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便成佛作祖了,也还有我眉姐。”
薛向张口就来。
前世,他也不是欢场初哥,不知怎的,穿越后,性格好像被这具身体带偏不少。
柳眉哪听过薛向这样讲情话,心里酥酥的,扭头跑开。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堂屋,薛向开始传授“引灵诀”。
引灵诀是修炼界最粗浅的功法,薛向学会时,甚至还没有任何的穴窍和筋络学知识。
柳眉再度展现出超绝的理解和联系的能力,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弄懂了个明明白白。
便拿着一个崭新的星云盒,如小鹿一般活泼地跳去。
一转眼,薛向来绥阳镇三个月了。
绥阳渡口,越来越繁盛。
十一室清退出的那批商铺,成了香饽饽。
副镇令蔡高宜遣人来问过,掌印兼一室室长陈桐找人来问过,连云梦的一位商行老板,拿着谢海涯批的条子,也找了过来。
薛向不占独财,大开方便之门。
绥阳局面的好转,已足以让薛向振奋。
但更他最开心的是,他寄往南边,打听“天枢阁”的信,不仅有了回应,而且已经通信七八次了。
在他给那边寄去一枚灵石后,和他通信的信长生,承诺过到这边来,亲自找他面谈。
薛向盼望许久的会面之期,就在今天。
一大早,洗漱罢,他吃了两个馒头,一碟咸菜,便即往门外走。。
才跨出堂屋,便看到柳眉在摘青苔,一旁还放着一条小咸鱼,“眉姐,最近咱伙食有些差啊。
是不是没钱了,薛向扔过一个钱袋。”
说话儿,便阔步离开,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不对呀,我月初才给你一个灵石。
算上日常吃饭,和你修炼,绰绰有余啊。”
柳眉不说话,低头摘菜,脸色微红。
“是修炼消耗太快?”
薛向自问自答,“这也不对啊,练气一层修炼,消耗灵石不多啊?
眉姐,你现在修到什么程度了?”
“我,我不知道……”
柳眉略显慌乱。
“你肚皮上有没有出现光点。”
“有。”
“这么快!”
薛向吃了一惊,他记得自己突破练气一层,可是费老了劲儿。
“有三个光点。”
“咯。”
薛向险些没昏过去
柳眉低声道,“要不我不修炼了吧,太浪费灵石了。
灵石在星云盒中,化作蒙蒙光亮,直朝我身体里钻。
这消耗灵石的速度,好像烧柴一样?”
“你不痛么?”
“不痛啊,冰冰凉凉的,很舒……”
柳眉不好意思说,她甚至有些贪慕修炼的滋味。
“你!”
薛向只觉人比人得死。
不对,他猛地联想到柳眉见谢海涯时,谢海涯随身玉佩鸣响,并将玉佩送给柳眉的事儿。
这两桩事,必有联系。
“挺好,你自管修炼便是。”
薛向笑道,“咱家有钱,犯不着在修炼上省钱,更不能打我口粮主意。”
柳眉自觉可乐,嗯一声,低头吃吃笑起来。
薛向出门,心里一直惦着柳眉的事儿,决定下回再找谢海涯时,一定要问上一问。
薛向出门的档口,绥阳镇上高升客栈上房新入住的三位客人,才将起床。
信长生打开窗户,走到门前的长廊,伸个懒腰,望着熙熙攘攘的早市,贪婪地吸一口气。
蹭地一下,他肩头冒起一团黑光,化作一个怪形怪相,蓝幽幽的眼珠子,眺望整个镇子。
“小宝,不急不急,等我事成,他们早晚是你的盘中餐食。”
信长生轻声安抚。
黑光嗖地一下,从他肩头隐没。
“大哥,昨晚儿你就没睡好,今天又起这么早,看来是真上心了。”
阴九华走到信长生身边,他身材敦实,却生着柔美的女相。
“是啊,我蛰伏天枢阁研究会多年,就是等鱼上钩。
如今好容易咬钩了,露出来的还是天枢阁独有的经纬大阵,肯定是有大货了。”
信长生喃喃道,“我卡在练气十层,太久太久了。
说不定,这次就是我突破的契机。”
“此地毕竟人家的地头,还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咱们切不可贸然动手。”
黄星叶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双眼睛狭长,向来狡诈。
信长生道,“所以,我才带了你们来。
不过,我看那人字里行间的口气,应当就是个毛头小子,修炼见识少得可怜。
当然,也不排除扮猪吃虎。
所以,待会儿,我去会那小子,你们策应,前后都看清楚,一定要看清有无埋伏。
一旦机会成熟,先绑人,后逼货,再让其灰灰。
总之,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说话儿,他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翰轩茶舍,走。”
三人下了客栈,沿街买了些小吃,吃着喝着,便散开来。
半盏茶后,三人先后抵达了镇子东南角的翰轩茶舍。
一座两层的茶楼,每一层都是纵横五丈的轩敞大厅。
不远处,就是绥阳湖,坐在厅中饮茶,湖风徐徐,十分畅快。信长生在一楼大厅立定,立时有小二迎上前来。
他指着楼上,“怎么这么吵?”
“说书呢,许易马上要成就筑基了,热闹哩。”
“是想见江南写的《凡间》?”
信长生有些动容,他在南国也看到过《凡间》,但都是残本。早听说沧澜州出了本奇书。
小二连连点头。
信长生阔步上楼,楼上喧腾一片,一个说书人身边,围了一群汉子,正巴巴地听着书。
他本来对薛向约这个闹哄哄的地方还有些不满,现在一看,觉得挺好。
不是封闭环境,不怕薛向设埋伏。
不是炼房,不用担心禁阵。
此间,视野开阔,人多口杂,却闹中取静,正适合搞阴私交易。
“只是待会儿打晕这小子,把人弄出去有些难。”
信长生咂摸着,瞄了瞄旁边的窗户,暗忖,“从这窗户把人丢下去,当最方便。”
等待,本是件痛苦的事儿。
可听着《凡间》,信长生却不觉得难熬了。
不多时,薛向登场,在他对面落座。
“信道友?”
“薛道友?”
无须回应,身份自明。
“让信道友久等了,抱歉。”
薛向打量着信长生,注意力被他的一双手吸引。
这是一双大手,指节粗大,呈姜黄色,遍生厚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