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不已的楚宵本想和人多聊聊,眼神瞥到一个兴奋朝他跑来的人,当即决定起身离开。
“姜榆,乔市见。”
姜榆愣愣点头,还在疑惑他为什么现在说,直到见着一脸兴奋跑来的黄妙妙,瞬间了然。
“哎!等等!”黄妙妙跺脚想追,可楚宵走得飞快,长腿几个迈步,就到了另一个车厢,“我还没谢谢你呢!”
许红霞像看笑话一样看她,戏谑道:“我们姜榆也帮你抓了小偷,怎么不见你对姜榆说感谢。”
黄妙妙白她们一眼,还冷哼了一声,显然并没有这个打算。
“切,什么人啊。”许红霞一点看不上她,不仅不感谢,刚才的冤枉和针对也没有道歉,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你就是嫉妒姜榆比你长得好看吧!”
“你放屁。”
“那你说说,为什么只追着人家男的道歉,而刻意忽视我们姜榆?”
“她又没做什么,是人家抓住的小偷,就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啊。”
“你倒是会,怎么被偷钱了还要我们姜榆来提醒?”
“你……”黄妙妙被气得不行,又狠狠瞪了她们两眼。
“别和她说话了,嘴干了还得我们自己去打水。”姜榆对这种人向来懒得搭理,帮了这一次,在她这里,永远没有下一次。
许红霞点头:“你说的对。”
她们停下来,但黄妙妙却不停,过了一会儿又语气僵硬的问:“我看到你们刚刚在说话,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车厢?”
姜榆这边没有人再搭理,仿佛没听见似的,只许红霞嘲讽的瞥了一眼,将嫌弃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问你们呢!”黄妙妙放大了声音,但她越是这样,越招人厌,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性格。
终于,她意识到在他们这里问不出什么之后,才消停下来,只是时不时的瞪他们几眼。
姜榆现在终于明白楚宵为什么急着离开了,怕是早看穿了黄妙妙,没想到在这个委婉含蓄的年代,还有这样主动的人。
主动不是缺点,但若是给别人带来了麻烦,那就成了不礼貌。
离开的楚宵有些心烦,若不是那个女人,他还能和姜榆多聊会儿天,现在距离下火车再见,还得等大半天。
“宵哥,一大早的你又转去了哪个车厢,现在才回来,别的车厢里到底有谁在啊?”
项天佑打了一个呵欠:“你不知道为了保住你这个座位,我有多难。”
楚宵却是第一时间将身上的皮夹克脱下来:“送你了。”
“送我?”项天佑刷的一下来了精神,“真的假的?整个省城也没几件,宵哥你真不要了?”
“不要了。”说出去的话,当然要落实,不能让姜榆误会他是骄奢的资本主义。
“嘿嘿,守个座位,换件皮夹克,值了。”项天佑也不客气,当即就往自己身上套,不过他相比楚宵偏瘦弱,穿上有些大,“宵哥,怎么样?”
“嗯,刚刚好。”楚宵睁眼说瞎话,“很适合你。”
他从箱子里掏出一件军大衣,往自己身上一披,这才觉得满意,却没什么自觉,穿上军大衣的他,褪去了潇洒、散漫,多了股凌厉、稳重,同样的引人为之侧目。
到达乔市已经是傍晚,整整坐了两天一夜,姜榆的背和脖子都是酸的、僵硬的,还有两条腿,感觉也肿了,最难受的还是屁股,不仅疼,还木,快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上辈子到这世,除了发病的时候,姜榆还没有这么难受过,她太怀念高铁和飞机了。
列车员提醒他们快下车时,一道有力的臂膀帮她将行李箱从货架上拿下来:“我来。”
“是你,你怎么来了?”姜榆诧异,随即道谢,“谢谢。”
“不用和我客气,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一个地方的知青。”忍了半天,终于快到站的时候,楚宵带着项天佑走了过来,借口都是现成的,不会被怀疑太生硬。
“能帮我拿一下吗?”黄妙妙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眼神期待的看着楚宵。
“我来帮你。”项天佑没什么自觉的主动伸手,拿完还嘿嘿的笑,“还有其它的吗?”
黄妙妙又被气到,但喜欢的人在旁边,又不好直说没让你拿之类的。
许红霞拉过姜榆小声嘀咕:“她也下车,该不会和我们一个地方下乡吧?不然这也太倒霉了些。”
姜榆觉得也是,她对这个黄妙妙实在喜欢不起来,若是今后在一个地方生活,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你身上怎么穿着他的皮大衣?”黄妙妙仿佛才发现似的,看着项天佑不爽道。
“本来就是他的,还给他罢了。”楚宵在好兄弟出声之前开口,解释完,还特意看了一眼姜榆的脸色。
姜榆只觉得,这人欲盖弥彰做得不是很到位,这件崭新的军大衣,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拥有的好吗?而且既然是兄弟的皮衣,怎么穿着还没在他身上合身?
但她本来就不是多事的人,所以并不打算多说。
“什么?”黄妙妙感觉天都塌了,眼神反复在他和项天佑身上来回。
楚宵没再理她,而是向姜榆她们介绍项天佑:“这是我从小一起到大的好兄弟,也去安和乡。”
“我也是安和乡!”黄妙妙眼睛一亮,而姜榆和许红霞对视一眼,表情像是天塌了一样。
虽然不开心皮衣是项天佑的,但黄妙妙的心思还在楚宵身上,表情喜滋滋的:“那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此时项天佑也看出了点东西,对黄妙妙也就没了刚才的热情,而是看着姜榆惊艳。
难怪刚刚宵哥要拉自己来这个车厢,难怪连续两天不怎么见人影,原来原因在这儿!
啧啧,他宵哥这是情窦初开了?
难得啊,真是难得,若是传回大院,不知要惊掉多少下巴。
最不懂情趣的混小子,居然也有铁树开花的一天。
不过一看这女知青的样貌,他又觉得理所当然,要不是猜到这是宵哥心动的对象,他都想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