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西斯双目猩红地盯着保温箱里那条刚出生不久的小黑蛇,身上的粘液被擦拭干净了,但看起来依旧很虚弱。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到极点,自己期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居然是个无名野种!
这贱人怀了那只雄奴的孩子,还敢拿这个孩子要挟他,让他给她干了那么多蠢事!
扎克西斯骤然暴怒,一拳击碎保温箱,大手掐住这只黑蛇幼崽,发出嘶嘶的求救声。
躺在病床上的沈清梨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她脸色苍白,挣扎着想要下床,苦苦哀求道,“不,不要!”
可惜,此时的她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那只孱弱的小黑蛇只在男人手中虚弱的挣扎了两下,便丧失气息,没了动静。
沈清梨眼神骤然灰白,浑身血液逆流,彻骨冰凉,哽咽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好歹是她亲自生下来的孩子,扎克西斯当着她的面杀死这个孩子,跟她主动流掉是两回事!
而且,这是莫琦的孩子!
莫琦被扎克西斯残忍杀死了,唯一留在世上的孩子,也被他杀了。
或许是愤怒,或许是痛苦,沈清梨的眼泪不受控制流下来,内心对于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也彻底埋下仇恨的种子。
扎克西斯将死去的幼崽如同垃圾般随手扔在地上,扭头看着沈清梨美眸通红、泪流满面的样子,却再也没从前的怜香惜玉之情,愈加愤怒!
他大步上前,一把掐住沈清梨的下巴,用力到几乎要捏碎,阴狠的声音从薄唇间吐出,“怎么,我杀了这野种,你这么难过?”
沈清梨倔强怨恨地盯着他,眼中泛着泪光,说不出话。
扎克西斯面色愈加阴鸷,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呵,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杀了那贱奴和他的孩子,你该不会恨上我了吧!呵呵,难得你也对一个雄兽有这份真情,那我就成全你,送你去地狱里陪他们!”
扎克西斯掌心下移,恶狠狠掐住沈清梨的脖子,不钟情的雌性,没有活着的必要!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随后传来一道温润低沉的声音,“统帅,涅克罗首领有事叫你过去。”
扎克西斯听到那人的名字,这才从震怒中恢复理智。
他随手将沈清梨扔在地上,冷冷看了她一眼,嗓音阴鸷冰冷,“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随后,他走出房间,和门口的兽人交谈两句,便大步离开了。
“咳咳……”沈清梨捂着脖子,扭头冲门口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浅绿色卷发的年轻兽人,容貌清秀,身形清瘦修长,这位是新来的副将弥狸,因为天赋出众被扎克西斯破格提拔为贴身副将,得到了他的重用。
似乎感受到雌性的目光,年轻兽人偏头看了她一眼。
沈清梨黑发雪肤,容貌绝美精致,却过于苍白憔悴,双眸含泪,可一身的狼狈风尘却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不管是从前远远瞥见过几面,还是这次离她这么近,此等美丽风情和弱柳扶风之态,都足以让一个雄性为之心动怜爱。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似乎激荡起别样的情愫。
弥狸犹豫了下,走进房间,收拾地上破损的玻璃片,还有那只死掉的幼崽。
并递给了沈清梨一支伤药。
他低声道,“统帅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你别放在心上,等他气消了,应该就好了。”
“我…我好害怕…害怕他回来会杀了我。”沈清梨拼命摇头,将自己裹在被子中,美眸闪着粼粼泪光,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
弥狸看见她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眸底闪过心疼和怜惜,但最终还是没说些什么,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完后,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雌性柔弱可怜的哽咽声,“你帮我把那个孩子,好好安置好吗?”
他心头一软,点了点头,离开了。
暮色垂落,夜风吹散天边的晚霞,城楼上的风愈加寒凉。
沈棠站在城墙上,从早到晚,焦急等待。
眼看着远处的森林一点点被暗色吞噬,却依旧没有等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她满心焦急和担忧。
雪隐舟的实力很强,解开芯片封印后,应该能安然回来。
可反叛军的大本营卧虎藏龙,至今另外两位将领还迟迟没有露面,说不定会遇到其他意外。
沈棠恨不得亲自带着军队将他救回来,但她如今是帝国的君主,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帝国的未来形势,不能再像从前那么莽撞。
硬碰硬。
他们也不一定是反叛军的对手。
更别说那里还是对方的地盘,帝国军队也不占优势。
为今之计,沈棠只能先派去萧烬他们过去支援,希望有惊无险,安然无恙回来。
天色渐晚,暮色深沉。
很难再看到远处的景色了。
沈棠眸底闪过黯然,看来雪隐舟今晚不会回来了。
一位年轻的棕发青年过来提醒,“陛下,天色很晚了,您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无妨,你们去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陛下保重身体。”兽人离开继续去巡逻了。
沈棠呆在原地,等了很久。
漆黑天幕挂满碎星,晚冬的夜风依旧冷的刺骨,沈棠裹紧身上的大衣,被吹的鼻子都红了。
等她实在熬不住了,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时。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沈棠,霸道凌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冰冷的薄唇强势吻上她的唇瓣。
感受到男人熟悉气息的那一刻,沈棠紧提的心脏骤然放松,美眸含泪,闭上双眼,紧紧回抱着他,热烈回应着对方的索取。
雪隐舟呼吸一沉,气息火热,只觉身体要被她的热情点燃了!
不远处,守夜的护卫们看见这一幕,皆是害羞别过脸,不敢多看,老老实实避开。
沈棠一口咬住他的唇,像是惩罚般的,推开他。
她都要急哭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担心你吗?你一言不发背着我跑去反叛军的大本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你有想过后果吗?”
这喋喋不休的责备追问,听在雪隐舟的心中,却久违而温暖。
他低头看着沈棠哭红的眼睛,在月色下泛着泪光,令他的心脏也微微抽痛,更是被柔情蜜意浸泡,宛如化作了一滩春水。
他拉住她的手落在胸口,低头吻上她的眼眸,用温热的蛇信子轻轻舔了舔她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放心,我没事。”
“我说了会保护你一辈子,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