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仙盟的很多仙尊而言,灭仙域愿意投是好事。
之前大家的预期,是灭仙域会在其他势力的压力下崩溃,但这种预期只是预期,其中的曲折也是必然的。
如今,预期化作了现实,长久以来对未来的准备终于有了阶段性的成果,仙盟也吃到了混乱时代的第一口肥美果实。
但好事不意味着就要对罗刹的要求全盘接受。
你来仙盟,大家欢迎。
毕竟,接纳一部分灭仙域的叛徒们,可以更进一步的瓦解灭仙域抵抗,吃起来更丝滑。
可罗刹带来的人有点多,而大家反的也不只是罗刹,还有各种布局落子的青蕊。
其他的不说,青蕊有了罗刹等人的助力,实力和势力就会更进一步的膨胀,这种膨胀,没人喜欢。
即便是王玉楼,都不喜欢。
青蕊从混乱时代开启前到当下的各种落子,在水平上其实都不低,她所做的,都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比如刚刚,水尊攻击青蕊太能折腾,青蕊反手就表示自己和罗刹无关,且站在群仙台的立场上,点明罗刹需要为仙盟和群仙台带来增量利益。
带着团队入仙盟,仙盟欢迎,但若想只吃不干,仙盟没有那种好事。
青蕊的这种立场,一方面是对滴水和王玉楼这对天才小夫妻借着她的平台大肆拉人的反馈,另一方面,也是在主要目的实现后的退让。
在结果上的表现就是进二退一。
青蕊实现了大目的,搞垮灭仙域,逼那些站着不入局的簸箩会老登们尽快做选择,另外,则是为群仙台拉来了足矣带来变化的变量——她有自信利用好这种增量。
所以,进二退一,就不是进步吗?
不能只盯着青蕊仙尊挨打的时候看,说青蕊被抽大嘴巴了。
青蕊仙尊得吃的时候更多!
罗刹让群仙台的众仙尊选,其实就是逼群仙台整体接受他,对他而言,带来的灭仙域叛徒仙尊越多,他未来才能更稳。
不过吧,不用仙尊们回应,王玉楼直接点明了问题。
“罗刹前辈,灭仙域的情况是明牌,你们可以投的无非是四海盟、无天教、圣地、乐土,以及我们仙盟。
而仙盟是其中最为兼容并包的,也是最适合你们的,同时也愿意接触甚至接受。
我们诚意很足,对比之下,你带着的诚意,总归是有些小了,不是吗?”
人要有自知之明,王玉楼的自知之明就是该冲就冲。
此时他为群仙台的仙尊们冲锋,就和莽象曾经团建神光类似,属于无风险低收益的行为。
反正罗刹又不可能宰了他,甚至因为自身处境的问题,还会好言好语的回应——这不就反衬王玉楼正在参与群仙台的议程了么?
人心如潮,王玉楼怕被群仙台仙尊们掀起来的波澜淹死,因此,即便是想要拨弄潮水,入局的角度和维度也很小心。
这种行为,短期内没什么意义,只做一点也没什么意义。
但长期做、慢慢来,在更长的时间维度上,就会渐渐积累出意义。
而且吧,王玉楼想要依托于自身在仙盟内的合纵连横,以及同罗刹这批灭仙域妖神的合作,提升自己持有的仙盟股份数量,就需要慎重的处理自己和罗刹的关系。
这时候他给罗刹上压力,其实也对应着,给了罗刹表演的舞台。
站在舞台上,才有机会展露才艺,有活,才能被仙盟更好的接纳。
小罗,上!
得了玉阙仙尊的助力,罗刹也不是傻的,当即道。
“无非就是嫌弃我带的人多了,但诸位,混乱时代波云诡谲,前半程的厮杀,不会因为灭仙域的崩塌而停止。
仙盟的仙尊越多,在前半程的厮杀中,便越有优势。
而且,我们数量多些,也能更好的帮你们瓦解灭仙域。
你们不能在作战的时候嫌人少,分利益的时候嫌人多吧?”
罗刹的话在理,但听起来不太礼貌。
似乎,这位仙盟的新成员,还不懂什么是互相体面。
天蛇天天叫,是因为人家是仙盟的老成员了,你罗刹一个区区五万年的新人,有什么资格在群仙台上摆谱?
但哪有那么多体面呢?
罗刹已经入局,他需要尽快把局势稳定下来,这里的诉诸的稳定,在维度上和仙盟追求的‘稳定’,顶级势力追求的‘稳定’不是一回事。
罗刹妖皇要的是预期的稳定,是饼的稳定。
博弈的精彩就在于此,不懂的人,是没资格在游戏内走下去的。
修行到了这一步,能和这些竞逐大道之机的顶级仙尊们对弈的王玉阙,已经拿到了通向大天地之巅的真正门票。
气魄是抽象的东西,但它贯穿修行者修行的始终。
没有大气魄,没有承担无尽磋磨的大气魄,就是没资格活下去!
“罗刹,仙盟的利益怎么分,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苍山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他维护的是那条属于‘先来后到、论资排辈’的潜规则,毕竟,在那个潜规则中,创立仙盟的苍山占据着最有利地位
群仙台博弈的复杂性就在于此,这些仙尊的动机和立场,是不会有什么说明书去解释的,参与其中的人需要自己收集信息,自己判断,自己悟,并且还要对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
神光就是那种扛不住的例子,最后的结果是被逼走,成为了大天地第一个陨落在混乱时代的金丹。
莽象则类似于对规则有所误判,然后没来得及弥补,便被王玉楼冲着抢走了生态位。
小王就不一样,他做得多,要的少,目前和群仙台上的大多数仙尊,还没利益上的纠葛。
当然,若是等他成为金丹的那天,说不定局面就又不一样了。
“苍山道友,我对诸位道友是尊重的,可现在已经不能拖了,该如何打,还是当尽快做出决定。”
罗刹其实比苍山强,但人在屋檐下啊你强有什么用,你的基本盘已经风雨飘摇,你也主动献上了忠诚、递来了服从仙盟秩序的邀请。
这种情况下,便是顶级仙尊,一样也要低头。
青蕊目光闪烁,开口道。
“是,水尊,你我该出手了,尽快锁定大局!”
她需要锁定大局,让时代的节点尽快步入下一个环节。
毕方的死活轮不到她顶雷,但如果大天地能再稳定些,对她这种顶级仙尊中的相对不靠前的存在,是有利的。
“可!决议吧,罗刹,你们这些来投仙盟的,也要出力。
在我看来,以仙盟的体量和优势,在崇仙州以东,打下两个新州也不算多。”
吵来吵去,仙盟终究需要罗刹这批人。
而且,灭仙域崩塌的机会不能拖,更不能犹豫。
至于陷阱,在到处是阳谋,阳谋对阳谋的博弈中,哪有那么多足矣坑到顶级金丹仙尊的陷阱呢?
“前辈们,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崇仙州抗妖一线的战线该如何办?
我知道若诸位前辈出手,仙盟必然能获得胜利,可培养仙盟后进修士的事情.”
王玉楼赶忙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苍山为仙盟论资排辈的秩序站台,他为仙盟培养新一代修士的议程站台,这都是属于为自己的屁股负责的实践选择。
如果仙盟的大修打的太顺利,直接把所有的事情包办了,仙盟的底层修士就会失去参与崇仙州抗妖一线战事获得次等紫府的机会。
个人失去机会不要紧,王玉安开不了紫府也不要紧,可仙盟对后进修士的培养,对未来的筹备,还要不要了?
王玉楼笃定,没人能保证簸箩会可以干倒毕方,也没人能保证之前簸箩会和毕方谈的改易大天地规则的事情能顺利推行。
如此情况下,群仙台仙尊依然有博弈小筹码的需求,为那些复杂的变量准备更大的冗余度。
只是这件事该如何落实,就复杂了。
小鱼低眉垂目的站在灭仙域的妖神队伍中,似乎没有听到王玉楼的话,不过,罗刹妖皇倒是第一次细细的打量起了王玉楼,打量起了这位大天地知名的第一天骄。
适才,王玉楼可是给了他一个小小机会,而且还两头吃的蹭了把小胜的势能。
罗刹妖皇在群仙台上的大道投影还是一副身披仙甲的样子,看不清脸色与表情,但他心中已经对小王下了判断。
水平不低。
是啊,能低么,他都是小王帮白鲤做决定多拉来的。
不然,几大顶级势力共分灭仙域的过程中,连罗刹都要一并上桌。
当然,它其实也有别的选择,但机缘巧合下,罗刹还真就和王玉楼有了一种隐秘的联系。
“这个事情.簸箩会定下的方略是,五大势力共分灭仙域,而后出让总计二十八万缕洞天之精给其他没有参与的势力分。
所以,整体上,很多事不用急,战事慢慢来即可,唯一麻烦的,是如何把那些藏在洞天中的妖神揪出来。”
言及至此,苍山停了下来,看向水尊。
麻烦,麻烦的意思不是办不到!
王玉楼则是屏住了呼吸,即便早就有所猜测,但真听到顶级仙尊有方法直接猛掏别人的洞天这种事,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洞天法的法门形式,怎么看都像是修仙者拼尽全力的为自己修了个大龟壳。
躲在洞天内就能避免雷劫,避免大天地规则影响下的寿元流逝。
可当实力更强的大修士伸手时,龟壳中躲着的人,又能如何反抗呢?
会不会陷入那种跑都没得跑的境地?
难说。
可如果不转洞天法,寿元的流逝实报实销是一方面,未来还要面对,被大天地的修士们拉升到六年半一次的雷劫。
左右都是死路,再厉害的天骄来走,也是死路。
如果说筑基到紫府的过程,还存在上升通道,只是窄了点。
那么,按照洞天可破可掏的情况看,紫府到金丹、金丹到顶级金丹的这段路,基本上就是死路、绝路。
老登们占着位置,从上往下盯着后来者,根本不让你正常走!
十六名金丹一起投仙盟会嫌多,大天地的金丹一个又一个的往上爬,上面的人也嫌多
“不难,我有秘法,你我连带青蕊一起出手,先把他们的洞天顶住。
罗刹,到那时你就带人冲进去,逼他们把洞天和大天地连接。”
水尊淡定的开口道,他敢修洞天法,是因为在修洞天法之前,就已经研究出了破除洞天法的秘法。
不然,他怎么敢修别人留下的法门呢?
尤其是,留下洞天法的还是天外天。
“洞天和大天地连接?他们一定会这么做吗?”白须将军似乎有些不解。
“嗯,危急之下将洞天连接大天地,大天地的规则就会再次投射洞天,从而能引起我们的忌惮。
哈,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冢中枯骨!
不过,苍山兄,我这法门不能白白送给你和青蕊,一人给我一百缕洞天之精,如何?”
该省省该花花,太和水宫和太和仙城很能挣,但水尊不嫌洞天之精多。
“不必,某也有相应的法门。”苍山轻声开口,向群仙台的后进金丹展示了什么叫老登的从容。
大天地的金丹仙尊们基本不怎么公开交流修行的法门,即便是论道,也是私底下论。
对于苍山的修行,除了小仙盟以外,也就群青原上的仙尊们稍稍了解些。
但显然,这些能够列席簸箩会的存在,基本的素养之一,就是需要意识到洞天法可能有问题,从而在修行前做出防备。
意识不到的,也不可能一路活到能入簸箩会的地步。
但是吧,这种消息关乎大天地内的局势稳定,不可能无束缚的传给底层的紫府们,否则人心就乱了。
猜测自己的洞天可能成为仙尊们口中的肥美葡萄,和自己的洞天真就是肥美的葡萄,终究是不一样的。
让紫府们保持希望,很重要,这就和王玉楼通过变法,让仙盟底层的劫灰对仙盟产生归属感一样,属于降低统治成本、提高综合实力的必然诉求。
在利益的维度下,仙尊们自然会有相应的默契。
“好了,计划已定,当即刻动手,罗刹,准备带人,一路向仙盟崇仙州的方向杀!”
见没能额外再挣一笔,太和水尊遗憾的摇头,不过,他的话语倒是少有的表现出了些许昂扬的意味。
就和一名辛苦劳作的老农,终于等到了丰收时刻一样。
对于太和水尊而言,和仙盟内的这些虫豸、对手、盟友们长久博弈,围绕变法、混乱时代、毕方、大天地格局,斗了这么久。
终于,终于,如今终于要先来一波收获了。
又怎能不欣慰呢?
断开群仙台秘枢的链接,王玉楼重新回到了崇仙州群仙台秘枢所在的仰壁仙山上。
他睁开眼睛,对刚刚赶到的李海阔微微点头致意,而后看向杜久年。
“久年兄,全面反攻,即刻开始,水尊和苍山、青蕊等仙尊,已经拖住了灭仙域的金丹们。
告诉前线的修士,打完这一场,可能几百年内都不会有新的开紫府机会了,好好把握吧。”
时代的发展,于激流中带来了机会,但或许是稍纵即逝。
会有多少人抓住机会,成为仙盟的新紫府呢?易走日那个混账能成为紫府吗?
王玉楼都不在意,他思考的,是毕方与簸箩会的赌局。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惊天大对赌,天地的命运,都被放在了下注的桌子上。
如果说通向金丹的修行,关键在于压中未来的变化之机,从而锁定胜利,一次次的冲锋,那么,王玉楼面对的麻烦在于,他懂规则,但猜不中谁能笑到最后。
毕方强大的可怕,可面对的是已经开始动员与联盟的簸箩会众顶级金丹。
簸箩会不缺人,可谁知道,簸箩老人或青蕊、水尊.这些存在中,是否有人是潜藏的开席大指挥,只等为毕方提供开席的机会.
“仙尊,全面反攻的话,反攻多深合适?”杜久年小心的问道。
他是识大体的,当然清楚仙盟没法在灭仙域的崩塌中吃独食。
就是吃的多了都不行,分蛋糕是必须得,仙盟强,乐土、圣地.等就不强吗?
就是最弱的四海盟,其盟主知止龙神才刚刚刷了波战绩,正是声名赫赫的声望最高点。
仙盟吃的多了,死的就是杜久年!
“不设终点,灭仙域那些没来得及卖出好价的金丹,已经必死无疑。
灭仙域的崩塌也是注定的,没有人能够拯救这样的溃败。
而我们变法多年,为混乱时代做了最炽烈的准备。
久年,试试吧,碰一碰。”
王玉楼是牛马领班,但也是群仙台意志的承载者,是仙盟实际上的治理领袖,是仙盟众多股东中的小股东——玉阙仙尊嘛。
仙盟的未来如何,底层的牛马没有资格讨论,但却与王玉楼的利益息息相关。
簸箩会定下了‘五马分仙’的格局,二十八万缕洞天之精的补偿,更是开出了天价。
可大天地的情况太复杂了,不让仙盟的修士和其他势力的修士碰碰,实在显得太浪费机会。
毕方、簸箩会、青蕊、罗刹,甚至是小鱼,都靠不住。
求变,求变,在风险和代价的极限与边缘,王玉楼又一次做出了抉择。
“仙尊,您是说?”杜久年听懂了王玉楼的话,但他还是有些不太敢信。
局势的变化竟会如此迅速吗?
灭仙域还没完蛋,仙盟已经开始为与其他势力的碰撞做准备,不得不说,压力在这个过程中,拉到了极致。
“仙盟准备了许久,师尊变法、水尊改向、青蕊仙尊主导开战,一步步到此,不试试成果,太可惜。”
王玉楼简单解释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仰壁仙山,一路带着江川月和余红豆,向崇仙州落下。
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清辉的圆月之光打在王玉楼的脸上,那张平静的脸庞,藏着最为孤傲的攀登之志。
所有的棋局到最后,都是阳谋。
天外天、簸箩会、毕方、青蕊、水尊、苍山、罗刹,没有人是例外,所有人都走在阳谋的路上。
明暗的立场就像肆意流淌的水,棋局早已经百孔千疮。
真真假假的游戏,走到各方开始落子的最后环节,所谓的真相可能是最真的假象,所谓的假象可能藏着新生的真实。
王玉楼已经来不及细究其中的细节了,假又何妨?
变法多年,仙盟已经做好了准备,先机和胜利是真实的,灭仙域的崩塌就是最好的例子。
真实的失败下,罗刹妖皇都要低头认命!
水尊在期待,期待吃的满嘴流油。
王玉楼也在期待。
最为奇崛的群青原万千峰峦,塑造了初代仙盟的过往。
变法的激流和回转,造就了仙盟于当下时代的现实胜利。
世人惊羡的大天地第一天骄王玉阙,不过是嬗变的时代大势下,顺势而为的一名小修。
来路的艰险只有他自己清楚,但王玉楼没有被那些艰险阻挠脚步,反而努力的、一点点的在荒唐、荒诞的世界中,塑造着属于仙盟的新一代传奇进程。
到了大考的时刻了。
来自九天之上的玉阙仙尊,在第二镇守关的天空中停下脚步。
他没有钻入阵法或者躲入所谓的安全之地,而是静静地站在崇仙州抗妖一线的关口之上。
面前,是无尽的黑夜。
妖兽的怒吼从远方传来,源于紫极剑派的崇山修士们,施展着剑法,正在与残存的妖兽战斗。
在万里绵延的前线上,战斗发生的密密麻麻,没有安全之处,全面开战,两面夹击,一切都乱了。
仙盟内的部分野心家,也借着大战的混乱开始了浑水摸鱼。
那些所谓投了仙盟的妖兽,比如子鸣妖国的大妖,在黑夜中也成为了仙盟修士的猎杀对象。
野心和贪婪,修仙者们从来不缺,仙盟的法度下,筑基修士成为了温顺的鸡子,但战场之上,他们所爆发的暴戾,足矣吞没所有轻视他们的人。
仙盟的老筑基们或许不强,但绝对不缺前进的决绝。
“相公,第二镇守关后,有心虔为您修的玉阙宫,您看,是不是先到玉阙宫中等待?”
注意到王玉楼今日令人诧异的沉默,余红豆有些小心翼翼的在王玉楼身侧提醒道。
“也可以到崇山十三洞山门中等待,相公,那里有护宗大阵和仙尊庇护,更安全。”
江川月给出了更好的选择,抗妖一线的防御也就图一乐,崇仙州的各大宗门山门,才是真正的安全之地。
“大概九十年前,我在清溪坊,经营着一家赛马场。
那时候,我以为,在修仙界经营产业不难。
然而真做了,才知道修仙界的很多规则,和我意料的不一样。
比如现在,我是仙盟的领袖,怎么可以躲在后面呢?
这个世界,不缺一个懦弱的修者。
谨慎和懦弱也从来不一样,群仙台上的前辈们很谨慎,但今日入局的时刻,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谨慎了几千年,稳定了几千年,在变化骤起的时刻,又一同起身入局。
哈,以身入局尚且不能保证胜利还要抢节奏。
他们能做到,我王玉楼当然也要做到。
不然,一个养驴家族出身的小修,凭什么在修仙界走下去。
变法几十年,到了需要检验变法成果的时刻了。”
第二镇守关的上空,王玉楼少有的袒露着真实的心迹。
每一个执棋者都在纵横捭阖的落子,棋局乱的谁也看不清,未来如何,没人能够确定。
水尊带着青蕊和苍山,携着仙盟的金丹们,叛变的灭仙域罗刹妖皇等,正在虚空之外的灭仙域妖神洞天之内战斗。
走了几万年的逐道者,绝不允许胜利从手边溜走!
所以,他们在迷茫中选择以身入局,在真真假假的虚幻中,去创造现实的、真实的胜利。
属于仙尊们的战争,王玉阙还没资格参与,但他也有他的战争。
镇守关内的杜久年正在和已经开始组织反攻的紫府们传音,忽然,他的目光被镇守关上空的亮光吸引。
穿了几十年六州同法衣的王玉阙,第一次全力催动了法衣的威能。
玉色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的边际,金色的大日从崇仙州抗妖一线第二镇守关上空升起。
炽烈的金光将圆月的清辉压制,笼罩崇仙州的黑暗被驱散。
不带感情的声音从王玉楼口中传出,带着他的意志,传遍了万里抗妖一线。
“我为仙盟副盟主王玉楼,仙盟抗妖一线修士听令,即刻开始全线反攻!”
“我为仙盟副盟主王玉楼,仙盟抗妖一线修士听令,即刻开始全线反攻!”
“我为仙盟副盟主王玉楼,仙盟抗妖一线修士听令,即刻开始全线反攻!”
青蕊伸手,阻拦了时代巨轮的方向,只手遏巨浪。
入局必胜,保底必胜,奇迹的落子让大天地侧目,潮动,玉阙为尊之路开始了。
水尊改向,仙盟的命运在水尊和青蕊的角力中被称量。
变革的方向和尺度,效率和公平的再次被定义,规则的重塑,押注新时代的仙盟塑造了新时代的可能性,上升的门被慷慨的打开。
虓虎叛盟,刚成道的莽象被打的只剩半拉,按下了混乱时代的开始键。
顶级势力灭仙域主动开战,悬而未决的剑落了下来。
玉阙乱点,为毕方和罗刹点明了天外天的阴谋,贯穿几万年的博弈再一次开启。
虚幻之下的虚幻,谎言之下的谎言,究竟什么是真,无人能够确定。
知止弑虎,无极道主的乱子碾碎了一切布局,真真假假的纵横捭阖下,棋局已经支离破碎。
支离破碎的不止是棋局,还有左支右绌的青蕊,她不想输,所以选择更进一步的放手一搏。
罗刹卖妖,顶级势力灭仙域的崩塌,加速了大天地命运抉择时刻的到来。
碰撞,碰撞,毕方和簸箩会的碰撞,灭仙域的崩塌不过是前奏,暗中窥伺的天外天是碰撞之外的更大危险。
在这个万古天骄争锋的修仙界,从十三万年前成道的无极道主,到吃了十万载的毕方,再到入局即必胜的青蕊
各领风骚的一时俊杰可以跻身紫府,创造传奇的时代天骄能够得证金丹,跨越无尽蹉跎与惊涛的妖孽才能登临绝顶。
但从今日以后,大天地传奇诉说者们的身侧,将会有人开始倾听,倾听属于玉阙仙尊的过往。
岁月轮转的时代变迁中,便是光阴再漫长,也必有人,永远记得那安北国王氏王玉阙的篇章。
掀起时代波涛的,新一轮篇章——全线反攻,一路向东!
没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