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你这伤虽然已伤及血管筋络,但还是能治的。”
“不过你得配合我。”
“配合配合,我们一定配合!”赵蕈没等她大哥开口,先一步表态。
“你真能治?”原本还懒洋洋漫不经心瞅着的二当家凡星,此时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辛念朝他看一眼,嫌弃,“你这面黄肌瘦的,看着比你大哥伤还严重啊。”
“啊对对对,小妹你看出来啦。”赵蕈握住辛念另一只手,满眼崇拜看她,“我二哥他就是死鸭子嘴硬。先前受了不轻的内伤,就死撑。”
赵虎也连忙点头,“对,死撑,还不让人说。”
凡星没想到一开口就遭怼,没好气地瞪了两兄妹一眼。
“问大哥呢。”瞎转什么话题。
“对对,小妹,你要,怎么给大哥治疗?”
辛念想了想,治愈力肯定不能随随便便给其他人使上,但能用针法辅佐药敷。
“咱现在荒郊野外的,泡药浴呢,肯定没这条件。但我扎针技术其实尚可,能帮大当家针疗,但在此之前得先一步清理伤口腐淤。”
“是是是。”赵虎兄妹俩频频点头,“姑娘,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需要草药你能给我去外头摘?”辛念瞥赵虎一眼,一句话就把熊高的汉子怼不吱声了。
赵蕈扑哧一笑,“别理他小妹,我们现在还真是要啥没啥的状态。但只要你救了我们大哥,我们龙虎寨五十二个兄弟的命,就全都交给你。”
“对对。”赵虎这憨憨又傻呵呵点起了脑袋。
辛念拍开赵蕈的手,“我要你们的命有啥用。都是些常用药材,我这边都还有些。”
“正好下午有时间,我回去准备准备,等下过来给他清理完伤口再扎针。明天若还下大雨,说不定能再休息一日。”
赵蕈等人一脸感激不尽的表情,冲她连连拱手示意,“一切有劳姑娘。”
赵江河则有些一言难尽地望着他们。这几人三言两语撇开他这当事人,就把事儿决定下来了!
他盯着辛念,眼里透着几分匪夷所思,“辛小姐莫非,不怕我们?”
“你们有啥好怕的?”
赵江河呵呵一笑,“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些重刑犯,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洪水猛兽般存在,都避之不及的。”
“那他们还说我爷爷,我大哥二哥都投敌了呢。你们信么?”辛念嗤之以鼻,“我们这批流犯,我感觉吧,可能受冤的还不止我们几个。”
凡星一怔,坐直身子,“你觉得,我们都是受冤的?”
“那不然呢?”
“你们看前几日那什么郡主,骄横跋扈不可一世。还有那啥大理寺的谁谁,说什么郡主失踪,吧啦吧啦,他啥也不查,只想随便逮个人交差了事。”
“就这种狗屁朝廷,不分青红皂白,视人命为粪土,迟早瓦解。”辛念毫不在意挥挥小手。
众人目瞪口呆。
“你,可真敢说……”赵江河,凡星几人都有点懵了。
“这有啥不敢说?”辛念忍不住笑,“都混到流放了,还有啥不能说呀?腐朽的制度被新生代推翻,堕落的思想被先进思维取而代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不,你不正常,你绝对绝对不正常!
赵江河连忙说道,“小妹,这话你可别随便对外人说道。”
“嗯嗯先走了。”辛念笑眯眯起身。
赵蕈把她送出去,神色显得十分高兴,“小妹你放心,以后你们辛家那些老弱妇孺,我都一并照看上。咱以后就是嫡嫡亲的兄妹!有事你尽管开口。”
辛念哭笑不得,二人还没走到窑洞口,就见一名酒糟鼻小老头忽地蹦她面前。
“诶哟小姑娘啊,来来来来来。”老头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发,朝她直招手。
赵蕈一脸警惕挡到辛念面前,“你谁啊?”
小老头身形还挺快,没等赵蕈反应过来,就一步绕过她,顺势去拽辛念手臂。
“你赶紧来,伯伯我有好东西送你。”
赵蕈眼瞳一缩,感觉到一丝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古怪小老头竟能不费吹灰之力绕过自己?这功力,不浅呐。
“没事赵姐姐。”辛念安抚她一句,抬步跟小老头往窑洞一侧走,“您老有什么事?”
“来来来来。”小老头接过徒弟递来的东西,一股脑往辛念手里塞去。
“伯伯我呀,方才出去打水,掐指一算,刚好在路边寻到两只一头撞死在树上的野兔!都便宜你了。”
“小姑娘,你可得记住伯伯的好。关键时候一定要带上你伯伯我呀”小老头眨着布灵布灵的眼,一脸猥猥琐琐的小表情。
辛念忍俊不禁,“嗯,听说,您是个高人。”
“诶不敢当不敢当。”小老头连连摆手,可脖子都快四十五度向天仰望了。
“那,您老给我算算。明个会雨停么?”
“诶停不了停不了,三天内都停不了啦。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小姑娘呀,你也走累了是吧。”
辛念眸光一顿,笑着点点头,提起手里两只野兔子,“那多谢啦。”
“哈哈哈,以后你叫我古伯伯就行了。”老头自来熟,同辛念攀起交情。
辛念一点不排斥会算卦能看天象的能人,这可是司天监监正,普通人想结交都没机会。
既然人家三番两次主动前来结交,她自然欣然应允。
“古伯伯,下午我再过来。”
“好好好。”老头笑呵呵目送她离开,徒弟一凑前来满眼疑惑,“师父,您为何总给辛六姑娘送吃的?”
“你懂啥?”老头朝徒弟头上挥一巴掌,“这叫强势攀附以后你就晓得为师用意!哼。有你们好好学的地方呢。”
辛念走到洞口,趁人不备默默收走一只野兔,提着另一只钻进伞下,“走,绵绵。”
才说完,脚下忽地顿了顿,点点耳中接收器,唇边漾起一丝笑。
“姐?”常眠眠朝她投来个询问眼神。
“没事,回去再说。”辛念拉着她往回走,路过恩义侯府那窑洞,常三老爷一脸阴郁站在那。
瞅那架势,等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