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大唐第一百五十六章:真魔送令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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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真魔送令


更新时间:2025年07月03日  作者:一片苏叶  分类: 武侠 | 武侠幻想 | 一片苏叶 | 剑出大唐 


周奕伏低身子,继续检查尸体。

他颇为投入,不理会旁人视线。

那蓝衣少女亭立在旁,手提灯笼帮他照明,乌亮如宝石般的眼睛来回打量他时,总带有几分疑惑和好奇。

因刺客来自独尊堡,范采琪不知所措,拿不定主意。

瞧见青竹姑娘有些异常,忙道:“青妹,你把灯笼挪开些,都快贴到周公子脸上了。”

少女嗯了一声把灯笼移开,接着俯身看周奕摸尸体的手法。

她眼力过人,瞧出端倪。

周围不少川帮帮众,她就当没听见“石姑娘”这三字,出声问道:“这几处窍穴有什么隐秘吗?”

“我瞧瞧是否与棺宫有关,或者.”

周奕顿了顿:“或者牵扯到邪王。”

提到“邪王”二字,少女没接话,眼神却变得复杂,情感交织中更多的是警惕与疏离。

一旁的范采琪锁紧眉头:“我从未惹过他们。”

“这与范小姐是否招惹他们无关,我也仅是怀疑,”周奕把十五具来自独尊堡的尸体全部检查了一遍,“看来是我想多了。”

范采琪没敢松气:“我该怎么办?”

“别慌。”

周奕站起身来:

“首先你要明确一点,独尊堡的解堡主没有任何理由叫手下人刺杀你,巴蜀的格局是他定下的,如果想一人独大,也该刺杀范帮主吞并川帮,而不是杀你激起你爹的怒火。”

“把这些尸体整理好,等天亮再抬回川帮。”

范采琪迟疑道:“我爹他”

“你毫发无伤,范帮主能够保持冷静,这件事便可以讲清。我对你们三大势力内部的关系知之甚少,到底是怎样的争斗,让你爹自行判断吧。”

周奕见她点头,便一边思忖一边朝侯希白那边去。

他的身旁,自然还有一道打着灯笼的身影。

“周公子。”

“嗯?”

“你方才说的石姑娘是谁。”

周奕把思忖的事放下,侧目看她:“自然是你。”

“为什么这样说?”

她还想试探,忽听他脱口道:“我听老鲁说过,嗯,就是鲁妙子先生。”

老鲁对碧秀心石之轩的事非常清楚,临死前还能寄密函到幽林小谷,周奕只需这一句话,就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一听“鲁妙子”三字。

少女正和周奕想的一样,疑云顿消。

除了箫艺之外,她还精通医术、机关术,其中医术这一项,就有不少典籍来自鲁妙子。

这都是上一代的交情了。

周奕又道:

“鲁先生与我说过两派六道之事,从侯兄的行事与武功来看,必然是花间派弟子,那便是石之轩所传,他说话对你毫无避讳,足见信任。我便想起石姑娘算是侯兄师妹,正好在巴蜀,就猜到你的身份了。”

“原来如此,青璇这些小聪明果然瞒不住周大都督,”少女这时笑着拱手一礼,手上的灯笼来回摇晃。

“鲁先生可还安好?”

“鲁先生已去旧疾,正安享晚年。”

听到这条消息,她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大都督还有一身医术傍身?”

“没有,只是懂一些奇门武学。”

牵扯到老鲁的私密之事,周奕没在这上面显摆,错开话题:“石姑娘钟情静雅之人,怎愿待在市井酒馆?”

“你怎知道我喜静,这也是鲁先生告诉你的?”

“嗯所谓闻弦知雅意,听箫声也有一样效果。”

“周公子莫要哄骗人,”她秀眉轻挑,“你给我做的那画敷衍了事,我的江都宫月便也是胡乱吹的,哪能知晓一个人的性格。”

“这也不尽然,有时曲调中流露的情感仅在细微之间,是自己想掩盖也掩盖不了的,落在知客耳中,便藏不住心声。我曾与江都宫月的创作者一起品此调,顺势晓得石姑娘心事,也算奇怪吗?”

石青璇轻声一笑:“据说江南周大都督乃是雄辩滔滔之士,小女子哪里辩得过。”

言下之意,她还是不信。

不过,也没在这等小事上纠缠。

“青璇藏身酒馆是无奈之举,我那幽林小筑现在极为危险”

周奕看了她一眼,正色问道:

“石姑娘是在受安隆庇护,还是防备安隆?”

石青璇也没想到他知道得如此之多:

“数月前去幽林小筑附近的人中,就有来自独尊堡的,但不像是解晖派来的人,因为知道我隐居之地的人并不多。加之今夜遇见的敌手,让我更怀疑与安隆有关。”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侯希白所在。

天蒙蒙亮时,侯希白的伤势已恢复了七七八八。

通过石青璇与周奕的对话,侯希白已知道,正和自己猜测中一样,他在周奕面前没什么秘密。

于是说话就更为随意了。

“周兄,你觉得这会是石师的安排吗?”

周奕没说话,石青璇感受到他的视线,直言道:

“周公子不必多算我与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他若是安排人下杀手,我也不会奇怪。”

话语中的疏远之意谁都能听见,她对邪王老爹除了怨恨、恐惧、难以谅解还有血缘上的羁绊,极为复杂。

但叫人惊奇的是,

这近乎能摧残一个人的负面情绪,却不影响她在明媚春光下感受着生命中的五色缤纷,永远保持着活力与无限生机,亦能幽雅恬静地奏一管清脆箫曲。

“周兄,周兄”

侯希白喊了两声,用美人扇戳了戳他的胳膊。

周奕定神道:“不一定是你师父,更可能是你师兄。”

一说起这位师兄,侯希白就有些头大了。

他已从幻魔身法中知悉杨虚彦是他师兄,也知道他刺杀杨广的消息。

“杨虚彦为何要这样做,他不怕石师吗?安隆违背石师,岂不也是死路一条。”

侯希白连连摇头,周奕拍了拍他的肩膀:

“侯兄,不可再用过去的眼光来看待如今的江湖。你觉得安隆忠心于令师,他可能会第一个叛变。我几乎可以肯定,杨虚彦和你一样去过冠军城。但他的胆子更大,应该入了棺宫,并且得到了一些东西。”

“而且,他还是大明尊教的一份子。”

侯希白面色连变,顺着周奕的思路一想。

微微叹息:“看来石师已有答案,论及本门传承,侯某的确不及杨师兄。”

话罢忽露释然之色,把折扇展开,潇洒摇动:

“石师曾立下圣门咒誓,假若我在二十八岁时挡不住他全力出手的花间派最高武技的花间十二支,将要我以死殉派。”

“全力出手?”

“是的。”

“那你死定了,令师在隆兴寺抓到不贪和尚,那佛魔不二之念正是他的良方,加之他与大尊合作,不知又能得到什么。等你二十八岁,他全力出手,你哪有活命机会。”

侯希白面色淡然,更显花间风流:“所以说小弟时日无多,更要珍惜未来的每一天。”

忽然,他见周奕一脸笑意:“周兄有何教我?”

“侯兄,你死不得。你是我的朋友,邪王岂能想杀你便杀你。”

侯希白疑道:“周兄要怎么对付石师。”

“倒也简单,我将他女儿抓住便是。”

侯希白一愣跟着明白他在说笑开解自己,石青璇没好气地横过一眼:“你这歪点子,他连我也一起杀了。”

“开个玩笑,”周奕笑了笑,“侯兄不必担心,令师的练功速度不见得有我快,等你二十八岁时,我定能保你。”

“哪怕只活到二十八岁,有周兄这样一个朋友,小弟也死而无憾。”

多金公子拿起美人扇,给一旁的周奕扇风。

周奕正搂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天下间最懂我画作者非侯兄莫属,人道知音难求,我也珍惜得很。”

“石姑娘,此情此景,何不为我们奏上一曲。”

石青璇竟真的配合,不过她吹出来的调子,一会儿是“裂帛声声心胆寒”,一会儿又是“幽咽泉流冰下难”,总归是不好听的。

很快,房中又传来大都督的声音“曲有误,曲有误”。

少女乃是回应他的馊主意。

邪王的女儿被抓起来,吹出来的箫声自然是这般韵调.

“快到了。”

范采琪朝前方指了指:“行过这半条街,便到我川帮总舵所在”

抬起尸体的川帮帮众走在前面,周奕四人缀在最后。

临近川帮总舵时,范采琪有意放慢脚步。

她在大事上倒是不傻,虽然有人通传,但也要给自家老爹反应时间。

放眼天下各家势力,但凡知悉江淮大都督亲临,恐怕没人敢怠慢。

川帮总舵与南阳帮差异极大。

周奕远远便看见高耸入云的瞭望台,这帮派总舵的布局像是一片村寮山寨,只是楼宇更高,地段更繁华,装扮更精致。

竟还从内河上引来一条解玉溪支流穿过总舵,有种“小护城河”的感觉。

不过,这布局非但没增磅礴之气,反倒有股柔和安逸的味道。

那小河非常平静,在春光下闪烁点点金辉,一点波澜不见。

随着一大阵脚步声响起,河面的平静这才打破。

川帮总舵内奔出上百条精壮汉子,为首那中年人着一身褐色武服,范采琪与他的面相有七分相似,正是川帮帮主,枪霸范卓。

他一眼就认出周奕,蓄着短须的脸上堆满笑容,老远抱拳迎了上来。

“大都督驾临本帮,请恕范某有失远迎。”

周奕彬彬有礼,抱拳回应:

“范帮主太客气了,在下冒昧造访,还请帮主不要责怪。”

范卓连连摆手,把嗓音提高:“哪里哪里!”

接着,又说一句让周奕稍感诧异的话:

“早知大都督要来,范某已提前月余准备。”

他寒暄一阵,客气得有些过分,主动在前方引路。

巴蜀三大势力的头领中,独尊堡解晖的个人武力独占鳌头,远远领先川帮枪霸与巴盟的奉盟主。

但作为本地大帮,川帮人多势众,巴蜀各郡都有他们的分舵。

就算周奕身份特殊,以他这样强大的地头蛇,也没必要摆出如此谦卑的姿态,尤其周围还有那般多的川帮帮众。

周奕就有些搞不懂了。

带着这份疑惑,一路行至总舵一栋五层高楼,在三层正堂摆着关二爷像的堂口,范卓邀他在主座旁坐定。

周奕与范帮主的背后,正有三炷大香浮着青烟。

二人坐下时,直直的烟柱弯了腰肢。

侯希白、石青璇也在堂中坐定。

范采琪给他们两个添茶。

另有帮中侍者上前,在周奕面前斟了一杯香气浓郁的茶水。

范卓有点自来熟,笑着说道:“我巴蜀的茶寮在市集中可谓是星罗棋布,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行商坐贾,在此歇脚、谈生意,总要在交换天南地北的见闻时喝上一口。”

他翻掌示意:

“这是蒙顶山的蒙顶石花,是巴蜀最早的卷曲绿茶,号称贡茶之首,大都督这一杯,采自蒙顶山最顶部的一株老茶树,此树终年沐浴云气,巴蜀人都称之为‘仙茶’。”

范卓扶着短须,介绍这茶时少不了几分得意。

周奕见这蒙顶石花外形挺直,匀整秀丽,如银花般璀璨。茶汤色黄而碧,清澈明亮。

香气馥郁,果真不是凡品。

不由笑道:“在下只是江湖红尘客,却尝到仙品,这趟来巴蜀已是不虚此行。”

范卓亦是抚掌而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之前抬进来的尸体。

他又借着茶与周奕聊了几句。

周奕侃侃而谈,把当初与石龙论广陵茶姥转述给范卓。

枪霸听之,倒也不觉奇怪。

以周奕的江湖地位,自然是见识广博,能更近距离接触到这些茶仙怪谈。

微微朝侯希白、石青璇瞥了一眼。

侯小子他认识,另外一个听女儿说过,堂内还有两位长老与副帮主颜崇贤,没有外人。

浅聊几句后,开始说回正题。

这话题,本该由周奕来切。

他从江淮来,目的是拿下巴蜀,作为地头蛇,正该待价而沽。

可因为某种原因,范卓等不及了。

“一个月前有一位贵客从眉山郡来过本帮,对范某多有提点,大都督可知此人是谁?”

眉山郡。

“可是袁天罡道友?”

“正是袁大师!”

不消周奕再问,范卓忽然改了个称呼,接着道破内情:“袁大师说范某有一难,要得天师点拨才有解法。我对大师的相面之术向来是佩服的,当年我与杜淹受袁大师指点,这才能有今日。”

“而今次的灾祸我也撞上了,恐怕非只一难那么简单。”

天罡道友真是够朋友,竟还上门布局。

周奕承情了,顺口问道:“范帮主执掌川帮,在巴蜀还有解决不了的事?即便如此,也还有巴盟与独尊堡,为何帮主会认为非得应在我身上。”

范卓岂能不懂这浅显道理。

“当下巴蜀表面平静,内里的暗流却汹涌恐怖,巴盟与独尊堡都是自顾不暇,若是我倾一帮之力确实能解一时危机,可后续麻烦无穷,往后都要在惊惧中度过,那日子可没法想象。”

周奕喝了一口茶,范卓见他把茶盏放下,又道:

“此事就算解决不了,也不妨碍本帮支持大都督。两个月后,巴蜀三大势力有一次会议,将重新决定大势走向,不论独尊堡与巴盟的态度,范某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大都督说话。”

听他这样表态,周奕更为诧异。

川帮这是惹到谁了?

“范帮主,你要与谁化解恩怨?”

范卓皱眉道:“约摸二十多日前,我儿范言在武平郡分舵得罪了一个魔门中人,此人行事低调,没想到是个大高手。”

“他把令郎抓走了?”

“不,我儿毫发无损,只是带话回来,说我儿挑拨于他,他不屑和小辈动手,要与我一较高下。倘若我输了,就要把家中祖传武学给他一观。”

周奕微微一笑:“这人还算讲理,帮主若是设宴款待,再比斗一番,兴许能化敌为友。”

“唉。”

范卓却叹了一口气:“若是数月之前,我定是这般去做。范某的武艺在巴蜀也算排的上号,自不惜一战。”

“可今时不同往日,魔门众多高手在巴蜀活动,我不明此人来历,担心他上门之后,风波不断。但凡在江湖上混的,极少有人愿意得罪魔门,这帮人行事诡谲,总有防不住的时候。”

周奕明白他的顾虑:“他何时登门?”

“算算时间,如按约前来,只三四天便该来了。”

“好。”

对于魔门,周奕有种天然自信:“这事我应下了,不过具体怎么化解,还得看了他是谁再说。”

“多谢!”范卓双手抱拳。

“范帮主还有什么麻烦事?”

这时范卓长呼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块黑色令牌,上面雕着一具“棺材”。

“正是这棺宫令。”

看到这玩意,哪怕是巴蜀枪霸也头皮发麻。

能将他逼到这一亩田地的,正是此物。

大堂内,除了知晓内情的副帮主颜崇贤外。

其余几人都露出异色。

范采琪一脸担忧,她也不晓得有这事:“爹,这令牌怎么出现在你手上。”

这奇怪令牌只棺宫才有,出自那位棺宫主人之手。

但凡是得罪棺宫的人,如果是一方大势力,便有真魔送上此令。

大势力的掌舵者要么前往棺宫化解矛盾,要么与其不死不休。

这两样都难以选择。

如今这魔道第一势力,非是棺宫莫属。

不说那些一心向武的真魔高手,只众多强横魔门宗师,就能让人心惊胆战。

那周老宗主,更是强绝人物。

川帮人数虽众,但这帮人只要突然冲袭总舵,顷刻就是灭顶之灾。

范卓朝她摆了摆手:“告诉你也只是徒增烦恼。”

话罢,忽见周奕正饶有兴致地把玩那令牌,他的表情,像是比方才听到魔门高手还要轻松。

范卓大为不解。

“帮主在巴蜀,是怎么得罪他们的?”

范卓脸上的郁闷之色一闪而逝:“这城外有一邪帝庙,前一段时日听说邪帝庙藏有武道大秘,不少人在挖掘,我后知后觉,就派人去查探。其实只凑了个热闹,毫无所得。”

“棺宫的人调查此事,说我挖了他们祖坟,叫我把祖坟中的东西交出去。”

“岂有此理,我川帮只是与邪帝庙打了个照面,凭白被泼脏水。”

这件事不算新鲜,周奕已听侯希白说过。

独尊堡的麻烦也是从这里来的,他们还要更惨。

解晖势大,所以他的人到了邪帝庙地底,便有传言,说他得到了邪帝舍利。

不过独尊堡是块硬骨头,各方盯着他的势力也不敢轻举妄动。

舍利在杨公宝库,不可能在邪帝庙。

周奕不由朝石青璇看了一眼。

她手上应该有一颗假舍利,这颗假舍利有些门道。

否则以圣极宗四位老艺术家的强悍感应,不会因她抛起假舍利而争抢。哪怕只骗了一个回合,也说明这东西几乎能以假乱真。

“棺宫的人何时上门?”

“不清楚。”

范卓摇了摇头:“我得此令有一段时间了,真魔还未来此,不知他们是忘了还是故意为之。”

周奕轻叩香几:“范帮主,此事我亦可帮你化解。”

他语气平静,却让范卓心中大宽。

一旁的副帮主颜崇贤也连忙站起,与范帮主一道致谢:“多谢大都督!”

冠军城与南阳那么近,却能相安无事。

加上隆兴寺那场大战,他们相信周奕有平事的能力。

这件事最好不要以打打杀杀解决,否则安逸日子就没了。

望着川帮两位帮主掩饰不住的激动,周奕心觉好笑。

老叹这个令牌给得好,否则没这么容易突破川帮。

又喝了几盏茶,聊了聊三大势力的最新情况,独尊堡陷于“邪帝舍利”的谣言,巴盟那边虽未搅入邪帝庙纷争,却也有不小麻烦。

颜崇贤道:

“苗族的大老角罗风有多名亲族沦为活死人,目前还吊着命,巴盟四大族因为这古怪之事死了好些人,并且无有停歇之势。兴许是什么罕见瘟毒,近来他们很少走动。”

“角罗风认为灵媒作祟,找到了瑶族首领丝娜,丝娜便请来自己的师尊,就是那位合一派的通天神姥。”

通天神姥也来了?

周奕兴趣大增,连连追问那些活死人是什么征兆。

范卓在一旁将这些活死人的细节详说一遍,周奕听他说到纹理之处,不由奇怪。

范卓解释道:“此前本帮也有几人是类似状况。”

“撑了十多天,便全都死了。”

那颜崇贤想到头皮发麻之处,不由抓了抓头发:“我曾剖开一具尸首,发现死者心脏溃烂,有一个个蜂窝般的孔洞,像是被虫子咬过。”

“后来苗族大老断定不是虫子啃噬,说到噬心虫蛊,没有人比他们苗族更精通。”

“所以角罗风说是鬼怪作祟,如今通天神姥前往巴盟,不知有没有降服这灵媒。”

周奕听到这里,就晓得与魔煞无关,不由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老叹在巴盟布局,准备去收个现成的,看来还是高估了老叹的效率。

“听说天师能行走阴阳,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倘若通天神姥也束手无策,天师何不一试?”

范卓想起这茬,眼睛一亮:“巴盟与李阀走得比较近,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周奕本想拒绝的。

却又对所谓的活死人有些好奇:“劳烦范帮主关注一下。”

“这倒是简单,不过”

范卓提醒道:“这些人脾气古怪,团结排外,主动找他们,很容易碰钉子。天师不可登门,一定要等巴盟的人来请。等我把消息放给角罗风,若通天神姥救不了他的亲族,天师便是最后稻草。”

听人劝吃饱饭,周奕当然听这地头蛇的。

主动去巴盟一探的心思,暂时放弃。

川帮这边有袁天罡的交情,又有魔门这两桩事,范小姐与他们也相处愉快。

有了这许多关系,范卓还是靠得住的。

午时用饭,范帮主叫人治了一桌好菜。

周奕吃的甚欢,石青璇也吃了不少,同行者唯侯希白没吃几口。

那是因为昨日抓的那只扁毛畜牲,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周奕喝了几口汤,只觉腥味扑鼻,难以下咽。

侯希白因为受伤,范小姐说那鸟大补,侯公子惜花之人,不忍驳美人好意,于是把它全吃了。

用饭之后,范小姐给他们在帮中寻了个住处。

川帮总舵像一个巨大且豪华的山寨,屋舍极多,本来想找个热闹的地方,让他们感受一下巴蜀氛围。

周奕挑了个僻静地。

侯希白感觉可惜,石姑娘却暗自满意。

范采琪安排后,又道:“你们先歇着,我爹寻我问昨晚大宅的事,我去讲清楚。”

“那些尸首怎么处理的?”

“装上马车,待会全部送到独尊堡,交给解叔。”

范采琪走后,周奕便与石青璇侯希白聊起邪帝庙的事。

“假舍利?”

石青璇微微歪头瞧着他:“你是朝我要吗?”

“你没有?”

“我当然没有,不过,可以去找找,你急着要吗?”

周奕有些纳闷了,发现她不是开玩笑:“也不急,先把川帮的事处理了,还有巴盟。”

侯希白提醒道:

“棺宫很危险,巴蜀更是有众多势力窥视,邪帝舍利对两派六道的人有巨大吸引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这般时候,周兄想在巴蜀成事,就不能直接和他们对上。”

“嗯,我与棺宫的人打过不少次交道,这件事我会把握好分寸。”

侯希白点了点头,周奕又看向石青璇:“石姑娘,不死印法可在你身上?”

“你对不死印法也有兴趣?”

她留意周奕的表情变化:“这不死印卷除了那个人的传人,落在旁人手中皆无用处。”

周奕思忖道:“有无用处无所谓,我只是想看一眼。”

“对了,侯兄看过没?”

“没有。”

侯希白笑道:“没得石师应允,我怎敢寻要不死印卷。”

“还是侯公子老实些,大都督就好霸道,一来就要看人家的家传之学。可否给人家一个理由,为何我要把不死印卷给你看呢?”

“理由很简单。”

周奕自信一笑:“我会想法子平息巴蜀之乱,还你一片宁静的幽林小筑。”

石青璇望着湛蓝的天空:“这个理由很诱人,小女子没法拒绝。”

“不过很可惜”

她露出沮丧之色:“我被人杀上门,逃跑途中,不死印卷早不知遗落在何处。”

侯希白听罢叹了一口气。

若能修炼不死印法,他能得到巨大好处。

命该如此啊.

正要叹一句,就听一旁周兄声音再响:

“石姑娘,不要哄骗人。”

“哪有?我可没你这种坏习惯。”

周奕看了她几眼,石青璇的目光毫不躲闪,这下子,周奕知道她没说谎,一旁的侯希白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不禁又叹一声。

忽然,少女捂嘴而笑,眉眼全是俏皮欢趣。

“印卷虽丢,我却能背诵下来。”

她那乌亮的眼睛说不出的灵动,抢在周奕开口前道:

“大都督,请不要用这种威严凌厉的眼神瞧我,小女子一紧张,不死印法就记不清了。”

周奕不由笑了,果然是邪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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