣:“”
它低头一看,卧槽,连忙用双爪子捂着,气得浑身的皮更粉了:“非礼勿视,无耻!”
阆九川弹了一下它的额头,道:“不过是只小毛孩,哦,毛都没有的,看一下还能少根毛?”
“你……”
“嘘,别闹!”阆九川忽然站了起来,看向山下,双指一掐,脸色蓦地变了,足尖一跃,运起神行术,拎着将掣的脖子,飞快地往山下跑去。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