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8:大结局(二十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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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小说:、、、、、、、、、、、、
深山幽静,雾霭不散。
青石苔藓在夜雾笼罩下沁出模糊黑影。
石阶蜿蜒,隐约可见亭台楼阁掩映其中。
翟乐刚到山脚就被护卫拦下,二人神色为难,正欲开口就被翟乐一道掌风推开。他撩起衣摆,双膝重重跪在石板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连声音都添了几分少见哽咽与哀求。
“阿父——”
“阿娘!”
“你们就见一见儿子吧。”
仅是两句话,眼泪就不受控制滚落。
恰逢此时天空飘起了朦胧细雨,更衬得他狼狈无助。两名守山护卫互相对视,也不敢让翟乐就这么跪在这里,急忙折身去山上报信。另一人上前劝道:“主君,您看眼下这个点,老爷夫人都已经歇下,您要不要明日再来?”
自从他被调过来保护山中隐居的贵人,光他撞见翟乐吃闭门羹的次数就不下两手了。
民间一度疯传翟乐得位不正。
若先主真的传位翟乐,翟乐伯父以及父母为何不肯见他?这说明当年宫变另有隐情。
护卫一开始心里也在悄悄打鼓。
但有一回亲眼目睹老爷夫人站在半山腰目送国主落魄失望离去的背影,二老偷偷地拭泪叹息,护卫又不确定了。再者,他只是一无名小卒,翟乐得位正不正也跟他没有关系。
翟乐抿紧唇,倔强得不肯起身。
护卫意识到今天这回跟以往都不一样。
外头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多会儿,前去通传的护卫回来,答案也毫不意外,二老依旧不肯见翟乐,又带话说夜间山路难行让翟乐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翟乐将唇咬出了血:“告诉二老,今日见不到人,以后只当……只当没生过翟笑芳这儿子。”
说完,林间飞出一物砸他跪着的石板上。
“翟笑芳,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这声喝问从不远处树后传出。
跟着走出一名鬓角半白,留着长须、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正是他多年未见的父亲。
翟乐父亲也没想过儿子会这般狼狈失意。
怒气稍稍缓解:“跟上。”
翟乐亦步亦趋跟着上山,借着月色发现父亲眉宇间也有愁色,后者这身衣裳不像是被吵醒披上的,倒像是一直没脱下来。他父亲很懂养生,记忆中极少会熬夜晚睡。父亲也注意到翟乐时不时投来的眼神,叹气道:“近来天时不佳,你母亲一病不起,叫人忧心。”
翟乐这个节骨眼还跑过来大喇叭喊人。
硬生生将她吵醒了。
或许是母子连心之故,她非说翟乐肯定是受委屈了,出事了,让他下来看一眼怎么回事才能安心。结果他刚来就听到翟乐那句话,听得他眼前一黑,失控之下选择出声呵斥。
翟笑芳这是要剜了他俩老东西的心吗?
翟乐脑子嗡得一下,差点罢工。
“阿娘病了?”
“或许是要到年纪了。”
翟乐心脏抽了一下。
母亲是个普通人,生来体弱,早年生他还伤了根本。这些年母子分离不得见面,心中郁结难消,身体自是每况愈下。知命之年,这年纪搁在普通人身上勉强能算高寿,但对翟乐而言却太短太短。倘若母亲有个三长两短……他在夜风中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往下想。
父子俩默契不提翟乐此行目的。
翟乐母亲披着氅衣,立在廊下出神。
直到黑暗中出现两道人影,她眼中闪过惊愕、惊喜、激动之色,似乎不敢置信翟乐能上山,几乎踉跄着跑去,口中直呼:“我儿——”
“阿娘。”
“我儿定是受了委屈了。”
翟乐咬紧下唇,心中懊悔不已。
“阿娘,是儿子不孝……”
懊悔自己错过了这么多时间。
父母拒绝见他是因为自觉愧对大伯,因为他们儿子翟乐对几个堂兄可是一点没客气,完全将堂兄当成配种繁衍的工具,诸多羞辱加身,但凡是个气性大一些的,宁肯自尽也不愿意这般受辱。父母劝不了儿子放过几个倒霉政敌,也不能劝儿子给倒霉政敌痛快死法。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见翟乐。
唉,也不知道下一代怎么走到这一步。
他们上一代是孪生兄弟,关系好得像是一个人,却因各自子嗣斗争而陷入左右为难。
就在一家三口都要哭成泪人的时候,翟乐察觉到院外出现伯父气息,二人隔着院门遥遥相望。好一会儿,他大步上前,撩开衣摆跪下,作势请罪。这个动作也吓到在场三位长辈,心中同时浮现一个不祥的猜测——笑芳是彻底忍不了他那几个堂兄,将人给杀了吗?
翟乐伯父身体晃了晃,但还撑得住。
“时也命也,你——无需这般。”
他那几个儿子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
他们死了,也怪不到翟乐头上。允许他们留下一缕血脉就够了,其他的也无法多求。
“兄长留下的基业……”
翟乐为难地低下头,握拳含泪。
“侄儿怕是要辜负兄长厚望……”
前后两句话超出众人的预料。
“不是你堂兄弟他们?”
翟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那几个废物的事儿,还值得他连夜跑过来求见几位长辈?翟乐略微一想就知道他们误会什么,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剩下才是他最难以启齿的:“非是我贪生怕死,可……”
可他此刻真被逼上绝路。
伯父问他:“若战,你有必胜把握?”
翟乐唇色惨白:“侄儿……无能……”
他想到林风说的“撒豆成兵”。
康国手握粮草,天下何人不为康国而战?哪怕是曲国子民也可能倒戈,对此,翟乐真不知胜算在哪。扪心自问,他是不甘心的,也不肯降。可要开战,他真能无视无辜庶民,牺牲血亲,让他们成为这一仗的祭品?倘若他是那种眼中只有霸业的枭雄,他自然可以。
放手一搏,输了就坦然赴死。
然而,他翟乐不是枭雄。
他的弱点软肋一直很明显。
可,让他这般就拱手送出兄长的心血,他心中又泣血,整个人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
翟乐伏在伯父膝头,自责连连。
伯父抚着他发丝:“你兄长故去多年,他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也只盼你长乐安康。曲国与你,你更重要。笑芳,这个曲国是悦文的心血,但更是你的心血。悦文将曲国交托给你,真是为了曲国?纯粹是因为曲国交给你,你跟那些个堂兄弟都能活着。你再怎么折腾他们,也不会一口气杀光他们,这些年也容忍他们活着了。可曲国要是落在他们中的一个手中,以他们狭隘心性,你绝对没有活路。”
对翟欢而言,曲国重要却没那么重要。
翟乐不需要为守不住曲国而自责。
说到这,伯父心中也是冒出一片冷汗。
他知道翟乐今夜跑过来是因为心中仍摇摆不定,如果翟乐被逼到应战,能赢还好,一旦输了真是回天乏术,全家老小都要上黄泉路。
悦文要是看到这些,不知多痛心。
他又如何跟孪生弟弟交代?
“事已至此,笑芳,听从你自己心意吧。”他当年就不赞成翟欢建国,乱世宗室有什么好的?那点权力让兄弟阋墙,家族分崩离析。
翟乐做决定也该是为他自己而不是翟欢。
翟乐闭眼,无声啜泣:“是。”
活人,何必被一个死人困住?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彻夜未眠不仅是翟乐,还有林风。
罗杀一连解决了好几批“不速之客”。
他带着一身血回来,抬头就看到林风拔出手中匕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利刃。
“谁?出来!”
罗杀这声喝问将林风注意力也拉过来。
林风挑眉:“还有夜访客人?”
罗杀这次没有出手将人打废丢出去,而是挡在林风身前,防止变故。孰料黑暗中的人却道:“这位将军保护错人了吧?你现在不该是戒备在下,而是防备你身后同僚自残。”
林风失笑:“喻相这话好没道理。”
喻海从暗中走出:“如何没道理?”
“我没事自残作甚?”
“自然是为了栽赃嫁祸。”
“栽赃谁?嫁祸谁?”
喻海道:“栽赃嫁祸吾主。”
林风要是在曲国的地盘上搞什么自残或者假死,翟乐不应战也要应战。喻海一开始没有这担心,但回去越想越不对劲。跑来一看,他发现林风确实不怀好意,甚至用心险恶。
林风:“我图什么?”
喻海佯装不经意地试探。
“沈君,眼下可还安好?”
林风心中惊雷,面上却无异色。
喻海:“假使沈君英年早逝,一众元老极力辅佐幼主,怕也是压不住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林女君,你真以为由康国完成统一是正确的?主弱臣强,这般平衡能持续多久?”
喻海心中暗忖。
恐怕这才是林风要逼翟乐上绝路的主因。
两国如今都没有国玺在手,康国没有沈幼梨,仅有一幼主,众臣也不齐心,而曲国最大的优势在于翟乐正值壮年,东南大陆也经营了多年。两国真要相斗,未必就是曲国输。
“主上春秋鼎盛,好着呢,喻相若不信可以亲自去见一见,以验真假。”林风将匕首收好,暗道可惜,打消暗算翟乐的念头,“曲国是不弱,可要一统天下,还差着火候。”
统一天下,只能是康国。
喻海却不相信。
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策反对策。
不知道咋回事,书房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只类似臭虫的虫子_(:з」∠)_明明窗户常年关着,七楼也不矮啊,这些虫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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